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将最后一段加固绳索拉紧,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木筏的木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转头看向林晚,眼神坚定:“我们现在就出发,你盯着食人鱼,有靠近的就用树枝赶跑,我来划桨。”林晚点点头,立刻捡起身边一根粗壮的树枝,走到木筏边缘,目光紧紧锁定海面,食人鱼群如同黑色的潮水,始终围绕在木筏下方,银灰色的身体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锋利的牙齿时不时露出水面,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我会看好的。”林晚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里满是坚定。陈峰不再多言,握紧半截船桨,奋力插入海水中,木筏在他的操控下,缓缓朝着海鸟聚集的方向移动。食人鱼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变得更加活跃,时不时有几条鱼猛地跃出水面,试图冲向木筏,都被林晚及时用树枝打落,“好险!差点被它咬到”,林晚心有余悸地喊道,手腕因为持续挥舞树枝而微微发酸。
陈峰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并无大碍,才放心地继续划桨:“小心点,别靠太近。”他能感觉到木筏的修补处传来轻微的晃动,之前被食人鱼撞击和拉渔网时的拉扯,让本就松动的木板衔接处更加不稳,海水开始顺着缝隙缓慢渗入,储物舱里的积水又开始上涨。“木筏又漏水了,我们要不要先修补一下”,林晚察觉到积水增多,担忧地问道。陈峰咬了咬牙,目光投向远处越来越近的海鸟群:“先捕鱼,捕到鱼再修补,不然鱼群会跑掉,我们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食物了。”
木筏缓慢前进,海鸟在前方低空盘旋,数量越来越多,它们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指引着方向。食人鱼群始终紧随其后,形成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时不时撞击木筏底部,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木筏的晃动加剧。林晚挥舞树枝的频率越来越快,手臂酸痛难忍,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它们好像越来越疯狂了”,她喊道,额头上的汗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凭借直觉驱赶着试图靠近的食人鱼。
陈峰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半截船桨在水中奋力搅动,激起阵阵水花。他能看到前方海域的海水颜色逐渐变浅,一群银白色的小鱼群在水中游动,密密麻麻,如同流动的银带,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食物来源,而且这片海域没有食人鱼的踪迹。“你看!好多小鱼!没有食人鱼!”林晚兴奋地大喊,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喜悦,忘记了手臂的酸痛。陈峰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就在这时,木筏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陈峰感觉到脚下的木板传来“咯吱”的声响,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之前修补的木板衔接处彻底开裂,海水大量渗入,储物舱里的积水瞬间没过了脚踝。“不好,木筏裂开了!”他急忙喊道,同时减慢划桨速度,试图稳住木筏。林晚也发现了异常,脸色发白:“怎么办?海水渗得太快了!”
食人鱼似乎被小鱼群的气息刺激得更加疯狂,它们不再只是撞击木筏底部,而是成群结队地冲向木筏的裂缝处,试图从缝隙中钻进来,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快,用树枝挡住裂缝!”陈峰大喊,林晚立刻跑过去,用树枝死死抵住裂缝,食人鱼的牙齿咬在树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树枝很快就被咬出多个缺口。
陈峰知道不能再拖延,他将半截船桨递给林晚:“你暂时稳住木筏,我来加固裂缝。”说完,他快速从储物舱里翻出剩余的藤蔓和一小块木板,蹲在裂缝旁,将木板死死顶住裂缝外侧,用藤蔓在木板和木筏框架之间反复缠绕,每一圈都用尽全身力气拉紧。食人鱼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不断有鱼撞在木板上,陈峰的手臂被溅起的海水打湿,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眼前的裂缝。
