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壹挑了挑眉,缓缓收回能量。
她本就没抱太大期望,自然也无所谓失望。
看着屋内对危机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算计中的赵清月,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好。”她在心中默念,“就让我看看,你这‘天命’能护你到几时。我有的是耐心,等着看你起朱楼,等着看你宴宾客,等着看你……楼塌了。”
既然正主暂时动不得,那利息总要收足。
赵尚书府,想必“家底”颇丰。
沈泠壹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迅速扫描整个赵府。
很快,两座守卫森严的大库房,以及一个隐藏在书房暗格后的密室,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啧啧,不愧是管着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的府邸。” 当“看”清里面的珍藏时,沈泠壹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库房内,金银堆积如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古玩玉器琳琅满目。
而那密室中,更是藏满了成箱的金锭、罕见的宝石、硕大的东珠、以及厚厚一叠来历不明的地契房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不义之财,留在赵府也是蒙尘,合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沈泠壹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下一刻,她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库房与密室之间。所过之处,无论是沉重的箱笼、架上的珍宝、墙角的古董,还是厨房里储备的顶级食材、地窖中的陈年美酒,乃至花园里赵清月精心培育、据说价值千金的几株珍稀兰草……但凡是值点钱的、能搬走的,统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瞬间消失,被纳入了沈泠壹那仿佛无尽的空间之中。
真正做到了一扫而空,寸草不留。
做完这一切,沈泠壹满意地感知了一下瞬间充实了不少的空间,身影悄然融入夜色,离开了这片明日即将陷入巨大恐慌和混乱的府邸。
想必,明日赵尚书发现自家库房比水洗过还干净时,那表情定然万分精彩。
而这,仅仅是她沈泠壹收回的一点小小利息。
未来的路还长,她们之间的“礼尚往来”,才刚刚开始。
沈泠壹如同暗夜精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被洗劫一空的赵府。
她心情颇佳,难得有闲情在寂静的京城街道上溜溜达达。
就在她转过一个街角时,一个略显眼熟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泠壹在记忆里快速检索——户部尚书赵明德,赵清月的亲爹。
“这么晚了,不回家守着空库房哭,鬼鬼祟祟要去哪儿?” 沈泠壹心中升起一丝好奇,身体快于思考,已悄然跟了上去。
她无需靠近,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远远缀着,将赵明德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
只见赵明德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了一条偏僻小巷,进入了一个外表毫不起眼的小院。
沈泠壹立于院墙外的阴影中,精神力如水银泻地,瞬间将院内情景“看”得分明。
一个穿着素雅、容貌温婉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男孩迎了上来。
女子亲昵地扶住赵明德的手臂,柔声唤着“老爷”,那小男孩更是扑过去,脆生生地喊着“爹爹”。
沈泠壹眉梢微挑:“呵,原来赵尚书还藏着这么一手。”
她想起赵夫人王氏的泼辣名声,以及其娘家与林丞相府的关系,瞬间明白了赵明德为何如此小心翼翼。
王氏善妒,府中妾室皆无所出,她自己又只生了两个女儿。
这赵明德想儿子怕是快想疯了,才敢冒险,在外面弄了个“外室”和私生子。
院子外面朴实无华,内里却布置得精致温馨,一草一木都能看出用心。
那女子温声细语地与赵明德说着家常,小男孩也缠着父亲,一派天伦之乐。
沈泠壹听到赵明德压低声音对那女子说:“……京城是非之地,王氏耳目众多,我思来想去,还是想送你们母子先去江南避一避。待我安排好一切,再接你们回来。留在这里,我终究是怕护不住你们……”
那女子眼中含泪,却懂事地点点头:“妾身听老爷的。只要老爷心里有我们母子,去哪里都好。”
她显然也深知正室夫人的手段,留在京城,一旦暴露,便是灭顶之灾。
沈泠壹静静地“听”了片刻,无非是些生活琐碎、父子温情。
她对此并无兴趣,也无意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罢了。” 她心中暗道,“这赵明德倒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未雨绸缪。这女子是自愿跟他,还是另有所图,与我何干?”
她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小院,将这个小秘密暂时埋在了心底。
刚走出小巷,回到稍显宽敞的街道,沈泠壹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是萧辰渊。
萧辰渊也看到了她,立刻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上下仔细打量,确认她毫发无伤,才长长舒了口气,语气带着后怕和不易察觉的委屈:“壹壹!你跑去哪儿了?我在府里没找到你,都快急疯了!京城夜里不安全,你知不知道?”
沈泠壹任由他拉着,语气平淡:“放心,没事。只是明天要走了,出来随便走走,看看京城的夜景。”
萧辰渊哪里会信这说辞,但他深知沈泠壹的性子,她不想说的,问了也无用。
他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下次……下次你想逛,叫我一起。”
两人并肩,默默走在回府的路上。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走了一会儿,沈泠壹忽然侧头看向他,问道:“你知道三皇子府在哪儿吧?”
萧辰渊一愣,点头:“知道。怎么了?”
沈泠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去逛园子:“走,带我去逛逛。”
“逛……逛三皇子府?” 萧辰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沈泠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这有什么问题吗”的理所当然。
萧辰渊心头一跳,连忙拉住她,压低声音:“壹壹,别胡闹!三哥府里养了不少武林高手,戒备森严,我们这样去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