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九年六月，京城的紫禁城被一层沉闷的暑气包裹，连太和殿檐角的瑞兽都似染上了凝重。往日里金砖铺就的丹陛两侧，侍卫们手持金瓜钺斧，腰杆挺得笔直，却难掩眉宇间的紧绷——殿内的寂静如凝固的铅块，压得文武百官几乎喘不过气。正德帝端坐在九龙御座上，明黄色龙袍的衣摆垂落在御座台阶上，绣着的十二章纹在殿内巨烛的映照下明明灭灭。
他手中捏着一份来自西域的战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战报边角已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旁边那封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更显扎眼，暗红色封皮上“绝密”二字用朱砂书写，透着森然寒意。百官们皆垂首躬身，朝服的下摆轻轻贴在金砖上，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有内阁首辅杨廷和站在丹陛之下，手中捧着那份摊开的密报，象牙板制成的奏折边缘被他掌心的汗濡湿了一小块，静静等候着圣裁。
“杨爱卿，念吧。”正德帝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死寂，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沉郁，龙椅的扶手被他指尖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在空荡的大殿里格外清晰。杨廷和躬身领命，袍袖轻挥，展开密报时，纸张因干燥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却透着凝重：“启禀陛下，锦衣卫驻欧洲密探于五月廿日传回急报：五月十五日，英国伦敦白金汉宫召开‘东方作战会议’，参会者有英王亨利八世、法国皇帝拿破仑、沙俄沙皇伊凡四世、奥斯曼苏丹苏莱曼等十六国君主及军事统帅。
会议议定，三个月后——即八月十五日，对我大明发起四路总攻！”说到此处，他刻意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百官骤然变色的脸庞，继续念道：“西路：奥斯曼苏丹苏莱曼亲率六十万大军，携五十门重型榴弹炮，从西域葱岭进攻喀什噶尔；北路：沙俄沙皇伊凡四世领四十万大军，配备十辆十寸厚甲雪地坦克，直击西伯利亚；南路：英国东印度公司总督库克率三十艘重型战舰，携两千门舰炮，从云南澜沧江入海口登陆，直逼大理；东路：法国皇帝拿破仑亲统六十万欧洲联合舰队，含二十艘十寸厚甲超级铁甲舰，主攻广州沿海！四路联军共计两百万人马，皆配最新式火器，目标直指四疆，待破防后合兵一处，直逼京城！”
密报念毕，殿内顿时掀起一阵压抑的哗然，有人不自觉地倒吸凉气，有人悄悄交头接耳，朝服摩擦的窸窣声打破了之前的死寂。兵部尚书王琼猛地出列，朝服的玉带因急促的动作而撞击作响，他双膝跪地，高声道：“陛下！两百万人联军，四路齐发，此乃开国以来未有之危局！我四疆驻军合计仅五十万，西域江彬将军麾下七万，北疆周昂将军五万，云南赵忠将军三万，沿海张睿将军三十五万，虽皆为精锐，但兵力悬殊过甚，必须即刻从内地调兵驰援！”
他额头青筋凸起，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河南、山东、湖广三地有备倭军、边备军共计四十万，可抽调三十万星夜赶赴四疆，方能勉强填补兵力缺口！”话音刚落，户部侍郎石珤也紧随出列，手中捧着的户部账册险些滑落，他躬身道：“陛下，王尚书所言极是，但调兵需耗海量粮草军饷。臣核查账册，户部太仓现存粮草三百五十万石，仅够五十万大军支撑半年；内帑银库余银八百万两，若要供应八十万大军及武器打造，至多支撑四月！臣恳请陛下下旨，令各地知府开常平仓调粮，同时加征半年盐茶税、商税，再令江南织造局暂缓皇室用度，尽数充作军饷！”
