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瞪一眼想说话的灿儿继续道:“怎么?活够了?想死离的远些,这里都是苦命人别来连累无辜。”
灿儿被这一眼瞪的赶忙躲得远了些,春娘姐姐发脾气她可受不住。牡丹又磕一个头:“娘,女儿知错,若不是被逼无奈,女儿不敢回来,娘放心,如果真出了事,女儿以命相谢,不会有人受到连累。”
春娘冷笑:“哼,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等出事再要你这条贱命,岂不是我唐春娘跟着你一起犯贱。
为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自己知道,如今还敢连累旁人,怪不得我手狠,这个门可以进来,你出不去了。”
牡丹又磕个头:“娘,女儿的命是娘给的,娘要,女儿不敢说什么。只求娘给女儿机会说几句话。”
春娘眼里含冰:“知道你嘴巧,知道你敢来就没怕过死,知道你回来就会是万不得已,但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总给你机会,就不叫机会了。
你非要寻死与我无关,我得为这一楼的姑娘们考虑。我来,不是听你说话的,是告诉你一句,识趣自己找个了断的办法,别逼着我动手。灿儿,随姐姐走,给你另安排屋子,这屋子空三天再说。”
灿儿险些摔倒,紧张的看着两个姐姐。春娘起身向外走,又说一句:“不跟出来你陪着她吧。”
灿儿哆嗦前行,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牡丹又磕了个头:“娘,您生了个儿子对吗?孩子不在您身边对吗?”
一向决绝的唐春娘回了头,眼底真的有了杀意。牡丹依然伏在地上继续道:“娘,能让灿儿出去吗?给女儿个机会说几句话。说完之后,娘要女儿死,女儿不敢活着,也不敢脏了娘的手,更不敢给这屋里添上晦气。”
春娘坐了回来:“好,我让你说,说吧。”
灿儿看到了牡丹姐姐的生机,迅速捂了自己的耳朵向外跑。牡丹听到关门声缓缓抬头泪已模糊了双眼,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些道:“娘,赎我的人不姓李,姓萧。夫君被奸人所害女儿想用余生报仇。女儿想入宫,但自己做不到。
女儿虽为报私仇但绝不敢迷惑君上,女儿想做的事情与皇家利益,天下利益是一至的算是顺应天意。女儿不敢说凤命传说是真,但女儿会拼尽全力让自己走上高位。
皇家至贵,可也是至险之地,孩子在皇家长大,是尊贵无比,可也困难重重,多个帮手难道不是好事吗?”
和娘说话不用多,牡丹知道娘全听懂了又低了头。
眼前的女子太过厉害,春娘都有些相信凤命的说法了。让王爷陷入险境的事春娘绝不会做,但春娘知道让王爷选定会不惜一切给儿子多些保障。
自己在显怀的时候,就躲了出去,直到孩子抱回王府,才又回了添香楼。
当初牡丹凭蛛丝马迹劝服了王爷,现在定又凭着蛛丝马迹一语道破孩子的存在和去向,。春娘只觉寒意涌动。想想是自己大意了。孩子抱走时,该再抱一个来养着。身边无子,会让人联想到很多,是自己的大意留下了把柄。
幸好这个聪明人是牡丹,幸好她对自己全无恶意,可聪明人绝不止她一个,牡丹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有些事得赶快补救了。
现在春娘面临了和王爷同样的选择,她被牡丹劝动了。皇家至贵至险,孩子的确需要助力。
牡丹的日后其实是能预见的,不提凤命传说,只以牡丹的容貌智慧,在后宫定能争出一片天地,宠妃相护是给孩子的一份保障。
这步棋险,但利益也大,以春娘爱冒险的性子。是想应下的。可王爷的立场,不止计算得失,还掺杂着兄弟情意,他放了牡丹已是不易,再让王爷送准三嫂入二哥的宫闱,自己未必能够劝王爷答应。
春娘思虑良久站起了身声音依旧冰冷:“看在你提醒的份上,我只当今日没见到过你。客人最近未必会过来,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传话,到时你是得到帮助,还是失去的是性命就难说了。
只是你再敢出现在这里,我保证你再没开口的机会”
牡丹真心诚意的又给娘磕了个头,春娘出门不久灿儿拿着一顶围帽返了回来。
慧珍加着十二分的小心,雇车行至半路。下车后又多拐了几个弯才走回了沈宅。
确认过四下无人,绕绳而上,回到了内院再从窗户返回屋里。丫鬟还未醒来慧珍脱下衣衫藏好,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明月当空季子明辗转难眠,一会儿回味着景云的风情。一会儿想着景云所说的事,季子明急需让爹爹对自己重拾信心,锦云所说对自己的确是个机会。
思虑一夜的季子明拿定了主意,天色刚明就打听好了爹爹宿在了哪里,让下人抬着进了内院,守在了爹爹出外院的必经之路。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父亲过来,季子明顾不上疼痛,讨好的跟在爹爹身后。
国公虽对这个儿子不满,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是有一点心疼,再者儿子之前的情报该是对的,是自己太过急切操作上有了失误。
国公放慢了脚步冷着声道:“你不在屋里好生养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季子明显出了愧疚:“儿子无能,帮不上爹爹,还让爹爹替我操心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爹爹,想来给爹爹请个安。”
国公知道这话里有多少水份,也知道他定是有事才过来讨好。但这话听着舒服,国公语气和软了一些:“你都这样子了还请什么安,来人扶三公子去书房。
国公说完先一步离开,季子明喜滋滋的被下人扶去了书房,下人备好茶水,全都退了出去。国公品着茶,连早饭都没吃的季子明看着茶点咽了下口水,知道爹爹不愿意多看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又走了一路屁股也有点受不了了。
等下人关上了门赶紧道:“爹爹,今日除了请安儿子还有件事想和爹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