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随着国公爷到了吏部报备,吏部有很多外调官员在排着队焦急等待。
吏部堂官听国公到了哪敢怠慢,顾大人的事情立时就给办了。
接下来是各处的拜访,顾大人没想到拜访竟是送喜饼的,送的是顾乘风与季景华二人的喜饼,只讲两家结了连理,多了一句不多说。
权贵们纷纷出迎,对官位远低于自己,且刚刚上京的顾大人个个客客气气,一份份喜饼送出,各家不停的道着喜。贺喜的礼品纷纷送到了顾府和伯府。
半日一刻未歇,终于等到国公像是有些累了,这才转回了伯府。
伯府门前已是不同,一辆辆拉嫁妆的马车见头不见尾,通红一片。府门也是张灯结彩。
一顶大红花轿停在府门外十分的招摇。到现在米已成粥,顾老爷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了。
国公一脸的笑意:“贤侄,老夫看这也准备好了,你先回府准备一下,稍后花轿就会送到府上。”
晚上纳妾是常理,且纳妾没有接亲的规矩。国公没以势压人,让顾老爷先回了。季家按规矩送花轿过去。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顾老爷只得应下,转了回来。
伯府内各处都是哭声,李氏不知该如何了,一场虚惊却弄的女儿的名节尽毁,到现在人是回了府,可发了高烧,人只呆呆的一言不发。
回府后请来了大夫,一个更大的打击让李氏险些昏倒。
景云先是中了春药,又被浸到了凉水里,偏今日她的信期也到了,凑到一起,日后景云怕是不能生育了。
刘姨娘一日之间,经历了大喜大悲,女儿终究没能躲得过去,且今日就要出嫁,看着女儿那一身粉红的嫁衣,刘姨娘浑身发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解。
景华一片茫然,之前知道自己不用嫁了,无比欣喜,却不明白为何还有一丝失落。
转眼又得上花轿,不管是因着姨娘,还是自己的内心都是不愿和惧怕的,可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又有了一丝向往。
爷爷给的嫁妆着实不轻,爹爹也又添了无数。仆从给了二十多个,景华却不想带着,就算带两百个过去,也护不得自己一分一毫,反还得受爷爷的牵制,那又何必带着。
她只想带自己身边的雨杏,别人一个不要。可姨娘求着她把崔妈妈带着,她没有办法拒绝。爷爷派来的思念也是非带不可。最后定了这三个人。
景正是怎么劝也不肯送嫁,还闹着要和爷爷理论,两个妹妹,一个名节尽毁,一个于人做妾。景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季伯爷逼得急了,出手打了儿子,没想景正怒骂了父亲,怪他愚孝,不护妻女,枉为人父。这样的家他不愿再留,也不屑再留,一杆银枪一匹马。怒而离去。
女儿一个痴痴呆呆,一个含泪上轿。儿子在父亲和自己的面前骑马而去,不曾回头。季伯爷只觉得胸前发闷,喉头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季国公不看儿子一眼,命景远送嫁。
伯府的花轿起了,鼓乐之声震天动地,见头不见尾的嫁妆车辆红通通的一路向顾府而来。天色已暗,但路上还有不少的百姓。
一路喜糖喜饼铜钱干果撒了无数,引得百姓围抢,热闹一片。
顾老爷回府,一大家子又聚在了正厅,顾乘风和江肖还是没见人影。
顾老爷把季家女儿要来的事情说了,夫人着实发愁,身份这么高的贵妾,日后要如何待着。
国公府的孙小姐进门,少媛的身份还怎么瞒得下去。
顾老爷对着少媛尽是愧疚,不知如何解释,
上午还说儿子的家事他不会插手,傍晚就给儿子纳回一房贵妾。妻未进门,妾先入了府,这是自己在打脸。
幸好少媛年纪虽小,却十分的懂事,起身深施一礼:“叔父不用如此,京中的事本就复杂,少媛懂叔父的为难。只是侄女现在一未进门,二得瞒着身份,不方便见季家的小姐,侄女就先告退了。日后的事情,咱们一家子再议。
少媛说了一家子,顾老爷明白她是明理的,没有生自己的气,况且说的全在理上,只好让少媛避开了。
锣鼓声很快传进了府里,这是花轿到了。少媛避开了,现在没有身份合适的人去接亲,只能让玉雪帮忙。
玉雪带着一众人开了侧门,接季小姐入门。景华没摆驾子,很合着规矩的在府外下了轿,一身粉红嫁衣没有盖头,从侧门入府。
人入了府,府门一直不能关上,一抬抬嫁妆见头不见尾,看不出要搬多长的时间。
送妹妹为妾,景远心里虽不痛快,但得过爹爹的吩咐,压着脾气。
顾家这样接妹妹入府,是依着常礼,他也无话可说,再不高兴,也只能跟着从侧门入府。
贵妾可以给老爷夫人敬茶,顾家夫妇端坐正厅,喝过了茶,顾夫人给了景华一枝金钗。”
纳妾礼仪并不繁琐,敬完了茶,就算进门了,等三爷回来再敬三爷,主母进门补一杯茶就可以。
景华敬完了茶,坐到了侧边,等着三个通房敬茶。云嫣与碧莹碧玉跪了,从丫鬟手里接过了茶。
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季三少虽沉着脸,但没说什么,可等三人要敬茶,景远出了声:“等等,另两位姑娘的茶,我妹妹自然喝得。”
说着手指向了云嫣:“可这位姑娘的茶还是罢了,我季家的姑娘干干净净,不愿惹了一身脏。”
这种话出来,茶是没法敬了。顾老爷被强逼着给儿子迎回了贵妾,心下本就不快,再忍不住,脸沉了下来。
强压着怒火道:“两家结亲你情我愿,顾家是高攀了,可也不是我强求来的,怎么惹出了贤侄这般言语。”
景远向顾老爷施礼:“叔父海涵,小侄绝没有对顾家不敬之意。
只是对这女子,小侄实在是不能容她接近我妹妹,顾家能容她与我无关,只希望让她离我妹妹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