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
蔡国公眼前一黑，战事如此顺利，能闯出什么大祸？
“你这老小子该不会是精虫上脑，侮辱什么妃子吧？”
蔡国公能想到最大的祸就是这个了，至于什么可汗，什么畏兀儿人他都不在乎，哪怕杀了就杀了。
但玷污人妻，这无疑是曹贼附体，会被文官骂死的！
说到曹贼，那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凡跟他扯上关系，都会引起皇家猜忌！
王言老脸一红，哪怕他在“鸡不可失”，喝点“葡萄干红”，都比那劳什子察合台汉国妃子要好。
难道她们花活比“葡萄干红”还好？
那不见得……
思想被蔡国公一句话干到不知道哪里去，等王言回过神来，就见蔡国公铁青的想要抢了王俊腰间的剑，劈死这个王八蛋！
“国公爷冤枉啊！小的在混账也不会干这种事……”
“那你说闯了什么祸？不讲清楚，小心你的人头！”
王言哆哆嗦嗦的把他放走合不勒这个可汗的事情说了出来，附带上五万兵马，蔡国公铁青的脸恢复成面无表情。
“就这？”
“嗯……嗯？”
王言抬头诧异的看着蔡国公，放走敌国国王耶，就一句……就这？
“人跑了就去追，追不上就赶，赶不上趟就继续扩大战果，这还要我教吗？”
“兵法有云，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但我们是谁？我们可是侵略……咳咳，我们是驱除鞑虏，收复失地！”
“自古以来，亦力把里都是我们大乾的地方，只要地，不要人！”
“抓不到就抓不到，纵观历史，我们抓到这些鞑靼的可汗屈指可数，你还想比肩封狼居胥的冠军侯？”
“嫌命长你就说……”
蔡国公一番话点醒了王言，虽然蔡国公没有明说，但他此刻也想到，要是亦力把里没有敌人，那他还怎么打着战事未定的旗号继续扎根在这里？
怕不是狡兔死，走狗烹？
当然，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做不出这种事来，但人是会变的，以后呢？
别忘了自己前段时间才分析了朝堂局势，高进、吕鹏辉和肖恩这些后起之秀还要军功傍身，自己要是功成身退了……
怕不是随便封个侯爷就要在京城“安度余生”了！
派系内部也有斗争的！
现在太子一系，蔡国公隐隐是军方的头把交椅，但是蔡国公不在，他王言还能干什么？
新老交替，中间的呢？
还不是要让位！
但他王言可不想着让位时刻这么快就来，他还需一个“敌人”，一个靶子，让他发光发热！
而眼下，不是有一个靶子吗？
“那……小的还要不要下令去追？”
蔡国公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王言脑门，恨铁不成钢说道：“不追你就等着着被问罪吧！”
王言嘶的一声，捂着头哀嚎着，王俊实在看不下去了，跟蔡国公告罪一声就跑。
“欸？你跑啥子？”
“通知他们追击……”
“嘿，你个小兔崽子，我还没下令呢……”
“啪……”
蔡国公吹胡子瞪眼：“闭嘴，你侄儿看着都比你机灵！”
自古以来，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又有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就如同现在，亦力把里攻占下来，如无外敌，王言就要班师回朝，想要把控亦力把里做“土皇帝”？
想的美！
但是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敌，他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威望，可以确保他哪怕不能胜利，也能巩固攻打下来的土地，不至于付之东流。
一个正常的皇帝都会这么操作。
虽然蔡国公和王言等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但只要是人，都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王言，你也不小了，做事要稳重，太子殿下年轻的很，还需要我们这些老臣稳固朝堂……”
王言点头，这道理他懂。
“你还是看不懂，我知道你的想法，想要留在亦力把里，但这件事……很难！”
王言惊讶的看着蔡国公，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的吗？
“别以为你的小心思没人看的见，只是你手底下的人乐见其成罢了……”
王言沉默片刻，还是叹气道：“国公爷，小的没什么本事，连指挥作战都是跟着您学来的，哪怕熬资历，前面还有许多同僚，临老了，有个都督同知官职，这辈子也就值了……”
但现在……
灭国之功加身，怎么着也能享一段时间的福吧？
蔡国公摇摇头：“人呐，贵有自知之明，你因缘际会，造就现在的功绩，但是当初，你接到的命令，也只不过是辅助嘉峪关守城罢了……”
王言点点头，但他脑子乱了，蔡国公这番话，意欲何为？
“你还是不懂啊！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大乾文武百官所做功绩，皆是陛下之功，要是做的不好，那就是臣子的过错！”
“你是不是打算写奏折，将自己大夸特夸？”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蔡国公算是看着王言成长起来的，不然也不会在当初边境告急的时候，派他来。
不就是为了培养他嘛！
王言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前一封奏折，还真是这样写的。
“没……没有……”
蔡国公斜了一眼王言。
“哼？真当我不了解你？”
蔡国公又给王言一巴掌，但力道轻了不少。
“你要知道，一旦你这样写，不止无功，还会恶心到陛下和太子殿下，到时候直接调你回去，给你安排一个闲职，你就废了！”
看着有些哆嗦的王言，蔡国公摇摇头，他就是预见到这种状况，才从嘉峪关赶来，亲自督导战事。
“别以为我过来是给你训话，或者来抢你功劳的，我已经贵为国公，兼左都督，已经升无可升，你这功劳，我避而不及！”
“要不是你是我看大的，谁也不想千里迢迢过来，惹得一身骚！”
王言脸上烧的慌，他有没有这种想法？
说实话，有！
但要让他分功劳，他二话不说，该分就要分！
“行了，起来吧，这奏折该怎么写，你把握好，写完我给你润色……”
“好嘞，国公爷您先坐会，我安排点吃食……”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