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如此？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吗？
姚琵帅在最擅长的领域被人击败了，能如此顺滑且合理的来找刘多鑫，其中细节大部分都是他一人补全的。
比如去向宗主申请，询问曲悦沐清婉的态度，让聂远行全程沉默，只在他开口之后再做行动。
当然刘多鑫的反抗也在他预料之中。
甚至他连打不过刘多鑫，狼狈逃走都考虑到了。
但他没想到，刘多鑫在擒住他之后一点表情都没有流露，好似在说，不管你有多少把戏，尽管使来，我尽接着，你必定不能得偿所愿。
姚琵帅懵了，刘多鑫现在这副样子，给他一种感觉，好似他才是局里的人。
刘多鑫正在局外俯瞰着他蹦跶。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才刚开始。
这就是飞升修士吗？
姚琵帅无奈的想到。
程谷雪让他生不出一丝的忤逆之心，曲悦让他生不起一丝的反驳之意。
而现在刘多鑫让他生不起一丝的谋算之心。
姚琵帅轻轻开口:
“你说的，确实没错，确实是攻守易形了...不过不是从你展现出天冥鬼体开始，而是从你将那柄锋利的剑插入自己的脑袋开始，这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吧...”
他声音颇为虚弱，还没从剧痛中缓解过来。
“我不会输的。”刘多鑫淡淡的回道，“因为我不接受输了之后的结果。”
见识到刘多鑫觉悟的姚琵帅一愣，然后咧开嘴笑了，笑声诡异且难听，他现在宛若一个从炼狱中爬出来想要索命的厉鬼。
“原来如此，那让我们去真正的太虚一战吧，那里才是我们鬼修真正的主场，在太虚战胜我，你才算赢下这一局。”
话音刚落，刘多鑫眼前场景变了，他被拉入一片浓重的虚无中。
整个空间，没有上下，没有前后。
他就静静的站在空处，不知脚下踩得什么，头上顶的什么
整个空间好似只有他只自身。
孤寂，来自宇宙尽头的孤独将他狠狠攥住。
但他非但没感觉难受，还感觉非常自在，他大口的呼吸着，非常舒坦，好像所有的事件都离他远去，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以鬼体的姿态来到这里很舒坦吧，就像是回家一般，这里是所有东西尽皆归于的终点，也是所有生命的来处，太虚。”
“你我也是从此处诞生，我们的身体是修真界赐予我们的表相，不是我们原本的姿态，我们鬼修就是在逐渐接近我们最初诞生的姿态。”
刘多鑫感觉到心中响起的声音，抬眼看去，姚琵帅正站在他眼中。
没错就是眼中，姚琵帅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不管怎么看，对方始终处在自己眼前，就像是播报他经历的面板一般，如今面板依然存在。
此刻姚琵帅的双臂已然恢复。
“来吧，鬼修与鬼修间的厮杀可是颇为残酷的，我们比拼的是意志，是不被任何事物所磨灭的意志！”
说罢，姚琵帅没有前兆的来到他眼前，一拳对着他的脑袋打出。
刘多鑫看着这一幕，拳头移动的十分缓慢，看起来一点威力都没有。
这拳头平静的落在他脑袋上。
“碰！”
他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碎了。
但他的视角还停留在原地，他看到他的脑袋碎了。
不明的青色物质，铺天盖地的向他冲来。
好难受！
它并不是疼痛。
这感觉比刚刚剑刺入脑中还要难受，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膨胀感，脑子里像是被灌了水，先是膨胀，然后“啵”的一下炸开了。
刘多鑫的视角随着这些碎片缓慢拉高，他看到了无头的自己和慢慢收回拳头的姚琵帅。
随着时间推移，刘多鑫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是自由啊！
不对！我还未走完仙途，还未打赢姚琵帅，我要活着，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随着刘多鑫的念头，他的视角飞快拉低，他的头复原了。
但很快姚琵帅的下一击就已到来。
姚琵帅缓慢的伸出手，抓住刘多鑫的右手手腕，猛的一拧。
“咔吧！”
清脆的骨裂声，在刘多鑫心中响起。
“刺啦！”
他的手臂被撕下来了。
刘多鑫猛的瞪大眼睛。
痛！
好痛！
我不想痛，手臂你快回来。
念头一出现，刘多鑫的手臂转瞬间复原，刚才的疼痛像是幻觉。
还未等刘多鑫搞明白其中规律，姚琵帅伸出两只手，对准他两个手腕。
刘多鑫不甘示弱，伸出双手，与对方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十指相扣。
姚琵帅狰狞一笑，猛的用力扭动手腕，两人的手腕当即扭成不正常的样子。
“厮杀吧，让我们彻底撕碎彼此！”
姚琵帅嘶吼的声音在刘多鑫心间响起。
那就如你所愿。
刘多鑫伸出右手，一把扯下对方头颅，姚琵帅没有选择恢复，而是伸手扯下刘多鑫的右臂。
刘多鑫强忍疼痛恢复身体，他伸手扯掉姚琵帅的右手。
姚琵帅将他开膛，掏出肠子。
刘多鑫恢复身体，姚琵帅恢复右手。
二人继续撕扯。
很快姚琵帅被他撕的只剩骨架，全身上下只剩下双臂是完好的。
让他无处可撕。
刘多鑫一直恢复着，所以他的身体还是完好的，等他将姚琵帅的骨架拆碎，对方就剩两只大手不断撕扯他。
此时刘多鑫也发现了不对。
他一直在恢复，这就导致姚琵帅肆无忌惮的下手，像是洗蔬菜一般，可以随意撕扯他的身体。
而他想下手只能面对那两只不断活动的大手。
眼前的局面已然变成姚琵帅在肆意的撕扯他。
既然如此，我也放弃理性，不就比谁更疯狂吗？
刘多鑫不再恢复身体，任姚琵帅将他拆解。
刘多鑫靠着疼痛感，将视角固定在并不存在的头部。
很快在青色的肉块之间，两对青色的大手无声无息的争斗着。
两人不断互折着对方的手臂，他们的碎块散落在周围，但他们都不在乎。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厮杀直至化成肉屑。
刘多鑫早已对疼痛麻木。
随着身体的缺失，他意识越加清晰，好似是他的错觉，疼痛感好像减少了。
不对，不是错觉，疼痛真的减少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呼唤劝他放弃躯体，彻底消失。
“咔吧！”刘多鑫的右臂，被姚琵帅折断。
一股刺痛感，刺激了他的神经，刘多鑫猛的缓过来。
心里暗想:好险，好险。
差点就要沉入太虚了。
他不知道沉入太虚会怎样，但如若发生，那这场厮杀他肯定是输了。
随着刘多鑫意识的回归，他发现他会在这种模糊感和刺痛中切换。
每当他要模糊到消失时，手臂被折断的刺痛就会唤醒他。
有模糊感帮助，疼痛感减弱很多。
刘多鑫的大手动作不停，在疼痛被模糊的情况下他还有余力思考:这就是鬼修的厮杀吗？谁先扛不住来自太虚的诱惑，谁就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