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铁褚摔在满是腐叶的泥地上。潮湿的腥气灌进鼻腔,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工装裤变成了粗布麻衣,手腕上还缠着带刺的藤蔓。不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他抄起半截断木冲过去,却见尤里正从一棵千年古树上摔落,腰间还挂着块泛着蓝光的玉牌。
你也...?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愣住。尤里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左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铁褚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的却是陌生的轮廓——颧骨更高,下巴更尖,掌心还生出淡金色的纹路。
突然,尖锐的哭喊声刺破寂静。铁褚拨开荆棘,看见小美被困在蛛网中央。她的白色连衣裙沾满血污,发间缠绕着诡异的紫色晶体,而蛛网的主人竟是只磨盘大的蜘蛛,八只复眼中流转着人类的狡黠。
别动!铁褚挥着断木冲上前,却在距离蜘蛛三尺处被无形屏障弹飞。尤里的玉牌突然迸发强光,一道机械音在三人脑海炸响:检测到天命者组合,激活跨时空生存系统!
蜘蛛腹部裂开,吐出的却不是蛛丝,而是一串铁褚熟悉的代码。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字符竟自动重组,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地图:标着玄霄宗的金色光点在北方闪烁,玉瑶宗则化作南方的青莲虚影,而他们的位置,赫然是标注着死亡禁区的猩红旋涡。
小美咬破舌尖喷出鲜血,紫色晶体应声而碎。她踉跄着扑进铁褚怀里,脖颈后的胎记此刻已蔓延成复杂的符文:我们被卷进了...某种文明的废墟。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那只蜘蛛...它说这里的法则正在崩坏,而我们是修补世界的...祭品。
玄霄宗后山的望星阁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铁褚握着传讯玉简的手指节发白。玉简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痕,最后一条讯息永远定格在三个月前:别来找我,变强后再见。
在想尤里师兄?小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玉瑶宗特有的月华纱裙在山风中轻摆。她递过一盏温茶,茶汤里漂浮的桂花随着涟漪轻轻摇晃,上次在万仙会上,我听人说南荒出现过带着蓝光玉牌的修士。
铁褚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驱不散心头寒意。自从在死亡禁区失散,他和小美各自拜入名门,可每次以为接近真相时,线索总会如沙般从指缝流走。记得初入玄霄宗那晚,他在陌生的寝殿辗转反侧,恍惚间又回到那个血色黄昏——尤里把玉牌塞进他掌心,自己却转身冲进黑雾弥漫的裂缝,背影决绝得像赴死的孤雁。
宗主说南荒有上古遗迹现世。铁褚摩挲着茶杯边缘,这次宗门大比的优胜者能参与探索,我...
我陪你去。小美打断他的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玉瑶宗也收到了密令,听说遗迹里有能连通时空的星轨图。她轻轻解开衣襟,露出锁骨间淡紫色的印记,这个胎记最近总在发热,我能感觉到,尤里就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三日后,两人在云州城的客栈落脚。正值修真界各方势力云集,酒肆里充斥着喧闹的讨论声。铁褚正用灵识探查周围,突然听见邻桌修士压低声音:你们听说了吗?血月谷最近出现个怪胎,能用现代词汇骂人,还会画奇怪的符篆...
会不会是...小美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满是希冀。铁褚已经起身,连账都顾不上结就冲出客栈。血月谷距离云州城百里之遥,两人驭剑而行,暮色渐浓时,暗红的谷口已近在眼前。
谷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腐骨堆积如山。铁褚正要祭出法器,小美突然拽住他:听,有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