“坚持住!马上就好!”陈峰嘶吼着,将最后一圈藤蔓拉紧,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裂缝的渗水速度终于减慢,但木筏的晃动却没有停止,他刚站起身,就感觉到木筏中央传来一阵轻微的下沉,低头一看,一根主梁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之前的加固在食人鱼的持续撞击和木筏的承重下,还是没能完全抵御住。“主梁也裂了!”陈峰的心脏沉了下去,主梁是木筏的核心支撑,一旦断裂,木筏就会彻底散架。
林晚也看到了主梁的裂痕,脸色更加苍白:“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放弃捕鱼,先修补木筏?”陈峰看向远处的小鱼群,又看了看脚下摇摇欲坠的木筏,陷入了两难。放弃鱼群,他们就会再次面临食物耗尽的困境;继续前进,木筏随时可能散架,两人都会落入布满食人鱼的海中。
就在这时,一群小鱼因为受到惊吓,朝着木筏的方向游来,离木筏越来越近。“机会难得!”陈峰咬牙做出决定,“我们先捕鱼,捕到鱼就立刻修补木筏,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他从储物舱里翻出之前编织的简易海草渔网,快速走到木筏边缘,将渔网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瞄准小鱼群的方向。
林晚没有再反对,她知道陈峰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握紧树枝,更加警惕地盯着食人鱼群,“你小心,我会挡住它们”。食人鱼似乎也察觉到了小鱼群的靠近,攻击变得更加疯狂,有几条鱼甚至跃出水面,朝着陈峰的手臂咬去,都被林晚及时用树枝打飞,“小心左边!”林晚大喊,用树枝狠狠拍打一条跃出水面的食人鱼,鱼身重重落在木筏上,挣扎了几下,被陈峰一脚踢回海中。
陈峰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渔网,看着小鱼群逐渐靠近,他猛地将渔网向上拉起,几条银白色的小鱼被网住,在网中奋力挣扎。“捕到了!”他兴奋地喊道,快速将小鱼从网中取出,放入棕榈叶编织的篮子里。就在这时,木筏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主梁的裂痕再次扩大,海水顺着裂痕大量渗入,木筏开始向一侧倾斜。
“不好,主梁快断了!”林晚惊呼,她能感觉到木筏的倾斜越来越明显,连忙扶住身边的防护栏。陈峰也察觉到了危险,他立刻放下渔网,跑到主梁旁,用身体死死顶住倾斜的一侧,“快,把那根粗藤蔓递给我!”林晚立刻将身边最粗的一根藤蔓递过去,陈峰接过藤蔓,在主梁的裂痕处反复缠绕,用力拉紧,试图阻止裂痕继续扩大。
食人鱼群似乎察觉到木筏的危机,攻击变得更加猛烈,它们聚集在裂痕下方,不断用头部撞击木板,木筏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之前修补的裂缝也再次松动,海水如同喷泉般从缝隙中涌出。“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林晚焦急地喊道,她的身体随着木筏的倾斜而不断晃动,随时都有摔倒的危险。
陈峰知道不能再坚持,他看了一眼篮子里的几条小鱼,咬了咬牙:“走!我们先远离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修补木筏!”他放弃了继续捕鱼,拿起半截船桨,奋力划动,试图让木筏远离小鱼群和疯狂的食人鱼。但食人鱼群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依旧紧紧跟随,不断撞击木筏,主梁的裂痕越来越大,木筏的倾斜角度也越来越明显,海水已经漫过了木筏的一半。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陈峰嘶吼着,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伤口的鲜血再次渗出,染红了藤蔓。林晚也用手辅助划水,冰冷的海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腿部的旧伤传来阵阵刺痛,她却只能强忍着,“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她对着陈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坚定。
木筏在陈峰的操控下,缓慢地向远离小鱼群的方向移动,食人鱼群依旧紧随其后,如同甩不掉的阴影。主梁的裂痕已经扩大到手指宽,木筏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海水不断涌入,储物舱里的物资已经被浸泡大半。陈峰和林晚互相支撑着,在倾斜的木筏上艰难地保持平衡,他们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修补木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海鸟依旧在远处的海域盘旋,小鱼群的身影逐渐远去,而他们的木筏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陈峰看着身边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的林晚,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林晚活下去,哪怕木筏散架,哪怕要在海中漂流,他也绝不会放开她的手。木筏在海面上艰难前行,身后是疯狂的食人鱼群,身下是摇摇欲坠的木板,而他们的前方,是未知的海域和渺茫的希望,但两人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