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坐了回去,像是刚才的不快没有发生。顾乘风也坐了回去,笑容满面一副谦恭的样子:“相爷客气了,您都这样说了,下官不免要叨扰了。”
宾主再次客气,顾乘风聊了一会儿才像是刚刚想起了云雀:“唉!瞧我,只顾着和相爷聊天,忘了这娼妓还在这里,不好碍相爷的眼,烦相爷让人把她送出府去。我的随从现在就在府外,自会安置。
陆相脸上红白交替,也知顾乘风既上了门,此事便不能轻易的了结。他如此行事,怕是想得些好处。金银事小,还是先安抚了为好。
车厢里的云雀心如刀绞,相府里的几声娼妓,比金爷当初的撕扯更让她感到羞辱。自己尚且如此,把姐姐扯进来让她怎么活。自己就被这样送了出来,也不知里面还要做些什么。
顾乘风并没有在相府用饭,小半个时辰后便返了出来。脸上有了些笑意,上车后又拿起了书认真看了起来。
马车再次前行,车外的声音渐渐又变得喧闹起来。云雀两行泪下,跪在了大人面前:“相公,妾说实话。求您别带妾出来了,也别牵连旁人了?”
顾大人依然看着书,轻笑了一下:“让你考虑好了再答的,就是不听。
今日机会用光了,有话明日再说,起来吧,表现还算不错,相公奖励你,带你去见识下京中的繁华。
云雀再次磕头,不等开口顾大人脸色稍冷了些:“别打扰相公看书,再啰嗦带你返回去结交下陆家三郎。”
云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京城的繁华自是九江没法比的,更何况慧婷一直养在深闺,柳姨娘看的又严。慧婷连九江的繁华也没有见识过,更别提京中。
只是再多的繁华也难让云雀有丝毫的兴奋,被男人或搂着,或抱着。逛了不少的铺面,首饰衣物胭脂水粉买了无数。当然也收获了无数或淫邪,或鄙夷的目光。低声的谩骂也不时传入耳中。
天下鲜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三楼的雅间内,顾大人十分有兴趣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云雀在顾大人怀中,又一次把酒斟满。期待大人能让酒楼的侍女退出房间。
侍女又帮着布好了菜,大人把一块小酥肉喂进了云雀嘴里。又在她耳边轻语:“相公现在不想聊别的,别扰了我吃饭的心情,听话自有你的好处。”
又吩咐侍女:“下去吧,把门关上,不叫你别进来。”
侍女退出,云雀也被从怀里放了出来:“坐下来陪相公喝几杯酒,一会儿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云雀哪里还敢有丝毫反抗,坐下来侍候着吃喝。让喝酒让吃饭,全都温顺的陪着。
顾大人的好地方让云雀心惊胆战,几度想晕过去。
刑房里的犯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流血的伤口又被烙铁烫成了焦黑的印记,再被其它伤口处的血盖了上去。鲜血的味道,混着烧焦的皮肉味。让云雀几欲呕吐。犯人的惨叫已经变成了低吟。
顾大人远远的坐着观刑,提醒云雀再帮他剥颗葡萄。第六颗葡萄又从颤抖的手里掉了下去。大人笑了笑,把云雀揽入了怀中。
温热的口气在耳边吹过,顾乘风拿起云雀的手细细的捏着看:“不怪你娘怕伤了你们的肌肤,相公看着也舍不得。只是剥笋终究没剥皮看着有味道。
相公疼你,自己选一样。放心的选,你娘是疯的,相公还不想惹她。答应过让你不死不残,就定会做到。”
云雀抖成了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面传来了差役的声音:“大人,犯人晕过去了,再打下去怕会死掉.”
顾乘风冷冷一笑:“泼醒了,让大夫来看看,再换个打法,不招他就不能死。
差役应了声“是”两桶凉水泼到了地上,犯人悠悠的醒来,不待差役上前,便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我招,我都招了。”
顾大人盯着云雀道:“你看看,何必呢,罪也受了,不还是要招。”
监牢里备着治外伤的大夫,大夫边上药,犯人边把自己烧杀抢掠的事情,交待了个一干二净,藏赃物的地点也交待得清清楚楚。
交待完毕,书吏记录清楚。犯人画了押。顾大人才又出了声:“表现还不错,赃物找到后给你个痛快的。”
犯人终于得到了解脱,松了口气,又陷入了昏迷。
顾大人看一眼沙漏,声音里有了一丝失落:“怎么招供也不早着些,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算了,你明日再选吧。相公现在送你回去。”
浑身瘫软的云雀被抱入了车厢,外面的天色已微微暗了下来。顾大人似有些疲累,枕着金丝靠枕,躺在宽阔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马车略有些颠簸,云雀在颠簸中,略回了些心神。眼前的男人面容英俊,甚至略显些清秀。睡着的样子还带着种祥和。
云雀又把身子缩了缩,生怕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不止有刀子,更如厉鬼般可怕。可她又能缩到哪里?现在万般悔意也没办法了。
就这样缩着肯定不行,缩到明日,怕姐姐会被牵扯得更深。云雀咬了咬牙,再害怕也得去求,有一点点的用处也好。
云雀慢慢的移了过来。把一条细花薄毯,盖在了侧躺着的顾大人身上。又跪在他身边,轻轻的帮他捶腿。
男人似乎觉得舒服,平躺了下来,依旧没睁开眼睛。车外人声渐渐嘈杂,大人半坐了起来。云雀忙在他身后放了两个靠枕,又跪了回去。
男人拿起了书,不看云雀一眼。云雀低头垂泪,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顾乘风把目光从书上移了过来,用脚把云雀的下巴挑起。泪水有些朦胧,恰好能模糊些视线。云雀任顾大人打量,缓缓退下了衣裙。
顾大人把脚移开,目光又移向了手里的书:“怎么?觉得自己值八千两银子?”
云雀手上的动作停了,呆了一会儿哭出了声,磕个头:“相公,能不能饶妾一回。妾再不敢说半句谎话了。要妾怎么样都行。其实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