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说起来也可笑的很,就是两口子商量着想让她给牛牛在镇上找个活干。
结果一辆专门跑了一趟,怎么去的怎么回。
就算是走的时候高明海给装了东西也没能落下好。
口口声声说沾不了她这个姑姑的一点光。
这在镇上几年就修了新房子,可见是在镇上挣到钱的。
一女的拖着个孩子都能挣到钱,他们一开口想要给孩子帮忙找点活干,口口声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就给的那点东西,人家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又不是吃不起。
要真吃不起就把嘴缝上不吃,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不够丢人现眼。
跟花庆安两个人吵了一大架,带着芽芽就回了娘家,把爷俩直接丢在了家里不管。
花溪是在老太太屋里煮的饭,然后喊两个哥哥跟侄子侄女来吃饭。
煮饭的时候听着黄绣云在那里这那的说了半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以前就觉得咱们家的日子还行,怎么分了家之后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娘,你这个眼光真的不行,挑来挑去给他们俩找媳妇找的这都什么呀?一天到晚自己不动脑筋,整天就想着天上掉馅饼。
光看着别人好,看不到别人难。
我要不是英英她婆和她大伯二伯帮衬,家里大小事情人家帮着给弄,我还修房子我修先人呢?
她们俩比起那边的大嫂二嫂,真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看人上哪能看得准呢?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年纪大了,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了,管不了他们家里的事,一个个都横行霸道了。
说来说去也怨不着人家,只能怨你俩哥哥没出息,但凡家里的男人有出息,女人造不了反。”
“说的那话,现在满村满队的家家户户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怎么就她们要特殊一些?
自己想上天那就自己长翅膀自己去飞,怎么老喜欢把一些不合理的想法都强加在别人身上?
活的不如人的就怨自己的男人,怨自己的亲戚?
怎么就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呢?家里没有镜子,撒不出来尿,花溪河里的水还不够多吗?把她们照不出来?”
“你声音小一点,生怕人听不见?”
“听见了又怎么了?别说现在不在跟前,就在跟前,我当面也能这么说。”
听见原委之后花溪那个火就噌噌的往外冒,简直离了大谱了。
她没给想办法吗?说了一大堆,合着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看看你还在说别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性子怎么成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两个人一个。”
“那是因为我活明白了。人就不能软弱,人善被人欺。
好像我回来是奔着她们回来似的。也就是你现在还活着,我总得回来看看。
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是烧纸我也在十字路口上画个圈,绝对不回来。”回来过个年不够生气的。
她原先没钱的时候,只要是回来不止要给她娘买东西,还要给两家人都买。
哪怕只能买得起水果糖,那一家也得分半斤。
这两年她是看明白了,回来之后她就只给她娘买东西,别的假装没记起来。
东西买了给她娘心疼孙子了,就给侄子侄女吃一顿,不心疼了就拉倒。
至于两个哥哥,总是要去赶集,愿意往她那去,就给好好招待一下。
如果不愿意往她那儿去,记不起来她这个妹妹在镇上, 那就假装不知道,不干那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儿。
“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活不明白,能把日子过起来吗?早都被人欺负死了。”
人随着年龄越大就想开了,谁对自己好,自己就对谁好。
当初高明川死了之后,两个哥哥都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他们一口吃的就饿不死自己。
一个说让回花家庄,另外一个说回来也有她的地种,也有她的房子住。
她那会儿是信了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哥哥对她的好她任何时候都说不出二话,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忘。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多蠢。
成了家的哥哥跟小时候的哥哥那是两码事。
嘴上说的再好那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妹妹再怎么重要都没有人家的老婆孩子没有人家自己的小家重要。
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也不怨哪一个。
只要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
但是呢,别指望对方把事儿做绝了她还得笑脸相迎。
她承认是被高明海给惯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在婆家都没受过气,凭什么要回娘家来受气?
“你要愿意在家里待着你就在家里待着,你要是不愿意在家里待了你就去镇上。
我那里有住的地方了,有我一口吃的,也不会缺了你一口。刚好英英她婆一个人在家里,你过去跟她做伴。”
“说的那什么话?我养了你两个哥哥,给他们成了家,总不至于到最后还要把压力给到你一个姑娘身上。
养了半天的儿子,别的不指望,死了给我挖个坑填进去我还是能指望的上的吧?”
高明海这一半年其实已经不怎么喝酒了。
不过亲家来了,那自然是要喝的。
不过喝的是黄酒,在锅里边放一点姜熬热了倒在酒杯子里,一口喝下去浑身都暖哄哄的。
这个酒男女都能喝,小孩子也能喝。当然像英英那么一点大的那不能。
之前的时候眼巴巴的,高翠萍偷偷的给她弄了一点抿一下,有一股药味,嘴巴咧的都不像样子,之后就再不要了。
老下午就开始吃饭,等吃完饭天都快黑了。
高明海想把他们一家子留在这里。
关成平死活不愿意。
“回去了回去了,这也不远,一会就到了。”甚至于连自行车都不想骑,打算溜溜达达的走回去,也就大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