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盼娣呢?”
招娣:“大姐,您就不要问我们的成绩了,比好的不好,比孬的不孬。总之,给您拿回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就行!”
招娣说着,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奖状在众姐弟中炫耀。
盼娣则从书包里抽出两张奖状,献宝一样递给金兰,“大姐,我有两张!除了优秀三好学生奖状以外,我还有一张全乡数学竞赛第一名的。老师说,这张奖状的分量很重呢!”
“好好好,我家盼娣真厉害!回头让娘给你加两个鸡蛋!玉兰,这四个小的呢?”
玉兰放下手里正在用竹针织的白色围脖,“他们啊,学习还行啊,小七、有才、路明、路远,你们都把奖状拿出来吧!”
玉兰一声吆喝,四个孩子立刻拿出了奖状。
小七跑到金兰怀里去,把奖状递到金兰跟前,“大姐,您看看上面的字,可是德智体全面发展,三好学生第一名呢!”
金兰把小七揽进怀里去,“我们家小七最厉害了,等过年杀了鸡,一定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嗷!我有大鸡腿吃喽!有才、路明、路远,我允许你们每人啃一口!”
一群孩子便在屋子里吆喝,“嗷!吃鸡腿喽,我们有鸡腿吃喽!”
玉兰却坐在那里有些别扭地道,“大姐,明天武德江想邀请我去县城玩,我能去吗?”
“能啊。只是你是个女孩子,一定要学会矜持。他那种纨绔,说不定有什么坑人的花样。总之,你要防着点儿。”
“那,我还是不去了吧?”玉兰有些犹豫,去约会也并不是必选项。
“去不去的看你自己的心情,你觉得值得去就去。诶,玉兰,你这是给谁织的围脖啊,白色的还怪好看嘞。”
“我……是武德江买了毛线,让我给织的,平时我没空,放假这几天给织的,快织完了。”
“你会织手套吗?半截的就行。”
金兰忽然就想起魏家俊没有手套带了,大冬天的光着手发车,那得多冷啊。
作为他的知心爱人,唉,失职啊。
“长的半截的我都会织,正好有剩的毛线,等我织完围脖,一定给你织一副!”
“是你家俊哥要的,算了,等你腾出钩针教我吧,我亲自给他织。”
铃兰从枕头下摸出四根竹针,“大姐,我已经磨好了,给你先用着。等我写完作业,我也给自己织一副手套去。”
金兰接过来竹针,看到磨的还算圆滑,一头尖钝一头尖尖,很适合织东西。
“你是用什么磨的竹针呢?”
“嘻嘻,最开始我想用筷子磨的,但我看到爷爷弄兔窝有劈的竹子片,我便央求爷爷给我劈了四根细竹条,我自己在石头上磨的,还算可以吧?”
“嗯嗯,还可以。玉兰,你教我起头。”
玉兰拿过一团白毛线,给金兰起了个头,“大姐,一开始你得先学反正针,这样打出来的袖口才有松紧性。”
金兰认真学,玉兰认真教,只一会儿工夫,金兰就上手了。
“哈哈,玉兰,也并没有那么难学嘛!”
“大姐那么聪明,世上就没有大姐不会做的事!很多人刚开始学时,光反正针都得学三天呢。”玉兰逮着金兰一顿猛夸,夸得金兰找不到北。
“那我今晚争取打一只出来给你看!”
“大姐,给家俊哥打,要不打个翻盖的吧?等冷了时,可以翻下来盖,就连手指头都护着了。”
“好,你教我。”
“现在还早来。打好半截的以后,在背面拾针加上一行,继续打就行,很简单的。”
姐妹几个说着话,美好时光在空气里蔓延。
玉兰听到大姐对姐夫的情深意长,她决定冒险一下,去会会武德江。
心里藏着一个人,便老想着去见见,哪怕不做什么,也能解相思之苦。
她和武德江一样浪漫,一样有文艺追求。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甚至比大姐和姐夫的要多很多。
与其说大姐和魏家俊的感情建立在发财的共同理想里,那么她和武德江的则是真正的心灵融合。
即使以后他们不能走到一起,至少在还没确定以后的事之前,要对现在的情感有个交代。
“姐,我决定了,等明天你送我去乡里,我坐客车去县城。”
望着玉兰眼里的坚定,金兰知道,三妹动情了。
她也是十八岁那年认识魏家俊的,他们的感情从相识到相知,变成现在的一发不可收拾。
而现在三妹面对的,是一个纨绔子弟,她怕三妹以后伤心,便给她打预防针。
“我明天可以早起送你去乡里。可是,他既然邀请你去县城的,他不是要来带着你去的吗?或者给你买个车票啥的。”
“我……我没和他提前约好,我想搞个突然袭击,想给他个惊喜。”
以他的纨绔,呵呵,指不定是惊喜还是惊吓。
但这样的思虑,金兰不敢对玉兰说,只能提醒。
“你如果见到不该看见的,也不要介意。就像你也认识很多男孩子一样,都是正常交往,也没什么的。只有你在擦亮眼睛,认清一个人后,才能和他真正的像对象一样交往,才能提到结婚的高度上去。”
“姐,有你和二姐在前面影响,我没有那么脆弱的。你可别看我经常哭,那可不是软弱的表现哦!”
“好,你随心就好。你记住,女孩子容易受伤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对于两个人感情的事,金兰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有自己经历后,才能成长。任何人是说教不得的。
第二天一大早,金兰骑上摩托车就把玉兰送到了乡里。到乡里后,金兰去副食店里给买了些罐头点心啥的让玉兰拎着。
“玉兰,这些东西你交给林县长,就说我想她了,等哪天我去看她。”
“好。”
“还有,不要轻易答应林县长的话,要是她让你和他儿子处对象,你也不要一口答应。对于官的家庭,咱们要慎之又慎。”
“大姐,我明白的。”
看着玉兰拎着东西奔向客车的背影,金兰酸了眼眶。
就好比自家养的花被人家端走,就好比自家养的大肥猪到了年关,总归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