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小时,在安全屋的漫长等待。李立成终于确认安全,带着李大强和小诺走出了安全屋。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与几小时前的惊魂一刻形成鲜明对比,恍如隔世。
小诺的脚步有些虚浮,她紧紧攥着父亲李大强的手臂,指节发白。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担心下一秒又会响起枪声。李大强能感觉到女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战栗——不是寒冷,而是恐惧。
没事了,闺女。李大强轻声安慰,粗糙的大手覆在女儿冰凉的手背上,有爸在呢。
小诺勉强点点头,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她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警惕着每一个角落。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惊弓之鸟般的年轻姑娘。
会客厅里,公公王老爷子和婆婆李丽芬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看到三人进来,李丽芬立刻起身迎上前,一把抱住小诺。
孩子,吓坏了吧?李丽芬轻抚小诺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都过去了,别怕。
小诺僵硬地点点头,任由婆婆将自己带到沙发边坐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姐姐,姐夫。李立成站在窗前,背对着阳光,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振国一会儿就到了。你们...和振国说说我的事吧。这些事...我不方便自己说。
听到李立成的话,王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在日光下显得更深。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终于还是又得提起了。
唉!好吧!那就一会儿由我来告诉他吧!他抬头看向李立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影响你就行!
看到姐夫的担忧,李立成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多谢姐夫。
小诺敏锐地捕捉到公公看向李立成时那抹顾虑的眼神。似乎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李立成不能亲自向振国解释?她的思绪被李丽芬递来的热茶打断。
喝点茶,暖暖身子。李丽芬将茶杯塞进小诺手中,关切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会儿?振国到了我叫你。
小诺摇摇头,双手捧着茶杯,感受那一点温度:不...我要等他回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异常坚定。
看到儿媳的惊恐和执着,李丽芬只能随她的心意。不再多说。
茶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小诺的视线。她想起王振国临行前的叮嘱——记得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现在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而她甚至不能发一条完整的信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李大强坐在女儿身边,粗糙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落的发丝。这个在边疆摸爬滚打半辈子的硬汉,此刻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力。他多希望能替女儿承受这份恐惧,就像当年替她挡下所有风雨一样。
如果他当年能再强硬有些去阻拦,去迫害她和王振国之间牵绊。嫁一个普通男人,是不是现在正在快乐开心的生活着。其他不用经历这些让她惊恐的事情。
李大强在脑海中,思绪飘忽时。被李立成的声音打断。
老李...李立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带小诺去窗边晒晒太阳吧。她需要暖和一下。
李大强看了看李立成的眼神,会意的扶起女儿走向落地窗。那里阳光充沛,视野开阔,更重要的是——远离门口,相对安全。
窗外的花园宁静如常,仿佛几小时前的枪击从未发生。园丁正在修剪树木,安保人员来回巡逻。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爸...小诺突然低声问道,m组织...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李大强身体一僵,随即故作轻松地拍拍女儿的肩膀:别瞎想,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只是...想制造混乱罢了。
听了父亲简单的回答,小诺没有追问,但眼中的疑虑未消。她不是小孩子了,能感觉到父亲话里的保留。如果目标不是她,为什么狙击手的第一枪瞄准的是她的位置?
此时,会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管家匆匆走进来:王总,夫人,少爷的车已经进大门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王老爷子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李丽芬走上前,抓紧了小诺的手;李大强下意识做出了警觉的动作。李立成则退到角落,身影几乎融入阴影中。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最后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会客厅的门被猛地推开,王振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军装笔挺,面色冷峻,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他的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小诺身上。
小诺!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妻子面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双手,你没事吧?
小诺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扑进丈夫怀里,浑身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王振国紧紧抱住她,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
没事了,我回来了。他轻吻妻子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没人能伤害你。
安抚好妻子,王振国缓缓站起身,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其他人。当他看到角落里的李立成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爸,妈。他先向父母点头致意,然后看向李大强,大强,多谢你照顾小诺。
最后,他的视线锁定李立成: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位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记忆中早已死去的小舅会突然出现在我家?而为什么他一出现,就有人要杀我亲人?
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王老爷子,等待他的解释。
王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走到儿子面前:振国,这件事说来话长...
先不要激动,立成确实是你小舅。只是你不光有一个小舅,而是两个。其中一个死了,这是另一个。而当年因为他身份特殊,工作保密。所以我们从没有和你提起过。
听到父亲的解释,王振国愕然的看着父亲。似乎在辨别这些话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