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塔克大厦那能闪瞎人眼的玻璃幕墙里出来，陈默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晃荡在纽约午后有些慵懒的街道上。
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史蒂夫他们被通缉的事。
刚走过一个街口，也就是从大厦出来大概两百米不到的距离，陈默那经过无数次强化和战斗磨练出的感知，就像被微风拂过的蛛网，轻轻颤动了一下。
有人跟着。
不是那种充满杀意的盯梢，更像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和尾随。
陈默心里顿时冒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有点像走路时发现鞋底粘了块口香糖，不致命，但膈应人。
他放慢脚步，借着路边商店橱窗的反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后。
视野里捕捉到几个迅速移开视线、或者假装在看手机的身影，动作算不上专业，透着一股子新手般的僵硬和紧张。
“奇了怪了……”
陈默在心里嘀咕，“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啥德行，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找我麻烦啊。不认识我的……光看我跟托尼勾肩搭背从那栋楼里出来，也该掂量掂量吧？这年头，还有这么头铁的家伙？”
他觉得这事儿透着邪性。
心念一动，也懒得跟这些人玩什么街头巷尾的追踪游戏。
在一个十字路口，趁着绿灯转红、人群稍微停滞的瞬间，他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所有跟踪者的视野里。
……
“目标……目标跟丢了！”
一个穿着廉价西装、耳朵里塞着耳麦的年轻探员，紧张地对着微型麦克风汇报，声音有点发干。
他刚才就眨了下眼，前面那个穿着休闲服的亚裔青年就没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重复，目标失去踪迹！在第五大道和……和五十七街交界处消失！”
耳麦里传来一阵电流杂音，然后是一个明显早有预料的声音：“这很正常，所有人注意，目标可能具备某种光学迷彩或者短程传送能力！A组、b组，扩大搜索范围！c组，你那边什么情况？”
这个被称为c组的倒霉蛋，正是刚才汇报的那个年轻探员。
他松了口气，至少上级没有骂他废物。
他按着耳机，压低声音回应：“c组收到，我正在……呃……”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转过身。
然后，他的声音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
陈默正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胳膊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甚至还侧着头，似乎正在专注地听着他耳机里传来有些失真的上级指令。
年轻探员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砰”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手指着陈默，嘴唇哆嗦着，愣是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陈默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
他往前走了一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吓得够呛的年轻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嘿，哥们儿，放松点，我又不吃人。看你这样子……是认识我的吧？既然认识我，还敢接跟踪我的活儿？你们领导是跟你有仇，还是你老婆偷偷给你买了高额意外险？”
那年轻探员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感觉腿肚子都在转筋。
他看着陈默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感觉比被毒蛇盯上还可怕。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仇……先生。就、就是……上级的任务罢了……”
“任务？什么任务？抓我？”陈默挑眉。
“原……原本是想请您回去协助调查的……”
年轻探员声音越来越小，“但显然……这办不到。所以命令改成……尽量掌握您的行踪……”
“哦？”
陈默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问，“哪个部门的？FbI？cIA？神盾局残部？还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神秘机构？抓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年轻探员老老实实地回答：“FbI……先生。”
“理由是……一个叫海洋守护者的动物保护组织，控告您虐待和非法奴役海洋哺乳动物。当地警局觉得……觉得这事儿他们处理不了，就把案子转给了我们。”
陈默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他们不敢上，所以就派你们来了？你们FbI什么时候成动物保护组织的打手了？而且……你们就敢了？”
年轻探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耸了耸肩，破罐子破摔地说：
“我们……我们也没想到您会走路啊，先生。按我们拿到的那点少的可怜的资料，您这种不都应该嗖一下飞走了吗？谁会像普通人一样在街上溜达啊……”
陈默直接被这理由给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合着还怪我喽？怪我太接地气，没按你们想象的剧本飞走，耽误你们下班了是吧？”
他看着这个一脸倒霉相、显然只是个小角色的探员，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消散了。
跟这种底层跑腿的计较，没意思。
他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看你也不容易，赶紧收队回去吧。”
那年轻探员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墙边挪开，几乎是跑着消失在了街角。
等到那人跑没影了，陈默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起来。
他站在原地，抬手挠了挠脑袋，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低声自语，“那些政客，还有FbI的高层……他们是哪根筋搭错了，敢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找我麻烦？这简直连演都懒得演了，就是明摆着要碰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计算了一下从自己骑着虎鲸上岸登上新闻，到现在站在纽约街头的时间。
“而且，这效率……高得有点离谱了啊。老美官僚机构的办事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跟他们的超级士兵一样快了？除非……”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斯塔克大厦那高耸的尖顶，目光似乎穿透了钢筋水泥，看到了更深处涌动的暗流。
“除非，这根本不是什么动物保护纠纷，而是有人……或者说，某些势力，借题发挥，迫不及待地想试探我，或者……把我拖进某个泥潭里。”
他感觉，史蒂夫他们的被通缉，和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虐待动物”指控，背后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一张看不见的网，好像正在悄无声息地撒开。
“阴谋诡计嘛？没有力量的支撑毫无意义，敢对刘白他们和我下手，估计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