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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是记忆里最遥远的错觉,寒冷才是永恒的真实。当钢铁都能被冻脆,血肉之躯便只能在无尽的冰寒中,一寸寸失去温度,一寸寸走向凝固。
末世第二十一天,气温的暴跌比洪水更加无情,更加彻底。
白天那场雨雪交加的序曲过后,入夜,真正的严寒才亮出了它致命的獠牙。狂风呼啸着卷过水面,带走最后一丝可怜的热量,温度计上的数字义无反顾地向着零下十度、十五度乃至更低滑落。
旧小区这栋破败的居民楼,此刻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石头棺材。没有电力,没有燃料,只有无处不在的、能钻进骨头缝里的湿冷寒气。
陈默的安全屋内,恒温系统低沉地运行着,将室内维持在令人体最舒适的22摄氏度。他刚洗完一个热水澡,穿着干净的浴袍,坐在控制台前,面前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割着十几个监控画面,每一个画面都像一帧来自冰雪地狱的实况转播。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那个西侧楼梯间的画面上。
【冰狱中的孤魂】
王曼蜷缩在楼梯转角那个最漏风的角落里。那里勉强能躲开直接飘入的雪花,却无法阻挡无孔不入的寒气。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单薄连衣裙,外面胡乱裹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湿漉漉且散发着霉味的儿童毯子,根本无济于事。她的头发结满了白色的霜粒,脸色是一种死灰般的青白,嘴唇乌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磕碰发出密集的“咯咯”声。
冷。
超越了一切感知的冷。
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穿透皮肤,扎进肌肉,冻结血液,最后连骨髓都要被凝固。她的意识在冰冷的旋涡里浮沉,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自己呵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更加冰冷的空气里。
饥饿感早已被麻木取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内向外、无法抑制的深度颤抖,那是身体核心温度正在急剧流失的死亡信号。
“好冷……妈……我好冷……”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眼泪刚流出来就几乎要冻在脸上。
短暂的清醒时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会死,她会像路边的野狗一样,活活冻死在这个肮脏的角落。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乞求与羞辱】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是回光返照,挣扎着、连滚带爬地沿着冰冷的楼梯扶手,挪到了四楼走廊——张建国小组占据的相对“温暖”的区域(至少没有穿堂风,并且他们点燃了一小堆微弱的火苗)。
走廊里,张建国、李秀娟和另外两个手下正围着一小盆燃烧的碎木和旧书烤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们贪婪而警惕的脸。看到王曼爬过来,几人立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建国哥……李姐……求求你们……让……让我烤烤火……就一会儿……我快……快死了……”王曼瘫倒在离火盆几步远的地方,伸出冻得僵硬发紫的手,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李秀娟第一个跳起来,叉着腰,刻薄尖利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哟!这不是我们的王大小姐吗?怎么?以前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粗人吗?现在知道来求我们了?滚开!别把晦气带过来!这火是我们拿命换来的木头烧的,凭什么给你烤?”
张建国皱了皱眉,倒不是出于同情,而是觉得碍眼:“一边去!没看你挡着道吗?”他现在烦心事够多了,没空理会这个早就失去价值的累赘。
另一个手下甚至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虽然没什么力气,却让王曼滚倒在地,离那点可怜的火光更远了。“听见没?滚远点!死也别死在这儿!”
王曼趴在地上,冰冷的积水浸湿了她本就单薄的衣服,带来又一阵致命的寒意。屈辱、绝望和冰冷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筛糠般抖动,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秀娟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蹲下来,用一根烧黑的木棍戳了戳王曼的脸,嘲笑道:“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去啊,去找你那默哥啊!他不是有本事吗?让他来接你啊!看看他现在还要不要你这破鞋!”
“默哥……”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刺入了王曼混乱的意识。
【虚假的记忆与冰冷的现实】
在极致的寒冷和恍惚中,她的思绪飘回了似乎很久以前。
她想起了陈默。想起他曾经看她时,眼里那种毫无保留的、带着点笨拙的真诚和爱意;想起他省吃俭用给她买她随口提过的零食;想起末世前夜,她依偎在他怀里,说着虚假的甜言蜜语,骗他打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门……
那一刻,他的怀抱似乎是温暖的。
那种虚假的“温暖”记忆,与她此刻现实中刺骨的冰冷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那点可怜的回忆,非但没能温暖她,反而像一把冰刀,更深刻地剖开了她此刻的悲惨和自作自受。
“呵……呵呵……”她居然发出了一点类似笑声的气音,混合着绝望和自嘲。她为了活下去背叛了那份温暖,如今却要靠着对那份虚假温暖的回忆,来麻痹自己,抵抗死亡前的寒冷。
真实……太可笑了。
李秀娟见她居然还笑了,觉得受到了冒犯,骂骂咧咧地又踹了她一脚:“疯婆子!滚远点!”
王曼不再哀求,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慢慢地、艰难地、像一条濒死的爬虫,重新挪回了那个属于她的、冰冷黑暗的楼梯间角落。
至少这里,没有“人”的羞辱。
只有冰冷的、一视同仁的死亡。
她重新蜷缩起来,身体因为失温而不再剧烈颤抖,反而进入一种危险的、虚假的“平静”状态。这是体温过低晚期的征兆。她感觉不到那么冷了,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温暖”错觉,意识开始飘散,陷入昏迷前的迷幻状态。
安全屋内,陈默将王曼爬行、乞求、被羞辱、最终爬回角落的全过程,尽收眼底。心里想的是,王曼,上辈子我的肉你吃饱了,你也没有长肉啊,我也不是唐僧肉,你吃了, 你也不会长生不老的,寿与天齐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拿起手边的红茶,轻轻吹开热气,呷了一口。
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温暖舒适。
屏幕里,是王曼在冰寒地狱中逐渐凝固的身影。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记录下客观的观测结果:
“day 21, 22:17,目标王曼(编号t-02)出现严重失温症状。行为:尝试向张建国组乞求热源遭拒,情绪表现:绝望、卑微。当前状态:意识模糊,生命体征持续减弱。预计存活时间:<24小时。”
写完后,他关掉了这个分屏窗口,将目光投向其他还在挣扎求生的监控画面。
窗外的寒风呼啸得更紧了。
冰封王座上的第一夜,才刚刚过去一半。
而属于王曼的漫漫长夜,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