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源站在凌锐的尸体旁边,甩了甩右手指尖上的鲜血,看着凌锐冒血的脑门,点了点头,说道:
“行,挺有种,不愧是小有名气的地域性宗师,知道打不过,坦然赴死,一声都不吭。”
说着,席源回头看向马本在,说道:“抱歉昂,没法让你亲手报仇。”
“这家伙凶得很,我怕他临死之前来个绝地反扑,再伤着你。”
马本在跑了过来,看着凌锐已经死透了的尸体,摇了摇头,说道:
“只要能让他给我师叔偿命就行,不一定要我自己动手,谢谢你,逍遥先生。”
席源绝口不提报酬的事情,向着马本在问道:“要不要把他的头带回去?”
马本在摇了摇头,说道:“路程挺远的,不方便,就让他曝尸荒野吧。”
席源心中暗暗说道:“行,挺懂事,是个好孩子。”
“那就走吧,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带你回天工堂。再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我年前还要回到三一门呢。”
马本在仰头看着席源说道:“我得带我师叔回天工堂,让他落叶归根,不能让我师叔变成孤魂野鬼。”
“啧,刚夸完你,真不禁夸。行吧,也算是你有孝心。”席源一边想着,一边松开了皱起的眉头。
席源低头看向马本在扬起的小脸,说道:“去城镇里买一辆马车吧。”
“你这小身板估计也走不快,何况还要带着你师叔。总不能让我一路上后面背着你师叔,前面抱着你。”
“你身上还有钱吗?”
马本在点了点头,有些悲伤的说道:“有钱,咱们先进城去买马车,然后回来接我师叔回家。”
席源想了想,还是蹲下身,有些血腥的拧下了凌锐的人头,说道:“反正都要买马车,把这脑袋也带着吧。”
“到了天工堂,也算是对你的师长们有个交代。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咱们进城。”
说着席源脱下了身上被凌锐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从被自己扔在一边的包里拿出了一身崭新的衣服穿上。
席源将凌锐的人头甩干血迹,用破衣服包了起来,随手装进了包里。
马本在感激的看着席源,跟在席源的身侧走进了刚刚离开的小城镇。
找了一家卖马的店铺,问了问马车的价格,店家出价七十大洋。
这下马本在可犯了难,身上是有钱,可是没有这么多啊!
出门的时候,马本在和师叔身上总共就带了百十块钱,这一个多月已经花了六十多了,身上就还剩下三四十块了。
本来马本在还感觉一百块是一笔巨款了呢,结果现在一下就要七十块买马车。
席源看着马本在欲言又止,纠结的表情,说道:“你们天工堂应该挺有钱的吧,穷家富路不知道吗?”
“出门在外身上怎么不多带点钱?”
马本在有些为难的说道:“天工堂有钱,可是我没钱啊。”
“这趟出门是私事,这还是师叔借我不少钱呢,现在身上就剩下三十多了。”
席源财大气粗的说道:“没事,我出吧,之后到了天工堂,我把马车卖了就得了。”
说着,席源从包里掏出两条小黄鱼和十块大洋,放在了店铺老板的面前,说道:
“老板,我们自己选马没问题吧?”
老板收起金条和大洋,满脸堆着笑容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这的马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头大马。”
“您随便选,都是一样的。”这样的不讲价的大主顾,七十块大洋眼睛都不眨一下,必须伺候好喽。
席源和马本在到了店铺的后院一看,十几匹马正拴在食槽前,确实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席源以前跟着师父走南转北的到处转悠,三教九流都接触过一些,对于相马也略懂一二。
席源走上前,看着食槽之中还有剩余的草料,知道这些马最起码都是吃饱了的。
看看马的腿关节和后背的凹陷程度,又抬起马的脚掌看看了,蹄铁也都是新钉上不久的。
席源暗暗想着:“看来这老板还是很良心的,这种品相的马,倒是值这个价格。只要没有什么疾病,就没问题了。”
席源挑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解开缰绳牵到老板面前说道:“就这匹了,老板,这马都没生病吧?”
老板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道:“这您放心,要是病马,您牵回来,我双倍退您钱。”
席源点了点头,又让老板带着他去选马车。
这马车就没什么可选的了,都是一样的款式,看看车轮的磨损程度就行了。
席源选了一辆比较新的马车,让老板帮忙套上马,就拉着马本在出城去接鲁天枢的尸体。
到了鲁天枢的尸体旁边,马本在再次伤心落泪,哽咽着说道:“师叔,我带你回家。”
说着,马本在就弯腰去抱鲁天枢的尸体。
席源看着鲁天枢的尸体在马本在的努力下,一动不动,有些无语的说道:“我来吧。”
说着,席源轻而易举的抱起了鲁天枢,将其放在了马车的车厢里面,并且把凌锐的人头也放在了鲁天枢的脚下。
“鲁大哥,这是杀你的人的人头,马本在我也救下来了,现在我送你们一起回天工堂,你可以瞑目了。”
说着,席源右手轻抚鲁天枢还睁着的眼睛,让他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席源走在前面驾驶马车,马本在陪着席源坐在旁边。
原本叽叽喳喳的马本在也不是问题宝宝了,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是一言不发。
席源也没有多做安慰,因为席源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这种情绪只能自己消化。
驾驶马车可比席源自己腿着慢多了,半个月之后,席源才终于将马本在和鲁天枢送回天工堂。
就在已经能看到天工堂的大门的时候,马本在默默的从怀里拿出了那两枚噬囊,说道:、
“逍遥先生,谢谢您,这是之前说好的,给您。”
席源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噬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本来都以为这孩子是要赖账了呢,没想到是要到了家门口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