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间王振国已经消失半年了。最初的那张卡片成了唯一的线索,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小诺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原本明亮的目光变得呆滞,常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李大强和王秀放心不下女儿,从广州搬到北京暂住。每天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老两口心如刀绞。
诺诺,吃点东西吧。王秀端着热腾腾的粥,轻声劝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儿。
小诺机械地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再等等,振国可能会打电话来。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好几次。小诺吃得越来越少,睡得也越来越不安稳,经常半夜突然坐起来,说听到王振国在叫她。
最让人担心的是,她开始出现幻觉。
一天下午,李大强发现小诺在书房里对着空椅子说话:振国,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诺诺,你在跟谁说话?李大强心疼地问。
小诺转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爸,振国回来了呀!他就坐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李大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轻轻抱住女儿:诺诺,振国出差还没回来呢。你看错了。
没有!他刚才还跟我说话呢!小诺激动地推开父亲,他说任务快结束了,马上就回家陪我了!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小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她比谁都明白丈夫可能遭遇不测;糊涂时她又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王秀偷偷以泪洗面,李大强则日日心疼难安。他们带小诺去看心理医生,但效果甚微。医生说这是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时间和专业治疗。
远在武汉的李丽芬得知情况后,也赶来了北京。看到儿媳憔悴的模样,这位坚强的老人忍不住落泪。
一天,李丽芬拉着小诺的手,哽咽着说:诺诺,妈知道这话很残忍,但...但我们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振国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小诺猛地抽回手,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醒:不会的!振国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他从不食言!
但下一秒,她又陷入混乱,对着墙角喃喃自语:振国,你看妈说什么傻话呢?你明明就在这里...
李丽芬悲痛欲绝,她知道儿媳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作为母亲,她何尝不希望儿子平安归来?但作为长辈,她必须帮助儿媳面对现实。
晚上,几人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李丽芬沉重地说:再这样下去,诺诺会彻底垮掉的。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她接受现实。
李大强抹着眼泪:可是怎么接受啊?连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是因为没有确切消息,诺诺才一直抱着希望。王秀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女儿...
最后,大家决定带小诺去她和王振国经常去的公园散心,希望熟悉的环境能让她稍微好转。
然而这个决定却带来了反效果。在公园里,小诺的幻觉更加严重了。她指着长椅说:看!振国就在坐在这里,他现在就坐在那里对我笑呢!
自言自语后,她又跑到湖边:振国!你记得吗?你经常背着我,在这个公园里。
看着女儿在公园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李大强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我的诺诺啊...爸爸该怎么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