正德帝缓缓起身，明黄色龙袍在烛火下展开，更显帝王威仪。他走到丹陛边缘，目光扫过阶下百官，沉声道：“王琼、石珤所奏，朕准了！”他抬手直指王琼：“即日起，你以兵部尚书衔总领调兵事宜，从河南调十万、山东调十万、湖广调十万，共计三十万大军，五日内完成集结！其中十万驰援北疆，归周昂节制；十万增援西域，听江彬调遣；五万赴云南，助赵忠布防；五万往沿海，归张睿麾下！沿途驿站须全力配合，车马粮草优先供应，若有延误，以军法论处！”
王琼叩首：“臣遵旨！”正德帝又转向石珤：“你兼领户部左侍郎事，即刻传旨各地，常平仓粮全部起运，盐茶税、商税加征事宜由你统筹，三日内拟出细则奏报！江南织造局今年御用锦缎减半，节余款项由内监掌印太监监督，尽数解往广州工坊，不得私扣分文！”石珤亦叩首领命。正德帝最后看向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声音陡然转厉：“牟斌！你派百余名精干密探，分赴欧洲十六国，务必查清其武器研发进度、粮草囤积点及军队调动路线，一月内必有回报！另外，彻查京城宗室藩王，尤其是晋王朱知烊——前日截获的欧洲密信中有‘晋’字印记，务必查清是否为其勾结外敌！若有实据，不必奏请，直接拿下！”牟斌身着飞鱼服，单膝跪地：“臣领旨！即刻遣人出发，三日内向陛下呈交初步核查结果！”
“退朝！”随着太监的高唱，百官依次退出，太和殿内很快只剩正德帝与杨廷和二人。两人并肩走向文华殿，殿外的阳光透过廊柱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君臣二人眉宇间的忧色。刚踏入文华殿，正德帝便摘下冠冕，随手递给内侍，沉声道：“杨爱卿，你说实话，这四疆，咱们守得住吗？”
他走到墙边悬挂的大明舆图前，手指抚过西域、北疆、云南、沿海四处标记，语气中带着罕见的疲惫——连日批阅战报，他眼底已布满血丝。杨廷和躬身道：“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四疆可守！”他快步走到舆图旁，指着沿海标记：“张睿将军在珠江口改良鱼雷、造八十斤超级炮，屡败欧洲舰队；江彬在西域以七万之众大破奥斯曼四十万大军，收服阿富汗、哈萨克等部落，根基已稳；周昂收复西伯利亚后，筑堡垒、练新兵，对沙俄战术了如指掌；赵忠平定云南土司之乱，熟悉澜沧江地形，更有暹罗骑兵相助。此四人皆是百战之将，麾下士兵皆经恶战淬炼，战斗力远胜欧洲联军的乌合之众！”他顿了顿，又道：“更重要的是，广州工坊已量产八十斤超级炮，改良鱼雷、榴弹炮也在批量制造，武器威力不输欧洲。只要四疆协同，内外一心，必能御敌于国门之外！”
正德帝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却仍蹙着眉：“朕不忧将领不勇、士兵不锐，只忧内患！宗室藩王盘踞各地，若欧洲联军攻城时有人趁机作乱，内外夹击，便是天大的祸事！牟斌查晋王之事，必须越快越好。”他走到案前，拿起一份广州工坊的奏报：“还有徐光启的武器研发，绝不能滞后！欧洲有十寸厚甲铁甲舰，咱们的八十斤超级炮勉强能击穿，必须尽快造出百斤炮！”
杨廷和连忙道：“陛下放心，臣已遣八百里加急传旨徐光启，令其以四疆军备为第一要务。广州工坊已扩招工匠至一万二千人，分三班日夜赶工，八月前可交付五十门八十斤超级炮、两百枚改良鱼雷，百斤超级炮的样炮也已在试铸，预计十月可量产。”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这是徐光启上月奏报的武器储备明细，沿海已部署三百枚鱼雷、二十门超级炮；西域有仿制榴弹炮五十门、炸药二十万斤；北疆备有火箭筒千余具、线膛火铳三万支；云南也有十门超级炮、五百枚火箭弹，足以支撑初期防御。”正德帝接过清单，仔细翻看后，终于微微点头：“如此甚好。传旨四疆将领，朕在京城等着他们的捷报，若能大破联军，朕必亲率百官至德胜门迎接！”
此时的大明四疆，早已进入临战状态，处处是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广州造船厂内，炉火熊熊，铁水在坩埚中翻滚，工匠们赤裸着上身，挥锤锻造“海晏级”战舰的龙骨，火星溅落在满地的铁屑上，噼啪作响。
