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望星湖面，带起细碎的涟漪，将倒映的灯火揉成一片朦胧的光晕。苏墨月和邱枫沿着湖岸慢慢走着，结束了连续一周的校庆专题加班。
“终于告一段落了。”苏墨月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感受着久违的轻松。
邱枫点头，将手里的文件夹换到另一只手上：“反响不错，校长办公室特意发邮件表扬了这期特刊。”
“那是你的功劳，”苏墨月转头看她，“要不是你统筹得好，光靠我一个人可做不出来。”
湖边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她们沉默地走了一段，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远处传来学生社团活动的歌声，若有若无。
“去那边坐坐？”邱枫指了指湖边的长椅。
长椅正对着湖心，视野很好。苏墨月坐下时，才发现长椅已经被夜露打湿了。邱枫自然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垫在椅子上：“小心着凉。”
这个细心的举动让苏墨月微微一怔。她看着邱枫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两年来，她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不论是工作上遇到瓶颈，还是生活上遇到麻烦。
“记得大一那次吗？”苏墨月忽然开口，“我们第一次合作做迎新特辑，差点在印刷前吵起来。”
邱枫轻笑：“记得。你觉得我的版面设计太保守，我觉得你的文字太跳脱。”
“最后我们各退一步，做出了新闻部历史上最受欢迎的迎新特辑之一。”
“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吵过架。”邱枫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不是没有过分歧，而是学会了在分歧中理解对方的立场。苏墨月负责的文字需要足够的空间来呼吸，邱枫设计的版面需要保持整体的协调。她们渐渐明白，最好的合作不是谁说服谁，而是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湖对岸的钟楼敲响九点的钟声。苏墨月看着湖面上摇曳的倒影，忽然觉得时光过得真快。从大一那个莽撞的新生，到现在即将升入大三，她和邱枫已经并肩走过了这么长的路。
“下学期的选题会，”她轻声说，“我想做一个关于校园恋情的专题。”
邱枫有些意外地挑眉：“这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人总是会变的。”苏墨月微微一笑，“而且，我觉得校园里那些细水长流的感情，比轰轰烈烈的故事更值得书写。”
邱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做这个专题的话，我认识几个学生会的同学，她们经历了不少校园恋情的故事。”
“好啊，”苏墨月点头，“那你来联系采访对象。”
又回到了熟悉的合作模式。但这一次，她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某个话题——那些校园恋情的故事里，会不会有她们自己的影子？
起身回去时，苏墨月不小心绊了一下。邱枫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袖传递过来。
“小心。”
“谢谢。”
手臂上的温度久久没有散去。她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次靠得更近了些，肩膀偶尔轻轻相碰。
在新闻部分别时，苏墨月忽然说：“下周的部门会议，我来做汇报吧。你最近太累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邱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有些东西，就像望星湖的晚风，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地存在着，温柔地拂过两颗慢慢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