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落满床的扑克牌,听着室友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予乐安忽然觉得,幸福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曾几何时,他以为爱情一定要轰轰烈烈,要像盛夏的暴雨般酣畅淋漓。
直到遇见沈行,才发现真正的喜欢,是藏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常里。
是沈行讲题时微微倾过来的肩膀,是吃饭时不动声色拨过来的鸡蛋羹,是走路时在人群里悄悄牵住他的手。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点点的萤火,照亮了予乐安原本普通的高中生活。
他看向正在收拾扑克牌的沈行,谁能想到,这个曾经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的人,现在会耐心地教他变魔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维护他。
晏淮序还在嚷嚷着要再学一次,程究已经放弃治疗开始玩手机,闻也则在一旁认真研究魔术的原理。
予乐安的朋友们,吵闹却真诚,偶尔八卦但永远可靠。
记得刚开学时,沈行就像一座孤岛,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予乐安,凭着一点固执和更多的好奇,笨拙地想要靠近。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从他主动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有时候予乐安会想,如果那天没有认错人,如果他没有坚持和沈行说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他们还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人,沈行继续做他的高冷学霸,予乐安继续当他的普通学生。
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它让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相遇,让冰山融化,让向日葵找到了它的太阳。
“发什么呆?”沈行的声音把予乐安从思绪中拉回,他正低头整理着最后几张牌。
予乐安看着沈行修长的手指,突然想起第一次碰到这双手时的紧张。
现在,这双手会温柔地帮他吹头发,会在过马路时护住他,会在没人的角落紧紧牵住他。
“我在想,”予乐安小声说,“能遇见你真好。”
沈行整理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漾着浅浅的笑意。
“嗯。”他应了一声。
新的一天在晨光中开始。
早读课上,予乐安正低头默默读书,忽然感觉到手边传来温热的触感。
沈行的手悄悄地从课桌下探过来,覆在他的手背上。
予乐安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他不敢抬头,手指微微一动,与沈行十指相扣。
讲台上语文老师正在巡视,脚步声时远时近。
每一次脚步声靠近,予乐安的心跳就会加速,想要抽回手,却被沈行更紧地握住。
直到老师转身走向另一组,予乐安才松了口气,指尖在沈行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以示抗议。
沈行面不改色,专注地看着课本,只有上扬的嘴角藏不住他此刻的心情。
课间时分,晏淮序抱着篮球兴冲冲地跑过来:“乐安,下节体育课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两人迅速分开的手上。
“你们刚才......”晏淮序眯起眼睛。
“在讨论题目。”沈行翻开练习册,随口一说。
予乐安连忙点头:“对对对,讨论题目。”
晏淮序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程究看到他这样,干脆自己来说:“什么题目需要手拉手讨论?”
予乐安羞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沈行却淡定地合上练习册:“一道关于人际距离的证明题。”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反倒让晏淮序和程究不知该如何接话。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晏淮序竖起大拇指:“行,你厉害。”
即使到了下一节课,他们也仍然保持着这种交流。
老师在黑板上写满复杂的公式,趁着全班都在埋头抄笔记,予乐安悄悄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笑脸,推到沈行面前。
沈行看了一眼,在笑脸旁边写下一个笨字,又画了个箭头指向予乐安。
予乐安瞪他一眼,在笨字下面写上你才笨。
沈行接过笔,在两个字外面画了个爱心框住。
看着那个突如其来的爱心,予乐安愣住了,他慌忙把草稿纸塞进课桌,再也不敢看沈行。
就这样,在老师们眼皮底下,在同学们的喧闹声中,他们进行着只有彼此懂得的隐秘交流。
一个眼神,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让平凡的上学时光变得甜蜜而难忘。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体育课的到来让整个班级都活跃起来。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宣布今天进行篮球分组赛。
“太好了,”晏淮序兴奋地跳起来,“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他对沈行发出挑战。
沈行淡淡点头:“随时奉陪。”
分组时,命运安排般,予乐安和沈行竟然破例分到了对立的两组。
站在球场两端,予乐安突然有些紧张。
比赛开始,球场上顿时沸腾起来,晏淮序和程究在场上大呼小叫,闻也则站在场边认真记录着比分。
沈行一如既往地表现出色,整体动作干净利落,每次他得分,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但予乐安还是注意到,沈行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追随着自己。
轮到予乐安进攻时,他运球突破,却在关键时刻被沈行拦住了去路,两人在篮下对峙,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让开。”予乐安压低声音,试图从侧面突破。
沈行稳稳地挡在他面前,眼神专注:“试试看。”
予乐安听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声急促,他做了个假动作,想要晃过沈行,却被对方识破。
在争抢中,予乐安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沈行及时揽住了他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扶住他,两人靠得极近。
“小心点。”沈行低声说,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场边传来晏淮序夸张的咳嗽声:“注意影响啊两位。”
予乐安慌忙站稳,红着脸推开沈行,比赛继续。
阳光洒在少年们奔跑的身影上,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这个平凡的下午,青春正以最美好的姿态绽放。
结束后,所有人都大汗淋漓。
“热死了,我要去小卖部买冰水,谁一起?”晏淮序撩起球衣下摆擦着脸上的汗。
“我去。”程究立刻响应。
闻也:“我需要回教室拿遗漏的参考书。”
予乐安感觉身上的汗黏腻得难受,说道:“我出汗太多了,想先回宿舍冲个澡。”
沈行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点了点头:“好。”
予乐安独自回到安静的512宿舍,空旷的环境让他松了口气,他径直走进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冲刷着肌肤,带走运动后的疲惫。
予乐安正闭着眼冲洗头上的泡沫,忽然听见一声轻响——是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他猛地抹了把脸,睁开眼,惊愕地看见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并迅速反手将门锁上。
沈行?
