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云山雅筑顶层公寓。
钟海明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却投向楼下街道的某个转角。昨夜那丝被窥探的感应,源头就在那里,此刻已空空如也。
“对方很谨慎,一击即退,只是试探。”林婉清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灵茶走来,轻声说道。她筑基后灵觉敏锐,也察觉到了那缕恶意的窥视。
钟海明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跳梁小丑罢了。看来赵元明,或者他背后的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门禁系统传来轻柔的提示音。白景亭到了。
片刻后,白景亭步入客厅,依旧是那身剪裁合体的中山装,精神矍铄,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先是恭敬地对钟海明微微欠身:“钟先生。”然后又对林婉清友善地点点头:“林小姐。”
“老白,坐。”钟海明示意他在沙发落座,林婉清已默契地奉上另一杯茶。
“钟先生,您昨日传讯,可是江源市那边…”白景亭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带着询问与一丝未言明的关切。他深知钟海明父母是其逆鳞。
“无妨,父母安好,只是有些宵小在附近窥探过,已被我安抚下去。”钟海明语气平淡,但白景亭立刻捕捉到了话里的寒意。
白景亭神色一肃:“是属下疏忽!江源市的安保等级我立刻命人提升至最高,绝不会再让闲杂人等惊扰到二老。”他话语中带着自责,姿态放得很低。
钟海明摆摆手:“不必过度紧张,我已布下手段。今日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赵家最近的动向,还有那个环球探索基金会。”
提到正事,白景亭立刻收敛心神,从随身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加密的平板电脑,调出资料:“正要向您汇报。根据我们安插的眼线和龙魂那边共享的部分情报,赵元明近期活动频繁,与那个维克多·李接触密切。他们似乎在大量搜集关于西北沙漠,特别是塔克拉玛干地区上古星象和地脉变迁的资料,动作很大,几乎不加掩饰。”
“星墓…”钟海明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他们找到具体位置了?”
“尚未确定,但范围正在急速缩小。”白景亭将平板上一张卫星地图放大,指向一片广袤的沙海,“我们怀疑,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一把钥匙,或者至少是部分线索。最近一周,赵家名下的一家地质勘探公司,以科研名义,向这片区域运送了大量重型设备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员,其中能量波动异常者不在少数。”
“看来,他们是迫不及待想去送死了。”钟海明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星墓若是那么容易开启,也不会沉寂万古。
白景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钟先生,我们是否要采取一些措施?赵家与境外势力勾结,若真被他们先一步找到星墓,恐怕…”
“不必阻拦。”钟海明打断他,“让他们去。星墓凶险,远超他们想象。有人自愿当探路石,何乐而不为?”
白景亭立刻领会:“明白了。我们会加派人手,严密监控他们在沙漠中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您汇报。”
“嗯。”钟海明点头,“另外,帮我约见陈启年教授,就在今天下午。”
白景亭虽有些疑惑为何突然要见一位历史系教授,但还是立刻应下:“是,我马上安排。陈教授那边,我会以您的名义,用学术咨询的理由预约,不会引人注意。”
“可以,你去安排。”
白景亭离开后,林婉清才轻声问道:“海明,你是怀疑陈教授和星墓有关?”
“不确定。”钟海明看向窗外,“但陈教授毕生研究古代星象与神秘符号,或许他那里,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线索。多一份准备,总是好的。”
下午,S市大学,陈启年教授古色古香的书房。
“海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请进!”陈教授见到钟海明,很是高兴,再看到他身旁气质出尘的林婉清,更是眼前一亮,“这位是?”
“我的女友,林婉清。”钟海明简单介绍,“她对古代星象也很感兴趣,特意一起来向陈老请教。”
陈教授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泡上好茶:“请教不敢当,互相学习。海明啊,你上次提出的那个星宿分野与地脉关联的设想,我越想越觉得妙啊!”
寒暄几句后,钟海明看似随意地引出了话题:“陈老,您研究古代文献多年,可曾见过一些特别…嗯,奇特的,非主流通行文字记录的星图或者地图?尤其是涉及西北地域的?”
陈教授闻言,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放下茶杯,神色变得有些微妙:“奇特星图?西北地域?”他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一个带着铜锁的旧书柜前,摸索着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从最底层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方正物件。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东西。”陈教授小心翼翼地将油布包裹放在书桌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块颜色暗沉、触手冰凉的黑色石板残片,约莫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刻着一些极其复杂、扭曲的银色线条和符号。
“这是很多年前,一位西北来的同行送给我的,据说是从某个干涸古河床的乱石堆里捡到的。材质不明,上面的符号也无人能识。”陈教授指着石板,“我研究了大半年,毫无头绪,但它上面的某些线条走向,与我研究过的几张唐代西域星图残卷,有某种程度上的…神似。”
在石板显露的瞬间,钟海明体内膻中穴的九龙鸿蒙鼎,传来一阵清晰无比的悸动!这黑色石板残片,绝对与源初石板同源,甚至可能就是其失落的一部分!
钟海明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靠近观察,指尖轻轻拂过石板冰冷的表面。一股苍凉、古老、带着星空间距感的微弱气息顺着指尖传来。
“陈老,此物…很不寻常。”钟海明抬起头,神情凝重,“它上面蕴含的信息,可能非常危险。”
陈教授一愣:“危险?”
“只是一种感觉。”钟海明没有明说,“陈老,这块石板,能否暂时借我研究一段时间?我怀疑,它可能关联到一些…超乎寻常的事物。”
陈教授看着钟海明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块他研究不透的石板,想到钟海明以往展现出的特殊之处,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放在我这里也只是蒙尘。你拿去吧,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不过…务必小心。”
“多谢陈老,我会的。”钟海明郑重地将石板残片重新用油布包好,收入怀中。
离开陈教授的书房,走在绿树成荫的校园小径上,林婉清能感觉到钟海明周身气息的微妙变化。
“那块石板…”
“是源初石板的一部分,而且,指向性非常明确。”钟海明目光锐利如剑,望向西北方向,“看来,星墓的入口,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近一些。赵家和基金会,恐怕已经摸到门边了。”
他停下脚步,对林婉清道:“通知白景亭,我们明天就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