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影帝之路的巅峰,拒绝与坚守
清晨的光线落在背包拉链上,金属扣泛着微光。陈默把那张银行卡轻轻放回夹层,指尖碰到了底下那张画——儿子笔下的“超人爸爸”。他没多看,只是合上包,背到肩上,起身走向片场铁门。
露水还挂在梧桐叶边,风吹过时滴在肩头。他刚走完一场群演的站位,额角有些汗,脱下卫衣搭在手臂上。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国际来电。
他停下脚步,接通。
“陈先生,我是奥斯卡终身成就奖评审委员会的代表。”对方声音平稳,带着尊重,“我们想正式邀请您出席颁奖典礼,并接受这项荣誉。”
陈默站在原地,没说话。
“这不仅是对您艺术生涯的认可,更是一种文化传递。”电话那头继续说着,“您的表演没有技巧堆砌,却让人看到真实的力量。很多评委说,您的存在本身,就是电影的意义。”
远处传来场务喊人的声音。一辆电动车驶过门口,铃声清脆。陈默的目光越过铁门,看见李芸牵着两个孩子慢慢走来。女儿蹦跳着,手里举着一盒酸奶;儿子抱着画板,走路时总要偏头看看母亲有没有跟上。
小夏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幅新画,正低头整理边缘。
“我知道这个决定不容易。”电话里的声音温和下来,“好莱坞愿意为您提供顶级资源,全球发行团队,还有完全自主的创作空间。您不必再跑片场,也不用演别人安排的角色。”
陈默看着孩子们走近。女儿看见他,加快脚步跑过来,把酸奶递到他手里:“爸,冰的!”
他接过,说了声谢谢。
“您值得更大的舞台。”对方说,“全世界都在等您。”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酸奶,盖子已经被孩子撕好了,插着吸管。他又看了眼小夏手中的画,女孩朝他笑了笑,举起画示意他过去。
“谢谢您。”他对着电话说,声音不高,但清楚,“但我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奖。”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女儿仰头问:“谁呀?”
“一个打错的电话。”他说。
李芸走到近前,看了他一眼。她没问通话内容,但从他放下手机的动作里,读出了某种彻底的平静。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很轻,像只是怕他走得太快。
小夏跑了过来,把画塞进他手里。
画上是他站在家门口,身后是层层叠叠的灯火,每一扇窗都亮着。楼下有老吴坐在门房抽烟,隔壁阳台晾着李芸的手工布鞋,楼道拐角贴着儿子得奖的通知单。他本人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正弯腰换拖鞋。
最角落写着一行小字:你演了很多人,但你是你自己。
陈默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我昨天晚上画的。”小夏说,“我想告诉你,我看得到你真正站在哪儿。”
他抬头,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风把画纸吹得起伏,他用手指压住一角,低声说:“我一直都在这儿。”
小夏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另一张纸,展开。
那是她用图像记忆复原的一组画面——陈默在医院急救老人、在片场教新人打拳、蹲在巷口帮迷路小孩找家、在聋哑学校用手语讲故事……每一张都是他无意间被她记住的瞬间。
“你们系统的人总说‘角色要立得住’。”她说,“可我觉得,你从来不是在演。你只是把别人忽略的事,认真做了十遍、百遍。”
陈默没回答。他把两张画叠在一起,小心折好,放进背包外侧的透明袋里。
儿子这时走过来,仰头说:“爸,老师说下周要拍班级纪录片,让我推荐一个人当主角。”
“哦?”他蹲下身。
“我说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做的事,别人都不知道,但它们真的发生过。”孩子说得慢,却很稳,“就像那天你背我去医院,路上一直在哼歌,是为了让我别害怕。那种事,剧本里写不出来。”
陈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李芸在一旁轻声说:“今天买了鱼,回家炖汤吧。”
他点头:“好。”
四个人一起往大门走。小夏跟在后面,忽然说:“赵承业昨天发了个视频,说你拒绝奥斯卡是因为‘国内没人认可,只好拿国外头衔撑场面’,结果被粉丝扒出他三年前求你合作被拒的聊天记录,现在舆论全反了。”
陈默没回头:“随他吧。”
“林雪姐说,以后不会再接这种国际邀约了,免得打扰你。”
“不用。”他说,“下次还这样回就行——我已经得奖了。”
走出影视城大门时,阳光正洒满整条街。路边早餐摊冒着热气,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三三两两走过。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经过,认出他来,笑着说:“哎哟,这不是常在电视里晃的那位吗?看着挺眼熟。”
女儿立刻说:“这是我爸爸!”
老太太乐了:“哟,还是个小明星家属呢。”
李芸牵紧孩子的手,也笑了。
他们穿过马路,走进小区。楼道口的老猫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看见他们来了,抬起头“喵”了一声。
陈默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听见屋里传来电视声,是早间新闻在播报一条关于“普通人见义勇为”的报道。画面里那个冲进火场救人的人背影模糊,但动作利落。
他推开门,把背包放在玄关柜上。
女儿一进门就嚷着要画画,儿子则跑去冰箱拿水。李芸解下围裙,问他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他正要答话,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邮件提醒。
他点开,是奥斯卡组委会的官方信函,附带一段视频链接,标题写着:**致一位未曾到场的影帝**。
他没点开。
而是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转身进了厨房。
“需要帮忙吗?”他问。
“不用。”李芸正捞出泡好的黄豆,“你去陪孩子吧,一会儿就好。”
他站着没动。
“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就想站会儿。”
她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低头继续忙活。锅里的水开始冒泡,蒸汽往上窜,打湿了她的刘海。
他伸手把油烟机打开。
窗外,阳光照进厨房,落在灶台边那瓶换过的降压药上。标签是他亲手写的,字迹工整。旁边摆着速效救心丸,位置没变。
他盯着那瓶子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出厨房,走到儿童房门口。
儿子正趴在地毯上涂色,女儿坐在旁边,拿蜡笔画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狗。
“爸!”女儿抬头,“你进来干嘛?”
“看看。”他说。
“那你别动啊。”她突然说,“我要把你画进去。”
他站在原地,靠着门框。
孩子低下头,认真地在纸上添了一条线,又涂上灰色——那是他常穿的旧卫衣颜色。
铅笔尖“啪”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