《降龙十八掌》的修炼者可谓是全场最得意的那个。只见他气沉丹田,双掌翻飞,道道凝实的龙形气劲破空而出,虽无雷霆之声,却颇具形态威势,引得周围一阵低呼。
他越发兴起,口中高喝:“看招!飞龙在天!”随即纵身一跃,掌风裹挟龙影向下扑去。未等众人反应,他又是一个旋身,“神龙摆尾!”一掌劈向身旁看热闹的同事。
那被当作目标的同事只觉一阵清风拂面,带着些微暖意,甚是舒服。但他反应极快,当即心领神会,面上瞬间挤出惊恐之色,脚下“噔噔噔”连退数步,随即用手捂住胸口,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语调颤声道:“降、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无双……啊!” 言毕,身躯一软,轰然倒地,甚至还敬业地抽搐了两下才归于“平静”。
修炼者见状,志得意满,收功而立,傲然环视四周,声若洪钟:“还!有!谁!!”
实验室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然而就在这片寂静(憋笑导致的)中,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却顽强地发出了学术性质的质疑,他嘟囔着:
“不对吧……你这‘神龙摆尾’,甩过来的不该是尾巴吗?怎么我刚瞅着,是龙头一头撞过来的?”
实验数据清晰地表明,《降龙十八掌》所呈现的“光影效果”确实达到了视觉表现的巅峰,但其物理层面的实战效能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深入的能量谱分析揭示,该功法的本质,是将高度凝练的灵力,通过特定的精神意念进行“塑形”并外放。所谓的“龙形”,仅仅是这种塑形最经典、最广为人知的一种表现形式。
研究负责人指着能量成像图总结道:“换句话说,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够精细,你完全可以一掌劈出一辆飞驰的汽车,咆哮的猛虎、甚至hello Kitty。它的威力取决于灵力输出的强度,而形态,只取决于你的想象力与审美。或者你也可以叫它‘皮肤自定义生成掌法’”
当那两位《降龙十八掌》的修炼者彻底悟透了“精神意念塑形”的奥妙,并掌握了基本的操控方法后,整个研究院的走廊与开放试验区,便彻底沦为了一场想象力与恶趣味的狂欢赛场。
只见左边一位气沉丹田,一掌推出,掌风裹挟的灵力并未化作金龙,反而凝成一条碧绿毒蛇,嘶嘶作响地凌空扑击;右边那位见状不甘示弱,当即变招,挥出的龙影于半空中振翅重组,竟化作一头目光锐利的苍鹰,朝着那“毒蛇”俯冲而去。
一时间,研究院里鸡飞狗跳,灵力幻化的虎豹熊罴层出不穷,仿佛一场混乱的斗兽棋。空中是鹰与蛇的缠斗,地上是猫狗大战,角落里甚至还有两只巴掌大的灵力考拉在慢悠悠地爬树——尽管那里只有光秃秃的墙壁。
这“百兽争鸣”的景象初看新奇,但很快,尖锐的噪音与四处乱窜的能量体便严重干扰了其他团队的研究。最终,多位研究员忍无可忍的集体投诉,终于让这两位“动物园管理员”悻悻地罢手收功。
在《如来神掌》的开发中,研究团队发现:其超过60%的能量引导与形态构型模块,能与《降龙十八掌》实现高度通用。
项目负责人在技术评审会上指着全息结构图解释道:
“本质上,这两套系统都基于同一套‘信仰灵力塑形’核心协议。《降龙十八掌》是将灵力外放,塑形成具象的龙形或其他攻击特效,属于远程投射型。而《如来神掌》……”他切换示意图,一个庄严的法相虚影将修炼者自身笼罩,“则是将灵力向内收束,构筑一个以自身为蓝本的‘如来法相’,是典型的自身附魔型。可以理解为,一个做成了炮弹,一个做成了铠甲。”
众研究员了然:“所以底层代码差不多,只是最终的输出端口和表现形式不同。”
随着各功法测试报告的陆续提交,海量的体验数据与修改建议被迅速汇总、归纳。分析结果显示,尽管各类功法在实现超凡能力上取得了突破性成功,但有些功法带来的负面效应已严重影响了实用性与推广潜力。
当前最迫切的需求并非增强威力,而是修正副作用。报告重点标红了三大典型问题:《冰肌玉骨》的致命性低体温、《金刚不坏体》导致的皮肤角质化、《天眼通》带来的感官过载与生活不便。
在技术评审会上,团队达成共识:优先研发“副作用抑制协议”。而更重要的,是确立一条底线——在副作用无法被有效修正时,必须为修炼者提供一条安全的退出机制。项目日志上,这个终极保障方案被郑重地记录为一个更广为人知的术语:
【洗点】。
历经长达半年的技术攻坚与无数次迭代调试,“启灵舱”项目终于迎来最终定型。
定型后的启灵舱,其主体结构是一个流线型的巨型维生舱,采用高强度复合材质与生物亲和性内衬,能确保使用者在深度潜意识状态下完成安全的灵力灌注与身体改造。
而真正的技术核心,在于其突破性的模块化设计。舱体两侧预留了标准化的灵路接口与数据端口,能够像更换手术组件一样,搭载针对不同功法的专用功能模块。例如,运行《冰肌玉骨》时,需加载超低温能量抑制单元,以精确控制体温失衡;而修炼《金刚不坏体》,则需换装高频粒子锻打模块,对体表进行灵能淬炼。
这套设计哲学,标志着“启灵舱”从一个单一功能的实验装置,进化为了一个可拓展的超凡力量平台。
“启灵舱”的最终定型报告送到陈默手中。
那份厚达七百页的报告上,密密麻麻地布满功法能量流示意图、符文矩阵模型、可搭载模块、生产成本预算等。
陈默翻阅完最后一页,沉思片刻,旋即召集了梁音、小林以及六位神使,在梦境空间的“议会厅”召开闭门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