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源在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要和自己儿子说。
但是看着面前一脸认真,还带着恳求的神色,席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满腹的劝解、忠告,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席源轻轻的拍了拍席念中的肩膀,脸上有对儿子长大了的欣慰,也有无尽的担忧。
“小心一些,多和你由恪师叔学习,多做、多看,少说!”
席念中见席源没有坚定的拒绝自己,还同意了,顿时满脸的欣喜之色。
“爹,您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给您、给娘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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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恪是在席源到了三天之后,带着席念中下山的。
这三天里面,席源无时无刻不在陪着席念中,尽力的弥补自己过去几年对念中缺失的父爱。
这三天时间,也让席源看到了席念中绝顶天赋之下的努力。
果然,哪怕是真正的天才,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碾压同龄人。
席念中不仅是天赋第一,同时也是唐门同代弟子之中最勤奋的。
看着席念中在每一个凌晨,每一个黄昏磨炼自己的手段,精进自己的修为,席源竟然有些后悔。
他开始后悔让席念中来唐门,甚至后悔让席念中成为一个修行之人。
这些情绪,在席念中的面前,席源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席念中看到的,就只有来自父亲肯定的目光。
但是在席念中离山之后,席源和高英才、李鼎、由守等人坐在酒桌旁,却是倾诉个没完。
唐门的弟子很多,比起三一门要多得多,但是几乎所有弟子席源都不认识。
不像卢慧中在三一门,几天时间就将门人认全了。
几个熟悉的人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席源在唐门也无事可做。
所以在儿子离山之后,席源直接和卢慧中去了唐门的后山。
倒是唐门的弟子们,每一个见到席源的时候,都是满脸的崇拜之色。
那可是横渠仙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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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门的后山,高英才家中,席源见到了已经长成大姑娘的高梅。
她的胸前,还带着一枚金锁,那是用席源送的小黄鱼打造的。
对于席源两口子的到来,娘俩热情无比,尤其是听卢慧中说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之后。
来高英才家里住,是卢慧中的提议,因为她能看得出席源住在唐门的不自在。
而卢慧中和高英才的媳妇关系很好,所以就想到了去这里暂住。
席源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双手赞成,马上去找高英才说了这件事。
高英才怎么可能拒绝,他巴不得呢!
放下手里的活计,高英才立马带着席源两口子回到了自己家。
高英才负责做饭,梅秀娟和高梅娘俩负责给席源和卢慧中收拾屋子。
看着忙忙碌碌去给自己收拾房间的娘俩,席源忽然就想起了原着中这两人的结局。
高梅在下山的时候,被白鸮梁挺所害,虽然留得性命,但是回来之后就疯了。
而高英才的妻子梅秀娟,在闺女遇害之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了。
只是这个时间没有明确的提及,席源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白鸮的踪迹。
本来因为抗日的事情,这些原着中的遗憾,席源都已经忘记了。
但是如今人就在自己面前,席源自然而然的想了起来。
正好现在抗日的事情短时间内没什么可以做的,席源准备将精力先放在这件事上面。
和高英才招呼一声,席源就找了个地方,从噬囊之中取出了和江湖小栈联络的阴阳纸。
给刘渭留言之后,席源装作无事,回到屋内,开始帮着高英才一起忙活起来。
饭桌上,梅秀娟不停地给席源两口子夹菜,嘴上还说着: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行李也都旧了,今天将就一晚,明天我和小梅下山采买一些。”
卢慧中连忙说道:“嫂子,不用麻烦,我们就是暂住一阵。”
“那怎么行,小席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肯定要好好招待你们的呀。”
高英才在一边也说道:“就是,席源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席源笑着说道:“正好我待着也没事,下山逛一逛也好。”
卢慧中怼了席源一下,“你倒是不客气,真拿自己当客了!”
几人一时间笑作一团,气氛十分融洽。
晚上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卢慧中神神秘秘的说道:
“相公,你感觉小梅咋样?”
席源一脸问号,不解的问道:“什么咋样?挺好的孩子啊!”
“文文静静的,又懂事又有礼貌,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感觉让小梅给咱们做儿媳妇咋样?”
“啊?”
卢慧中脸上带着笑,“小梅这孩子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喜欢!”
“你儿子也总跟着我过来串门,俩孩子玩的也挺好。”
“这知根知底的,俩孩子又是青梅竹马,多好啊!”
席源无奈的看着卢慧中,“你儿子才多大?你怎么能想到这事呢?”
卢慧中揶揄的看着席源,调侃道:“十一岁啊,这不是正是好年纪吗?”
“正好小梅今年十四岁,也比咱儿子大三岁,你说巧不巧?”
席源没有领会卢慧中的暗示,“那也太小了,才十一岁,谁知道之后俩孩子怎么想?”
这回卢慧中不暗示了,改明说了。
“什么才十一岁,不是你大半夜叫我出来,说喜欢我的时候了!”
“那时候你不是十一岁啊?”
“这俩孩子还是自小就在一起长大呢,你那时候可是第一次见我!”
席源一下就不好意思了,脸涨得通红,狡辩道:“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难道是你看不起高师兄?”
“还是你看不上小梅?”
席源连忙辩解道:“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我跟高哥可是过命的交情,但是这不得考虑孩子的感受嘛!”
“我也没说现在就让俩孩子成亲,先往一起培养着呗。”
“明天我就问问高师兄和嫂子的意思,多好的缘分啊!”
席源翻了个身,背对着卢慧中,“你爱干啥就干啥吧,我不管。”
“儿子愿意就行!”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