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任老太爷,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火车头撞中,整个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山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它胸口那坚逾精铁的尸身,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凹坑。
黑红色的尸血从嘴角溢出。
“吼…”
任老太爷挣扎着爬起来,眼中的凶戾和那丝刚刚萌芽的灵智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它瑟缩着,再也不敢靠近何耀祖半步,喉咙里发出畏惧的呜咽。
“哼,畜生就是畜生。有了点力量就敢噬主?”
何耀祖甩了甩手腕,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他走到瑟瑟发抖的任老太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声音凌冽:
“乖乖待在这里,吸收月华,稳固你的力量。
没有我的命令,敢踏出山洞一步,就形神俱灭!”
他指尖弹出几道黑芒,打入山洞周围的岩壁。
一道无形的禁制瞬间形成,将洞口彻底封锁。
做完这一切,何耀祖才满意地掸了掸身上那件纤尘不染的昂贵西装,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抬头望向任家镇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任家镇?呵…从今往后,就该叫何家镇了!”
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身影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只留下山洞中,那只气息凶戾却又无比恐惧的僵尸,在月华下发出低沉不甘的嘶吼。
义庄正堂,天色微明,弥漫着香烛、草药和淡淡的血腥气。
折腾了一夜,文才喝了糯米粥,敷了药,沉沉睡去,呼吸平稳了许多。
秋生累得趴在桌上打盹。
任婷婷在厢房休息。
林发在院子里警戒。
早晨九叔从外面抓了条蛇回来,叫醒了秋生,该去做早饭了。
而在一旁的文才听到九叔的声音醒了之后,躺在角落的木板床上,哼哼唧唧地,胳膊裹得像粽子,脸色依旧惨白。
任婷婷早上也来到大厅,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看着已经起来忙碌的众人,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还没从昨夜的血腥惊吓中完全回神。
“师父,糯米不多了。”
秋生从后院杂物间钻出来,手里提着个瘪瘪的小布袋,一脸无奈地晃了晃。
“就剩这么点了,我看就只够这一天的了。”
九叔走过去接过袋子掂了掂,里面顶多两斤出头。
“不够,敷伤口都不够,文才还要喝粥。而且起码还要喝几天才行。”
他语气带着疲惫,昨夜僵尸还没踪迹,还有眼前这一堆烂摊子,让他有点心浮气躁。
九叔连忙深吸一口气,驱散烦躁。
“欸,婷婷,你也住这儿了?”
文才清醒后,一看到任婷婷还在义庄,眼睛瞬间亮了,竟然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惊喜”笑容。
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胳膊的伤口,“哎哟”一声惨叫,又重重摔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
“你能不能消停点!”
九叔本就心烦,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指着文才鼻子骂。
“自身都难保了还瞎惦记这惦记那的,昨晚要不是你腿软走不动道,至于伤成这样吗?
都跟你说过几百次了,遇事危险打不过就跑,你连跑都不会,就知道添乱,整一个活脱脱的大傻子。
再乱动,伤口崩了流脓,我让你再尝尝糯米的滋味!”
唾沫星子差点喷文才一脸。
文才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不敢吱声了。
九叔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把手里那点可怜的糯米塞给刚回来的林发:
“阿发,去灶房,熬点糯米粥,给文才清肠拔毒!”
任婷婷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声音细软却带着坚持:
“九叔,让我来吧。
你们忙了一夜,也累了。熬粥我还是会的。”
她不由分说,从林发手里接过了那小袋糯米。
林发也没坚持,点点头:
“那有劳你了。”
九叔这才转向秋生:
“秋生,你先回去你姑妈那里报个平安顺便休息下养好精神,晚上再过来。
你过来时记着买袋糯米过来,记住,要纯糯米,颗粒饱满,白净透亮,一粒杂米都不能掺,买够五十斤。”
他特意加重了“纯糯米”三个字。
秋生揉了揉熬得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纯糯米,不要掺别的米!”
他转身刚要走,林发却跟了上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警告:
“师兄,记住师父的话,盯着老板装米,眼睛别眨了。
那帮米铺奸商,最爱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往糯米里掺籼米、粳米。
你要是买错了,回来师父的藤条炒肉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做了个抽打的姿势。
秋生被他逗笑了,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发的胸口,一脸轻松:
“哎呀,放心吧师弟,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会盯死他,保证纯纯的糯米,先走了!”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快步走出了义庄大门,身影消失在晨雾里。
镇上米铺刚开门不久,老板正打着哈欠清扫门板。
秋生打算现在就买米,趁着昨天僵尸的消息还没扩散开,赶紧便宜先买了。
要不然以那些奸商的黑心,马上就会死命抬高价格了。
先买好,再回家。
秋生风风火火冲进来:
“老板,来五十斤上等糯米,要最好的,快!”
米铺老板一看大生意上门,小眼睛顿时亮了,满脸堆笑:
“好嘞!小哥稍等,这就给您装!”
他麻利地搬出个大麻袋,打开一个巨大的米缸盖子,里面堆满了雪白晶莹的糯米。
秋生牢记林发的“恐吓”,真就抱着胳膊,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板装米。
老板舀起一瓢,他就凑近看看,老板倒进麻袋,他还要扒拉两下检查检查。
那眼神,跟防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