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壹看向京城方向,眼神淡漠:“外公放心,他们最好识相点。不然……”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这时,躲在门后偷看的沈云峰和小堂弟沈云归跑了出来,小云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泠壹:“姐姐姐姐!你好厉害!你会打雷呀!能不能教教我?”
沈泠壹难得地被逗笑了,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姐姐可没那么厉害,都是山神爷爷帮的忙!”
意识海里,小雪狐兴奋地打滚:“哇!你居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不过刚刚主人帅呆了!那个老妖婆的表情笑死我了!就该这么收拾她!让她嚣张!不过主人,皇宫里的点心是不是特别好吃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尝尝……啊不是,是去教训他们!”
沈泠壹:“……” 这个吃货器灵没救了。
落月村的村民们虽然没亲眼见到沈家院里的情形,但宫人狼狈逃窜的样子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加上三叔公家的大孙子沈季当时就在附近,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宫里来了个老嬷嬷,想让泠壹丫头把粮种交出去,结果被庇佑泠壹丫头的山神召来的天雷给劈了!”
“真的假的?召雷?”
“那还有假?沈季亲眼看到的!青天白日啊!就劈那老虔婆一个人!肯定是山神老爷发怒了!”
“活该!让他们想抢咱们泠壹丫头的东西!”
“就是!有山神和泠壹丫头在,看谁敢来咱们落月村撒野!”
经此一事,落月村的村民们对沈泠壹的敬畏和拥护更深了一层,同时也更加心安——有这么一尊大神在,他们还怕什么牛鬼蛇神?
问为什么落月村的村民不认为沈泠壹是妖怪?
呵,在这样一个天灾频发,在有的上位者眼里百姓如蝼蚁的世道,能有一个手眼通天人能庇佑、帮助他们,是神是妖又有什么关系。
平民老百姓要得不多,只要谁能让他们过上平稳安定、衣食无忧的日子,谁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天。
而沈泠壹,则继续琢磨着她的鱼塘和村里的绿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麻烦?只要实力够强,麻烦来了,拍死就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口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绝影在马厩里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回应。
很快,裴纪风尘仆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沈家院门外,额头上还带着赶路急出的薄汗。
沈泠壹刚洗漱完,正看着小弟沈云峰在院子里扎马步,看到裴纪这模样,难得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挑眉道:“裴大人,这天还没亮透呢,是北边的蛮子打过来了,还是哪处河堤决口了?让你这么火烧火燎的。”
裴纪没好气地白了沈泠壹一眼,这丫头,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喘了口气,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皇后娘娘派人来你这儿了?我一听就觉着不对劲,天不亮就往这儿赶。怎么样?没出事吧?”
“确实来了。”沈泠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后呢?”裴纪追问。
“然后就走了。”
“走了?”裴纪的声音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就这么……走了?没提什么要求?没强行带走什么?”
沈泠壹耸耸肩,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裴纪皱紧眉头,小声嘟囔:“这不符合那一家子的作风啊……他们看上的东西,不弄到手绝不会罢休的。”
他看向沈泠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沈姑娘,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宫里那位……还有她身后的家族,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你和你手里的粮种,现在怕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沈泠壹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时,老太太钱桂花端着个簸箕从厨房出来,看见裴纪,立刻扬起热情的笑脸:“哎呦,是裴大人啊!今儿个怎么这么早?是有什么要紧事?”
裴纪连忙拱手问好:“沈奶奶早,打扰了。我就是听说昨天宫里来了人,不放心,过来看看泠壹。”
老太太一听是这事,立刻来了精神,把手里的簸箕往旁边石磨上一放,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哎哟喂!裴大人你是没看见!昨天那个老虔婆,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叉着个腰,在我们家院子里指手画脚,哎呦喂那个威风哦!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太太一拍大腿,乐不可支,“嘿嘿,咱落月村可是有山神老爷庇佑的!一道雷,就那么‘咔嚓’一下,不偏不倚,正劈她脑门上!啧啧,那造型,别提多别致了!头发炸得像鸡窝,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裴纪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看了看院子里那片明显被清理过的地面,又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里疑窦丛生:昨天……没打雷啊?
“咳,”老太太见裴纪发呆,以为他吓着了,赶紧岔开话题,“不提那晦气玩意儿了!裴大人你还没吃早饭吧?赶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走走走,老婆子今早蒸了肉包子,熬了小米粥,还有咸鸭蛋,管饱!”
说着,不由分说地拽着裴纪的胳膊就往堂屋里拉。
裴纪被老太太的热情裹挟着,只好跟着走,心里却还在琢磨那道“天雷”。
等到裴纪吃饱喝足,准备告辞时,沈泠壹才开口道:“裴大人,既然你来了,正好有件事麻烦你。”
“沈姑娘请说。”
“帮我问问青石镇下面哪个村子,愿意牵头或者提供地方,建一个大型的养猪场。”沈泠壹说道。
“养猪场?”裴纪有些意外,“像现在这样各家散养不行吗?”
沈泠壹摇头:“不够。我要建的是至少能同时养几百头猪的大型养猪场。规模化、集中养殖,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目标是让青石镇的百姓,以后想吃肉的时候,不用等到年节,随时都能买得到,吃得起。”
裴纪被这“猪肉自由”的构想震了一下,虽然觉得几百头猪的规模有点吓人,但还是点头应下:“好,我回去就召集各村村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