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的哭喊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撕心裂肺。小诺紧紧抱住母亲颤抖的身体,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成了碎片。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弟弟,一边是突发心梗的父亲,这种双重打击几乎将这个家彻底击垮。
“妈,振国已经去办转院手续了,我们把爸和戎峰转到更权威的医院。那边条件好,而且方便照顾。”小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您不能倒下,这个家还需要您。”
王振国匆匆走来,面色凝重却努力展现出镇定:“都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安排转院,那里的心内科VIp病房很好,颅脑专家也很权威。我还联系了北京的一位心脑血管专家,他明天会飞过来会诊。”
王秀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喃喃道:“费用...这得花多少钱啊...”
放心吧!钱的事您不用担心。”王振国坚定地说,“我和小诺出钱,重要的是让他们都能好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家仿佛成了一座临时战地医院。王振国负责协调医疗资源和费用,小诺则在父亲和弟弟的病房之间奔波。王秀坚持要亲自照顾戎峰,每天在病床前一遍遍地教儿子说话,就像教一个婴儿那样。
“戎峰,看,这是苹果,红红的苹果...”王秀举着一个苹果,耐心地重复着。
戎峰眼神空洞,偶尔会眨眨眼,但大多时候毫无反应。
李大强经过紧急手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警告说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为此,全家人都瞒着他关于戎峰的真实情况。
“戎峰只是轻微脑震荡,在隔壁病房观察几天就好。”每次李大强问起,小诺都这样安慰父亲,“您先养好自己,戎峰有妈照顾呢。”
但纸包不住火。一天深夜,李大强因睡不着,悄悄下床想去看儿子,却无意间在护士站听到了真相。
“那个叫李戎峰的孩子真可怜,才那么小就可能终生残疾了...”一个护士小声对同事说。
李大强如遭雷击,扶着墙才没有倒下。他踉跄着找到戎峰的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妻子正耐心地给儿子按摩手脚,一边按摩一边流泪。
那一刻,李大强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捅了一刀。他推开门,声音颤抖:“秀,为什么瞒着我...”
王秀惊慌地转身,看到丈夫苍白的脸,顿时泪如雨下:“大强,你怎么来了...医生说你不能激动...”
夫妻俩相拥而泣,床上的戎峰却依然面无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第二天,北京来的专家为李大强进行了全面检查后,给出了相对乐观的诊断:“李先生的心脏问题主要是情绪激动和过度劳累引起的,只要坚持服药和静养,有望完全康复。”
这对全家来说是一丝曙光。然而对于戎峰,专家的看法却不那么乐观:“孩子的脑损伤相当严重,传统的康复手段效果可能有限。不过我了解到美国有一种新型的神经再生疗法,在一些病例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要试试!”王秀毫不犹豫地说。
王振国顿了顿说,这种疗法确实有希望,这些高昂的费用,包括需要到美国进行治疗,全程下来三百万的费用,我们来出。
王振国无意中,说出来的这个对于王秀来说惊人的数字,让空气凝固了。
“把那套房子卖了吧。”李大强突然说,“反正我们老两口住现在这套就够了。”
“不行!”小诺立即反对,“那是您和妈养老的保障。这钱我们出得起。
王振国也附和着妻子的话,是啊!我们出得起这些钱,不用担心费用。现在重要的是,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经过全家商议,倔强的李大强接受了这份心意,但决定只作为借款。王振国也只能暂时同意老丈人兼战友的意思。努力的动用自己的部分人脉资源,为戎峰争取国内最顶尖的康复治疗。
在戎峰情况稳定后,全家带着他入住了一家 specialized 康复中心。日复一日,王秀陪着儿子进行各种训练,从最简单的发音到基本动作。
漫长的三个月过去了,戎峰的进步缓慢但确实存在。他已经能够发出一些单音,也能认出家人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小诺再次从北京来广州探望时,戎峰突然抬起头,模糊地叫了一声:“姐...姐...”
虽然发音含糊不清,但这一声呼唤让小诺瞬间泪流满面。她紧紧抱住弟弟,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此时,阳光穿透乌云,洒在病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希望,就像这缕阳光,虽然微弱,却已然照亮了这个家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