予乐安全身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水珠顺着他光裸的皮肤滑落,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沈行就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汗水浸湿的深蓝色球衣,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你......你怎么进来了!”予乐安的声音因震惊和羞赧而变调,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身前,完全忘了自己此刻一丝不挂的状态。
沈行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可怕,只有眼睛里跳动着幽暗的火苗。
他朝予乐安走近一步,声音理所当然:“我身上也很热,一起洗,省时间。”
水流声哗哗作响,狭窄的卫生间里因为另一个人的闯入而显得格外拥挤。
予乐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直白的目光看得混身不自在。
“你出去,我马上就好了......”
他想要驱赶,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
沈行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湿透的球衣布料勾勒出沈行结实的胸膛轮廓,与予乐安光裸的肌肤仅隔着一层湿漉漉的空气。
他伸手想去碰予乐安泛红的脸颊,就在这气氛暧昧到极点的时刻——
“乐安,你洗好了没?我回来拿充电宝啦!”
宿舍外突然传来晏淮序的声音,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
予乐安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伸出手捂住了沈行即将开口说话的嘴。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着沈行无声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慌乱。
“乐安,在里面吗?洗得怎么样了?”晏淮序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在宿舍里响起, 听起来就在卫生间门外。
予乐安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细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下!”
门外的晏淮序“哦”了一声,传来翻找东西的窸窣声。
予乐安捂着沈行嘴的手不敢松开,他能感觉到沈行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掌心,痒痒的。
沈行垂眸看着他,眼神幽暗,非但没有被撞破的惊慌,反而更沉了几分。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传来晏淮序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予乐安紧绷的神经才一松,捂着沈行嘴的手也卸了力。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下一秒,他那只刚刚松开的手腕就被沈行单手攥住,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
已经走到宿舍门外并且还没走远的晏淮序居然又折返回来,隔着门大声问道:“乐安你怎么了,刚是不是你叫,没事吧?”
予乐安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慌忙对着门外喊:“没、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了。”
“哦,小心点啊。”晏淮序的脚步声这次才真正远去。
虚惊一场,予乐安感觉自己腿都有些发软。
可他还没来得及抱怨沈行,一抬头,就对上了沈行那双彻底暗沉下来的眼眸,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浪潮。
“你……”予乐安刚吐出一个字,沈行已经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予乐安被他禁锢在冰冷的瓷砖墙壁和,他火热的身体之间,冷热交替,刺激得他微微发抖。
他试图挣扎,另一只自由的手刚抬起,就被沈行预判般地扣住手腕,一起按在了头顶。
“唔……”予乐安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深入而缠绵的吻。
“呃...乐安....我......”
花洒的水流持续不断地洒落在两人身上,打湿了沈行的球衣,也模糊了予乐安的视线。
更让他羞耻的是,沈行空闲的那只手并没有安分下来,而是顺着他的腰侧缓缓滑下。
“沈、沈行......”趁着换气的间隙,予乐安破碎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哀求,“别这样,会有人的......”
“锁门了。”沈行在他唇边低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反而更加放肆,“他们暂时不会回来。”
水流声哗哗作响,掩盖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和某些更为暧昧的声响。
那个吻愈发深入,予乐安被沈行牢牢禁锢在墙壁与他身体之间,冰冷与灼热的极端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即将融化的糖,在沈行强势的攻占下逐渐软化,仅存的理智也在对方滚烫的掌心游移间土崩瓦解。
沈行将滚烫的脸埋在他湿漉的颈窝,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呼吸。
予乐安浑身发软地靠在沈行怀里,脸颊贴着他湿透的球衣,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荒唐又极致刺激的梦。
心跳依然很快,掌心残留的触感和热度挥之不去......
沈行稍稍缓过来,抬起头,看着予乐安眼神迷蒙的脸,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而缱绻的吻,与方才的激烈截然不同。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予乐安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