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让小翠去拿个食盒过来。自己又回到了里间,水果给自己留了一点点,其他的都拿了出来。钙奶只留了一瓶,其他的都倒在了一个铜壶里。又多装了一些A4纸,几支铅笔和水性笔在自己的书包里。
待侍女小翠拿着食盒返回,邓绥让侍女把每一种水果放一层。然后提着跟她走。她则拿着铜壶背着自己的书包先踏步出了堂屋,出院子的月亮门。沿着抄手游廊,穿过两边的高墙深院,路过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家仆,家仆行礼,她也笑着回应着。不久之后就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的贴身老媪依然忙碌的安排的琐事,没发现走近的小娘子。
“祖母,绥儿来了”,邓绥走近了在旁厅软榻上打盹的老夫人,旁边一个年轻的侍女正在给老夫人打着蒲扇。邓绥轻唤道。
老夫人优尔转醒,睁开了眼睛。遂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绥儿来了,我可爱的孙儿又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老夫人慈祥的笑道,并示意邓绥挨着她坐。
“祖母可不老,祖母还要长命百岁呢,绥儿要日日来陪您”,邓绥谄媚的讨好道,并挽着老夫人的手臂道。
“哈哈,你这小嘴甜的,比你那几个兄弟强,他们猴儿似的,来我这儿待不住”,老夫人轻轻摸了摸邓绥扶着自己的嫩手。
“长兄他们学业重,祖母勿怪,他们时常跟绥儿说着祖母的好咧”,说着的同时示意自己侍女小翠把餐盒和铜壶拿来,让祖母的侍女去拿个干净的竹篮和杯子过来。把竹篮和杯子摆在自己和祖母中间。
“祖母,孙儿近来得了些新奇的吃食,特拿来给祖母尝尝。”,说着便从食盒里每一层拿出部分洗干净的水果摆在竹篮里,给杯子也倒满了一杯钙奶。老夫人白内障倒是看的不真切,邓绥捧着杯子先到祖母的手上。尝了尝,不错,味道很丰富,老夫人形容不出来,应该是奶吧,但是完全没有腥臊味。邓绥又拿起草莓递了过去。老夫人把这个红果子拿到近前瞧了瞧。
“刚才哪个是奶吧,味道甚好,也不知道怎么做。这个又是个什么果子,甚是好看。”
“老身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呢,不是我中原产物吧。“,说着就把草莓往嘴里,汁水在嘴里漫开后,多年宠辱不惊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不是,听说是家仆在西域胡商手里买的“,邓绥道。
”甚好,甚甜“ 说着又从竹篮里拿起一个递给邓绥
”乖孙儿也吃。“,邓绥婉拒道她哪里还有,这些是留给祖母的。老夫人也就没坚持了,后面又尝尝了香蕉和橙子。没那么惊艳,但也是不错的水果。年轻的时候跟着老高密侯(邓禹)在洛阳也是吃过南方上供的芭蕉以及淮南那边的橘子的。
想到此,老夫人神情竟有些落寞,老高密侯邓禹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人老了,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从前。邓绥不明所以。为啥祖母吃着吃着竟突然有点哀伤了。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呆在了那里。
”绥儿,没事,祖母啊只是想起了你爷爷,这一晃啊,都二十多年了。那时我们在洛阳也是吃过岭南送过来的芭蕉和淮南那边的橘子的“ ,邓绥忙上前拥了拥祖母,安慰的话倒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拥着。
见惯了世事无常的老夫人难得在孙辈面前情绪流露。但很快的调整过来。为了缓解尴尬,看到邓绥的侍女还提着食盒和铜壶,就把她支走了,以还要给其他人送东西的缘由。邓绥也只能离开了。
邓绥也厌厌的走出来祖母的院子,对于素未蒙面,但经常听起丰功伟绩的祖父,她可能感受不深。多是受到祖母的情绪的感染。走了几步小姑娘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她还要给父母送好吃的呢。
行至父母的院子,得梁媪告知,阿父一早就出城巡田了,阿母也去参加了贵妇们的宴请,不在府内。于是的留了一部分的水果和两杯钙奶,告知家仆阿父阿母回来后享用。
邓绥继续往书阁走去,手里的纸张和笔想分享给几个阿兄。于是背着书包,后面跟着小翠继续往前走着。今天的书阁安静,没有听到 朗朗的读书声。青衣书童依然站在门口守护着。见到邓绥双双行礼后便退了下去。邓绥缓步跨过门槛。几个兄弟正跪坐蒲团上,奋笔疾书的在竹简上写着些什么。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的邓绥。
”阿兄们,你们在写什么呢?“
众人这时才发现了邓绥,
”阿妹“
”阿妹“
”绥儿来了“,邓骘的声音。
”夫子布置了课业,我们正在完成“,邓京停笔摆了摆酸痛的手腕说道。
”瞧着悝阿兄,阊阿兄,弘阿兄的表情怕是不易完成吧“,邓绥掩嘴轻笑道。
听到此话的三人也尴尬的笑了笑。
”吾家的女诸生是有资格笑话他们的“,大哥邓骘佯装严肃的打趣道。
”哈哈哈哈“,阁内的众人顿时一阵大笑。
”绥儿新得了一些新奇的吃食,特拿来给阿兄们尝尝。。。“
”啥新奇吃食,快快拿出来“,邓绥话还未完全落地。摆烂三人组便挤了过来道。邓绥便让小翠把食盒拿了过来,看到有铜壶,邓阊很有眼力劲的去拿了几个杯子过来。
小翠把食盒里的水果一层一层的拿了出来摆在其中一个案几上,邓绥亲自拿着铜壶给几个兄长倒钙奶。红色的草莓摆出来后,半大小子们的兄弟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果子,怎滴如此艳丽“,邓悝说道。其他兄弟也点了点头赞同。
”新得的果子,叫草莓。西域胡商哪里购得的。“
别盯着看了,兄长们快快尝尝。
剩下的也不多了,每个人刚好能分到两个草莓,一个香蕉,一个橙子。邓弘,邓悝拿起一个草莓,一整个丢进嘴里,嘴巴嚼叭了几下就咽下去了,甜,甜还是甜,吞咽的太快了,似是没尝出什么味。遂又拿起了一颗,这次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其他三兄也拿起来自己的那颗尝了起来。
”果然美味啊,清甜可口,绥儿有心了。“,大哥邓骘出口道。
”好吃好吃,妹妹你也吃啊“,邓京吃过一颗后,拿起自己的另一棵递给邓绥道。
邓绥摆了摆手,说自己还有后,哥哥们也就不客气了。看着他们吃的欢快,邓绥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