十艘新战舰的舰体已具雏形，工人正将八十斤超级炮吊装上甲板，鱼雷发射架的铜制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张睿亲自督查港口防御，指挥士兵在伶仃洋海域布置水雷，每三颗水雷为一组，用铁链连接，形成三道水下防线；沿海十余个港口的地下弹药库也已完工，墙壁用条石和糯米浆浇筑，可抵御舰炮轰击，里面堆满了炮弹和鱼雷。北疆的西伯利亚，寒风依旧刺骨，周昂正带着士兵加固堡垒，十条深五丈、宽三丈的壕沟环绕堡垒，灌满水后一夜结冰，形成坚硬的冰墙，冰墙后还埋设了炸药，可随时引爆。新兵们在雪原上操练，线膛火铳的射击声此起彼伏，蒙古骑兵则牵着三河马在堡垒外围巡逻，马蹄踏过积雪，留下深深的蹄印。
西域喀什噶尔的沙漠中，热浪滚滚，江彬正与阿富汗首领阿米尔、哈萨克首领阿布赉商议防务。十人部落联军的二十万士兵在葱岭关搭建营寨，帐篷连绵数十里，炊烟袅袅。工匠们在关隘两侧的山崖上开凿炮位，五十门仿制榴弹炮依次排开，炮口对准山谷通道；三座烽火台拔地而起，高达十丈，台上的士兵手持望远镜，密切监视着波斯方向的动静。粮站内，五十万石粮食被装在密封的陶罐中，整齐堆放，旁边的火药库则用砖石砌成，门口有士兵日夜守卫，防止火星引燃。
云南澜沧江入海口，赵忠正指挥士兵修建第五座炮台，条石从百里外的山中运来，由数百名民夫抬上炮台，夯土时几十人喊着号子，将泥土夯实。十门八十斤超级炮已安装完毕，炮口对着海面，炮手们正反复操练装弹、瞄准、射击的流程。当地渔民组成的水勇队也已成型，三百艘小船配备了火箭筒和钩爪，在江面上演练袭扰战术，一旦发现英国舰队，便从侧翼发起攻击。
八月初，锦衣卫密探的情报接连送抵京城。第一份来自欧洲的密报详细标注：拿破仑的联合舰队已在西沙群岛集结，二十艘超级铁甲舰全部加装十寸厚钨钢甲，配备百门舰炮；伊凡四世的四十万大军已抵达西伯利亚边境，十辆雪地坦克在雪原上演练冲击战术，履带碾压过的痕迹深达半尺；苏莱曼的六十万大军在波斯囤积粮草，五十门重型榴弹炮已架设完毕，随时可穿越葱岭；库克的三十艘战舰停泊在中南半岛海域，正在补充淡水和炮弹。
第二份来自牟斌的核查报告则打消了正德帝的内患之忧：“晋王朱知烊近年潜心治学，其府中‘晋’字印记为欧洲间谍伪造，已抓获三名潜伏在晋王府的间谍，供认是为挑拨宗室与朝廷关系。”正德帝览毕，当即下令将间谍斩首示众，同时传旨晋王，安抚其心。
八月十二日，正德帝再次召开朝会，将欧洲联军的动向公之于众，随后拿起四份加盖玉玺的圣旨，沉声道：“传旨四疆！八月十五日联军将至，张睿守沿海，务必击沉拿破仑主力舰；江彬守西域，阻苏莱曼于葱岭之外；周昂守北疆，粉碎伊凡四世的坦克攻势；赵忠守云南，绝不可让库克登陆！朕在此立誓，四疆若破，朕必御驾亲征；四疆若胜，朕必论功行赏，封侯拜将！”
传旨太监领旨后，即刻带着圣旨奔赴四疆。此时的四疆，将领们已接到预警，纷纷登上防御工事。张睿站在“镇海号”旗舰舰桥，望着南海海面，手中紧攥着望远镜；江彬立于葱岭关城头，身后是二十万联军士兵，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周昂登上北疆堡垒的了望塔，目光投向雪原尽头；赵忠站在澜沧江炮台顶端，炮口已对准远方海面。南海之上，拿破仑的舰队黑烟滚滚，舰炮炮口闪着寒光；北疆雪原，伊凡四世的坦克履带碾过积雪，留下狰狞痕迹；西域沙漠，苏莱曼的大军扬起黄尘，如黄龙席卷而来；云南海面，库克的战舰蓄势待发，帆影遮天蔽日。一场决定大明国运的四疆总攻，已箭在弦上！
正德帝收到情报后，立刻召开朝会，下令四疆将领：“八月十五日，欧洲联军将发起总攻，你们务必守住防线，朕在京城等着你们的捷报！”四疆的将领接到圣旨后，纷纷登上各自的防御工事，望着敌军来犯的方向。南海的海面上，拿破仑的舰队黑烟滚滚；北疆的雪原上，伊凡四世的坦克履带碾压着积雪；西域的沙漠里，苏莱曼的大军扬起黄尘；云南的海面上，库克的舰队蓄势待发。一场决定大明命运的总攻，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