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挺高兴,说要抬我做姨娘,那间密室也再不让我进去了。夜里让我宿在了暖馨居。
半夜屋里进了人,那人蒙着面,不知面容。我和爷醒来时嘴都被堵了,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如何打开密室。把我们两个都弄进了密室里,密室里有张小床,我被放到了小床上警告不许出声。
爷被那人逼着,要把密室里的刑具都试一遍。每一种都得爷自己讲出来怎么用,我得证明爷没说谎,然后就用到了爷的身上。
真把那些刑具一夜都试完了,爷的命就没了,我急了想下床求情,身上没力气,跌倒在一样刑具上,才撞到了脸。
情是求下来了,爷也剩了半条命。那人走时说爷再敢用那间密室,下回还让他自己品尝滋味。太夫人如果回来, 不许瞒着任何事情。”
纤纤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终于耗光了勇气,也轻松了下来,开始垂泪。
丝蕊没有看到过刘秀如何欺侮女子,但因着要在刘家保护主子,刘家的事还是问过的,灿儿又嘴快,那日纤纤在浴桶里如何受辱说的仔细。
此时又听纤纤这些话气得脸色发白,也自动忽略了纤纤的最后一句话,只气道:“呸,你是怎么想的?还给他求情?好容易碰上这种好事,你就该开心的看戏。”
纤纤落着泪,手抚到自己的肚子上:“姐姐,你以为我不想,开始的时候你知道有多解气。那些个刑具哪一样我没用过几回。他受的只是疼,我还有羞辱在里面。
可他真被弄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姐姐,我是奴,主人没了,就算他的死我不受牵连,那之后呢,怀着个孩子我又会落到什么境地。
他活着,起码他说过不会再让我进那间密室了。起码孩子能有个归宿。”
云嫣听不到二人的谈话,只剩下了痛苦回忆。那夜那人躲入了密室。每个无光的暗夜,眼前出现的就是一间模糊的刑房。和一对燃着火焰的男女。
云嫣再吃不下任何东西,一股恶心感由然而生,只觉得想吐。赶紧起身到了屋外,再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下谁都没法再坐着了,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云嫣顾不得许多,她只想吐,像是能把那夜的耻辱都吐出来。
众丫鬟,有的拍背,有的拿水,都急的没有办法。纤纤忙着命人去请大夫。
云嫣再吐不出什么,口里只剩下苦水。丫鬟们忙把太夫人扶回了屋中,安置在床上。
一片忙乱中玲珑还算镇定,她也听过有这样的孕妇,只是姨娘之前也不吐,怎么突然就吐得这么厉害。可惜甘妈妈不在,只能依着听来的,让人去取些酸果过来。
云嫣躺在床上心绪难宁,本以为那是一场恶梦,且恶梦已经过去,可现在呢,那人出现了,还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要自己知道这一切。
事情三哥知道,三哥没嫌弃自己。但那人没有消失,那他会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又要起变化了吗?
云嫣无力的躺在床上,无法可想,那人像是知道自己的一切,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事情没有谁对不住谁,他就算是要整治刘秀,牵扯上自己是要做什么?
玲珑洗好了酸果,来请姨娘用一些。云嫣才从思绪中返回,赶紧让自己清醒一些。
想这些能有什么用,三哥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顾着这边才是正事。
再有什么不合宜的举动,更难解释,云嫣强笑着拿过了酸果。酸果入口居然没有再想吐出来,云嫣吃过两个,玲珑再不敢多给。只是催着姨娘快回府里,甘妈妈不在,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伺候。
大夫过来了,云嫣坚持不肯让大夫把脉,生怕大夫当着玲珑的面,说出自己没有身孕。
云嫣不愿多添麻烦,要做的事也做了,如今听着玲珑的赶紧回府里去,才能让这丫头安心。
云嫣坐起了身子,脸色还稍稍有些不好,笑了笑道:“好,我与刘家姨娘说几句话,咱们就走。”
玲珑看看姨娘的脸色,也没敢再催:“那奴婢给您倒些水过来,您再稍歇歇。”
云嫣点了头,玲珑端来水后退了出去。这是内屋,云嫣不愿离了玲珑的视线让她难做。
让丝蕊扶自己出了外屋,到梳妆台前整理一下妆容。纤纤跟着出来,坐到了云嫣近前说话。
云嫣由着丝蕊帮自己整理,对纤纤道:“纤纤,不是我不护着你,有些事情我也做不到。”
纤纤打断了云嫣的话:“太夫人,您别这么说,您已经护了我许多。到如今我没什么不能对您说的,其实巧巧也有过身孕,还没发现就被折磨的没了,若不是您,我也是一样的下场。
如今爷确实对我不错,玉姨娘爷不看在眼里。现下府里让我做主。我不知时日久了爷会不会又如从前,起码最近他不敢再如何了。”
云嫣点头:“那就好,张妈妈呢?没敢再如何吧?”
“没有,规矩着呢,虽说还是帮着爷做事,可爷命一句,她才敢做一下,再不像之前仗着爷一起欺负人了,月银也依着您的命归了老伯。”
“嗯,这种人不得不防,她的身契我一会儿给你,收好了,就算是刘爷也别被他给哄走了。逼急了把她的身契给老伯,她会怕的。”
“太夫人,我拿张妈妈的身契做什么?”
“纤纤,你现在是姨娘,做姨娘和做丫鬟不一样。府里还有个玉姨娘,玉姨娘现在是不得宠,她身子脏,刘爷不愿碰她。
可我分明没有管着,玉姨娘也没有再被卖掉。也没有被扔到一边,今日她还接了我。可见她是有心机的,刘爷还没准备要抛开她。
时日久了你不怕她对你不利吗?张妈妈是坏,可坏人对付坏人最合适,你捏着张妈妈的身契,她不敢不帮你的。等你真正立稳了脚根,你和孩子才真能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