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城门大开,进城的百姓,受到了严格盘查。城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一对父女,穿着带补丁的衣衫,父亲挑着两大捆干柴。女儿挑着两小捆干柴排了过来。
仔细查过干柴里没有什么,兵丁询问父女,父亲弓着腰,一脸的讨好回答。
父女就是近处村庄里的人,打了些柴想到城里去卖。兵丁听父亲口音没有问题,又问女儿,十一二的小姑娘吓得直往父亲怀里躲,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父亲连连赔礼,说是女儿胆小。兵丁又让父女把手张开,父女手上都是老茧,显然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小姑娘虽长的秀气,明显是常受风吹日晒,的确是穷人家的孩子。官兵没有为难,放了父女进城。
一顶小轿排了好久,终于排了过来,两个轿夫到了官兵近前放了轿子,老实的站到一边。轿旁跟着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过来回话,说轿子里是小姐,小姐半月前到姑妈家去住,现在要回家。
官兵询问了地址,小丫鬟说的街名,城里的确有。丫鬟的口音也对。
小姐也得接受盘问,娇羞的姑娘被丫鬟扶下了轿子。姑娘低头回话,口音没错,与丫鬟说的情况相同。兵丁又检查过轿子,没有问题。放了小轿入城。
逸阳的钦差三日后才带着军队出发,浩荡着向沛县而来。
余知县日日提心吊胆,派出去的信使音信全无。盼着的旨意也一直未到,等来的只有钦差带着队伍向沛县快速而来。
余知县怕了,虽说沛县有五千的守军,但抗旨一条,就能要了他的命,求救信早已发出,给朝廷的折子也上了无数道,无奈都石沉大海。
余知县想到了跑,接旨至今,他只是准备,田地一亩未分,以钦差的手段,他必死无疑。
奈何觉悟的太晚,闵江其它官员早盯上了他,指望着他能挡一挡,好等京里出现变动。
余知县被其它官员看的很紧,出逃无路,只能强撑。
第二日,钦差的队伍出现在了沛县城外,沛县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弓箭。
城门下三匹马到了队伍之前,一人骑一匹枣红马来到城下。高举上方宝剑和圣旨,大声对城墙上喊话:“圣旨,上方宝剑在此。顾侯奉旨监察,尔等速开城门。”
余知县哆嗦着回话:“钦差大人,下官已快马奏请圣上,分田之事再容几日,现等着圣旨,过几日再迎钦差,还请顾侯体谅。”
城下之人大怒:“放肆,圣旨天子剑都在此,还回京请的什么旨,速开城门,否则按抗旨论处。”
余大人就差跪下了:“大人,旨意就在路上了,求大人容几日吧。”
城下人不再多说纵马回了队伍前端。余大人一身冷汗,不知这是过关了,还是要攻城了。
没想城楼下喊了起来,刚才那人带头喊一句,身后的五百士兵跟着喊一句,声音整齐清晰,不止城楼上,城内百姓也听得真切。
“城楼上的弟兄们听着,你们是大启的兵,不是沛县狗官的兵。
钦差有圣旨,有上方宝剑。命尔等抓了城内狗官,放下武器。沛县之事于尔等无关。
你们守的是大启的疆土,守的是百姓的安宁。别陪着狗官送命。
城里的百姓听着,朝廷要还军田于民。让你们安心度日,有粮食可吃。狗官贪婪不肯还田,朝廷派钦差前来监察,有先斩后奏之权,犹如圣上亲临。
现钦差大人有命,城内百姓可以攻入县衙,活捉狗官。如遇反抗允许先杀狗官,赦你们无罪。”
城里的狗官听着,速开城门接钦差入城。午时再不出来认罪,我们会攻城,到时死伤全算在你们头上,以谋反论罪,祸及九族。
城楼下反复的喊着,城上余知县早吓的软到了地上,只盼着京中的大人们能依着约定,及时请下圣旨。
一众的官吏不敢在城墙上了,随着余大人下了城墙想回县衙再议议。
等返回县衙,刚进大门,大门便重重的关上了。县衙院内站着一个血人,几具衙役的尸体扔在角落里,降了的衙役,把一众官吏围在了院中。
大门又开,一大批百姓手拿棍棒,涌了进来。一众官吏吓的纷纷坐到了地上。
一个胆大的官员说了句:“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话音未落,一杆长枪捅入他的咽喉,江肖厉声喝道:“狗官们听着,钦差大人在此。反的是你们,早已提醒会祸及九族,还不认罪。”
百姓被城里城外两头煽动,火气上涌敢随着前来。但见了血,都吓的向后退。
又有两人上前,一人手里提剑,一人手里提刀。三人齐动了手,被围住的十几颗人头,滚了一地,百姓吐了起来,围着的衙差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坐到了地上。
三人把人头提了起来,每人单手提两颗,剩下的几颗不予理会,直奔城门而来。
一路百姓纷纷退让,官兵都派来守城门,城内连巡逻兵士都没有,等官兵得了信,三人已经走到了城下,官兵围了三人。提剑的人,把人头扔了,手中的剑高举了起来。
“尔等看清,这是天子剑,斩官员都无罪,何况你们。狗官已死,尔等大好男儿,不为国为家,非要跟着狗官谋反不成。”
围着的官兵退缩了,三人齐声喝道:“开城门,迎钦差入城。”
三个血人威风凛凛,守城大将看着地上的人头,和满城激愤的百姓跪了下来:“末将遵旨。”
一位老将看到顾侯高举天子剑,老泪纵横,扔了武器高喊:“开城门。”
兵丁都把武器扔了,开了城门。五百兵士入城,不伤一分一毫。
城门已开,老将跪到了顾侯身前:“末将程靖参见顾将军。”
顾侯看向老将:“你认识我?”
“认识,末将曾在李侯军中,与顾将军并肩而战,只是末将职微,将军没有注意过而已。末将求将军,饶过城中将士,我们只是依命行事,无谋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