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并非星期三也非星期四的下午,阳光以一种介于蜂蜜和遗忘之间的黏稠度,斜斜地涂抹在“概念之屋”的窗棂上。这栋建筑的结构颇为奇特,它既不遵循欧几里得几何,也不符合黎曼空间的想象,而是由一系列不断自我折叠又自我展开的“可能性”构成。每一块砖石,都像是被凝固的叹息,散发着淡淡的、关于“如果”的幽香。
我,一个自称“观察者”的存在,正坐在一张由“未被说出的词语”编织成的椅子上,试图用一支由“已逝的回声”打磨而成的笔,在一本名为《空白的重量》的羊皮纸上,记录下此刻的“思想”。这些思想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念头,它们更像是在思维的浅滩上搁浅的、发光的水母,触须无力地摆动,散发着幽蓝的、毫无意义的磷光。
我写道:“当紫色的沉默在钟摆的末端结晶,时间便开始逆向生长,如同一株倒悬的蕨类植物,其根须汲取着未来的尘埃,而叶片则凋零于过去的土壤。” 这句话听起来颇具哲理,不是吗?但它究竟表达了什么?或许,它只是在描述一种感觉,一种类似于在梦中品尝到彩虹味道的、无法言喻的错觉。
窗外,天空呈现出一种介于“存在”与“缺席”之间的灰色。云朵并非由水汽构成,而是由无数个被遗弃的、微小的“为什么”聚集而成。它们缓缓移动,时而聚合成一只巨大的、没有眼睛的猫的形状,时而又散开,变成一首永远无法被完整吟唱的、关于失落的诗歌的残片。风,如果那能称之为风的话,吹过“概念之屋”的檐角,发出的声音像是用丝绸摩擦冰块,又像是用羽毛搔刮着空洞的颅骨。
我放下笔,那支“已逝的回声”似乎因为承载了过多的“无意义”而微微颤抖。我开始审视房间里的陈设。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并非风景或人物,而是一片纯粹的、不断变幻的“空白”。这空白并非虚无,它拥有自己的纹理和深度,仿佛一个可以吞噬所有目光的、温柔的漩涡。画框是由“凝固的瞬间”制成,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未完成的动作和未出口的话语。
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沙漏正在倒计时。但流下的并非沙子,而是细小的、发光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在落入下层的容器时,会发出轻微的、如同玻璃珠碰撞般的清脆声响,然后便沉寂下去,变成一片沉睡的、银色的“必然性”。我无法理解这个过程的意义,但它看起来如此庄严,如此不容置疑,仿佛宇宙的终极奥秘就隐藏在这无声的转换之中。
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我的意识正被房间里的“无意义”所同化。我试图抓住一个具体的念头,比如“我饿了”或“我想喝水”,但这些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周围的“概念”所扭曲、分解,变成了一串串毫无关联的、闪烁的符号。它们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如同一群迷途的萤火虫,徒劳地寻找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