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邓绥突然开口。
“嗯?”
“如果……如果手串再次失效,我们回不去,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也很有趣的。”
余果心中一动,捏了捏刹车,车速慢了一会儿。
“你们如果想留下来,我当然求之不得。”余果认真地说,“但是,那边还有你们的牵挂和使命,不是吗?而且上午我们已经规划的差不多,按部就班的走着,未来也是不差的”
邓绥沉默了一会儿,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是啊。虽然这里千般好,但那里毕竟是家。不过,能有这样一段时光,能和你,和家里人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
“放心吧,手串的功能感觉趋于稳定了,我们一定不会再分别 了。”余果重新蹬起车子,“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说不定哪天我就能发明个‘时空一样门’,我们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就不用依赖手串了,那时就没什么东西能困住你我了。”
“贫嘴。”邓绥轻笑一声,手却抱得更紧了。
在东湖玩了一个下午,大家都有些累了,但也玩嗨了。五哥邓弘甚至还和路边的一群滑板少年混熟了,也体验了一把,虽然技术不行,但凭借着那股子不怕摔的劲头,硬是赢得了几声喝彩。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湖面。
“走,最后一站,楚河汉街。”余果招呼大家还了车。
“汉街?”二哥邓京来了兴趣,“莫非是专门为我们建的街?”
“嘿嘿,去了就知道了。”
众人坐车到了汉街。一下车,大家就被眼前的情景情景震撼了。
这是一条沿着人工河峡谷建成的商业街,建筑风格融合了民国风和风,红砖青瓦,飞檐翘角,但里面卖的却是最时尚的品牌,放着最流行的音乐。
“这叫‘汉街’?”邓燕大姐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橱窗,“倒是比洛阳的西市还要热闹百倍。”
“此‘汉’非彼‘汉’。”余果解释道,“这里是武汉的‘汉’,也取楚河汉界之意。不过,既然叫汉街,我们来逛逛也算是风景。”
夜幕即将来临,汉街的灯光亮起来。流光溢彩,倒映在楚河水中,美轮美奂。
大家沿着河边散步。河里有游船经过,船上的人冲岸上招手,邓容也兴奋地挥手回应。
晚饭选了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就能看到下面的河景。
这次没吃湖北菜,余果给点了个他们久未尝过的餐食——火锅。
“这不就是火锅吗?”三哥邓悝看着翻滚的红油锅底,“好怀念的味道,想起十一年前吃的那次火锅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这是川味火锅,辣的。”余果给每个人调了一碗油碟,“来了,毛肚要七上八下,鸭肠要卷起来吃……”
这一顿火锅,吃得那是热火朝天。
母亲阴氏,被辣得直摇头,却又忍不住去夹那块嫩滑的牛肉。父亲邓训喝着冰镇酸梅汤,吃得满头大汗,直呼“痛快”。
五哥邓弘更是彻底放飞,自我辣得眉毛通红,还无数地往锅里下肉。
“爽!这才是男人该吃的味道!”
在辣与饮料的调和下,众人还是
看着这一家人在升腾的热气中笑闹,余果觉得,这大概就是旅行的意义吧。不是去了哪里,看了什么风景,而是和谁在一起,留下了什么样的回忆。
吃完饭,大家沿着汉街慢慢往回走。
路过一个卖唱的歌手,吉他手正在唱《汉阳门花园》。
“冬天腊梅花,夏天石榴花,晴天都是人,雨天都是伢……”
那略带沧桑的武汉话歌词,虽然邓绥他们听不太懂具体的方言,但那旋律里的温情和怀旧,却是共通的。
邓绥停下脚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这首歌,听着让人暖暖的,又有点酸酸的。”
“这是唱江城的歌。”余果轻声说道,“唱的是这座城市的过去,是这里人们的记忆。”
邓绥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轻轻走到歌手的琴箱里放了进去。
歌手愣了一下,冲她点了点头,继续唱着。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还有精力的几个大小伙子,又打开投影仪继续刷着星爷的电影。其他人则陆陆续续开始去洗漱了。邓训和阴氏还是在邓绥的陪同下回去了汉代邓府了一趟。
余果也处理了一下的私事。
很快三人就从汉朝那边回来了,想来那边没有什么事
余果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武汉的万家灯火。邓绥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去,在他身边坐着。
“在看什么?”
“看这座城。”余果指着远处,“你看,那边的灯光,不像天上的星星?”
“像。”邓绥靠在他肩上,“哥哥,谢谢你带我家人玩的这两天,以及那些规划。这两天,我很开心。”
“明天还有一天呢。”余果握着她的手,“明天带你们去个早,然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无需伤感。”
“嗯。”邓绥轻声应道,“借口回来照顾生病的母亲几天,但也不能常呆,过两日也该回去宫里了。”
“别伤感。”余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不是规划好了么,好日子在后头”
“嗯。”邓绥现代抬头,眼中激发着强烈的光芒,“是的,好日子在后头。只要去除了这一身的枷锁,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让我们分开了”
余果握紧了邓绥的手,两个并肩站立的看着这夜色中的江城。
”去睡吧,绥儿“,两个人待了一会儿,余果轻声对着邓绥道。
”好,哥哥也早点休息“,邓绥轻点脚尖,在余果的唇上一吻,蜻蜓点水般。
江风吹过阳台,带走了白日的燥热,留下一室的清凉和温情。
这一夜,武汉的月色很美。而梦里,有长江,有东湖,有热干面的香气,还有爱人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