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既有并肩作战的信任,也有暗藏心底的情愫。无需过多言语,彼此的心意便已了然。萧玦抬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好,你也保重。”他转身,拿起案上的佩剑,剑鞘上的花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光,“本王需前往皇宫坐镇,今夜,便让我们一同静待逆贼自投罗网。”
云清灵点头,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阿玦,一定要平安回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荣氏余党作恶多端,必遭反噬,你一定能平安归来。
萧玦离开后,云清灵独自回到自己的院落。院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跳。她坐在窗前,桌上摆着一盏未凉的清茶,却无心饮用。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玦的身影——他冷峻的面容,坚定的眼神,以及刚才离去时挺拔的背影。她知道,此刻的皇宫,定然已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而萧玦正身处最危险的中心。
她起身,走到院中,望着天空中寥寥几颗星辰,双手合十,轻声呢喃:“上苍保佑,愿阿玦平安,愿大雍安稳,愿逆贼伏法”夜风微凉,吹起她的裙摆,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她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但她始终相信萧玦,相信他的智谋与勇武,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与此同时,镇北侯府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镇北侯荣虎一身戎装,铠甲上的兽面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光,他身材魁梧,面容狰狞,此刻正站在沙盘前,与几位心腹将领商议着最后的细节。沙盘上,京城的地形、皇宫的布局、城门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几根细小的旗帜代表着双方的兵力部署。
“侯爷,摄政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萧玦已下令调遣城西三万驻军前往边境,说是边境匈奴异动,需加强防备。如今京城内只剩下五万守军,且分散在各处,防守空虚得很。”一位将领汇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禁军那边也有消息传来,张威统领已按照计划,减少了白日的巡逻人数,夜间的巡逻间隔也拉长了许多,宫墙之上,几乎看不到多少巡逻兵。”另一位将领补充道,手中的马鞭在掌心轻轻敲击,显得志在必得。
荣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地一拍桌案,沙盘上的旗帜被震得微微晃动:“好!天助我也!萧玦这匹夫,果然中了我们的计!他以为调兵去边境,就能安稳度日,却不知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俯身看着沙盘,手指划过西掖门的位置:“三更时分,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由我带领五千精兵,从西掖门入宫,直奔养心殿,控制小皇帝——那是我们的筹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二路由吴山带领三千兵力,去摄政王府,务必取了萧玦与云清灵的狗命,那两个碍事的东西,不除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三路由周将军带领两千兵力,留守城外,接应荣公子入城,同时防备萧玦的援军。一旦宫内得手,便速速打开城门,让荣公子领兵入城,稳定局势!”
“侯爷英明!”众将领齐声应和,眼中都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他们深知,今夜若是成功,便是泼天的富贵,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若是失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诛连九族。他们大多是荣氏一党提拔起来的官员,或是与荣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已没有退路。
荣虎满意地点点头,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身映着灯火,泛着森寒的光芒:“诸位,今夜便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刻!荣华富贵,近在眼前,随我杀进宫去,活捉小皇帝,诛杀萧玦与云清灵,拥立荣公子登基!”
“杀!杀!杀!”众将领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疯狂的战意。他们纷纷抽出佩刀,刀光映照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容,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三更时分,夜色最浓,浓得化不开,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整个京城笼罩其中。街道上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消失殆尽,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划破了死寂的夜空,却又很快被更深的寂静吞噬。
西掖门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渐渐扩大,足以容纳军队通行。城门后,禁军统领张威亲自接应,他神色紧张,左右张望,见四周无人,才对城外的荣虎做了个手势。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心中既兴奋又惶恐——兴奋的是即将到来的富贵,惶恐的是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荣虎一马当先,带领着五千精兵,悄无声息地涌入宫中。宫中的巡逻士兵寥寥无几,且个个神色倦怠,打着哈欠,似乎毫无防备。荣虎心中暗喜,加快了行军速度,直奔养心殿而去。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士气高涨,脚步轻盈,手中的兵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避免发出声响。他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却不知死亡的阴影早已笼罩在他们头顶,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然而,当他们穿过长长的宫道,即将抵达养心殿时,四周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咚!咚!咚!”鼓声如雷,震得人耳膜生疼,也打破了皇宫的寂静。紧接着,无数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夜空,密密麻麻的士兵从宫殿的阴影处、假山后、树林中涌出,如同潮水般,将他们团团包围。
“不好!有埋伏!”荣虎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狂喜。他猛地勒住马缰,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险些将他掀翻在地。他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惊骇不已——萧玦竟然早有防备!
为首的将领正是萧玦的心腹林策,他手持长枪,枪尖直指荣虎,目光冷峻如铁,大喝一声:“荣虎逆贼,勾结余党,意图谋反,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