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刚把那枚刻着奇怪符号的芯片塞进战术袋，眉心的火种印记还在微微发烫。他正想回头看看风鸢的情况，川音的声音突然从车头传来。
“检测到三处移动信号，正往东北方向跑。”
冯磊立刻转头：“什么东西？”
“小型机械单位，体型不到一米，携带金属碎片，速度每秒十二米。”川音语速加快，“不是我们的人。”
风鸢靠在岩壁上，右臂还抬不起来，但她听清楚了：“它们在搬飞龙的零件。”
石山猛地抬头，挣扎着要站起来：“不能让它们走！这要是把数据传出去……”
冯磊伸手按住他肩膀：“你别动，腿伤还没处理。”
他自己也累得够呛，刚才那一战几乎耗尽所有力气。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扫了一眼四周。影璃已经不见人影，估计是去清点其他残骸了。风鸢飞不了，石山走不动，只有他和川音还能追。
“你们留下。”冯磊走向川音，“等艾拉带医疗组上来接手。我和川音去追。”
“你确定？”风鸢皱眉，“你现在走路都喘。”
“我不去，情报就丢了。”冯磊翻身上车，“真出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川音引擎启动，车身震动。战斧摩托形态展开，轮胎变形为履带，前灯亮起红光。
“动力系统修复78%，可支持中程高速追击。”川音说，“导航已锁定目标最后行踪。”
“走！”冯磊握紧把手。
摩托车轰鸣一声，冲出坑底，在破碎的金属荒原上扬起一阵烟尘。
风鸢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别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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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音沿着废墟边缘疾驰，地面坑洼不断，车身颠簸。冯磊咬牙稳住身体，头盔上的显示屏跳出一条红线。
“前方三百米有塌方区。”川音提醒，“目标选择了右侧通风管通道。”
“绕行。”冯磊果断决定，“走高架桥残段。”
“那样多跑两公里。”
“总比钻管道强。”冯磊回想上次钻通风管的经历，“上次差点被卡住，还是走上面。”
川音调转方向，驶向一段断裂的空中走廊。锈蚀的钢梁横七竖八，有的地方只剩半截护栏。车子贴着边缘滑行，轮胎碾过碎裂的混凝土块，发出刺耳摩擦声。
“红外扫描显示，三台小机械兽仍在移动。”川音说，“它们分散了。”
“分头跑？”冯磊眯眼，“想甩开我们？”
“不排除诱敌可能。”川音警告，“建议保持距离，避免进入埋伏圈。”
“那就盯住中间那个。”冯磊说，“它背的部件最大，应该是主传输单元。”
他们一路追到废弃信号塔平台。川音停下，升起背部天线。
“发现加密频段通信包。”川音声音低沉，“正在上传战斗影像片段。”
冯磊眼神一冷：“果然是冲着情报来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掌心还有火种印记残留的热感。刚才那场战斗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回放——川音开炮、风鸢斩翼、石山砸背、影璃刺脑。
这些画面如果被人拿去研究，下一次敌人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能再让它们多跑一步。”冯磊握紧机械刃，“全速追。”
川音收起天线，引擎再次轰鸣。车子顺着高空桁架俯冲而下，直奔最后一批信号消失区域——一片布满集装箱的堆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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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层层叠叠，像一座座铁盒子垒成的迷宫。阳光被遮挡，地面阴影交错。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川音降低引擎功率，改为静音模式滑行。
“最后一次信号定位在此区域中心。”川音说，“坐标x-742，Y-891。”
冯磊跳下车，手里拿着探测仪。他脚步放轻，目光扫过每一个箱体。有些门半开着，里面空无一物；有些焊死了，表面布满划痕。
忽然，他在一个半开的集装箱内发现痕迹——断裂的履带印，还有地上的油渍。
“它们进去了。”他说。
川音同步扫描：“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频率与飞龙头部接口一致。”
冯磊蹲下，手指抹了点油渍闻了闻：“不是普通润滑油，是高导热硅脂。这种材料只用在高端数据传输模块上。”
“说明它们不只是搬运。”川音说，“是在进行数据投递。”
冯磊站起身，眼神变了。他原本以为这是逃命的小机械兽，现在看来，更像是执行任务的信使。
“这不是逃跑。”他说，“是送货。”
他取出一枚微型信标，贴在箱壁上。
“标记位置。”他命令，“记录环境参数，包括电磁波动、温度梯度、空气成分。”
“已开始采集。”川音回应，“目前未发现主动监控信号。”
冯磊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排并列的集装箱前。这里的地面更干净，像是有人清理过。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箱子的门缝里卡着一小片金属碎片。
他伸手去拿。
指尖刚触到，眉心火种印记突然一跳。
不是疼，也不是热，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摸到自己用过的旧工具。
“有问题？”川音问。
“这块碎片……”冯磊盯着它，“我好像见过。”
他想起飞龙胸口那个大洞，想起自己亲手打爆的推进器，想起最后那一炮对轰时的能量震荡。
这块碎片，可能是从飞龙核心舱炸出来的。
而现在，它被人捡走，送到了这里。
“通知后方。”冯磊低声说，“保留现场，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继续跟进。”
他把碎片收好，继续向前走。川音紧跟其后，车灯照亮前方幽深的通道。
两边的集装箱像墙一样立着，头顶只有窄窄的一条天空。风吹不进来，声音也被吸收。
安静得不像话。
连变异机械惯有的电流杂音都没有。
冯磊停下脚步。
“太安静了。”他说。
川音扫描一圈：“未检测到生命反应，也没有电子干扰。”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不对劲。”冯磊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至少还有鸟叫声。”
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掏出探测仪，重新扫描。屏幕上跳出一组异常数据——空气中含有微量惰性气体，浓度高于正常值。
“这是屏蔽区常用的气体配方。”他说，“用来阻断无线信号。”
川音立即分析：“意味着这里有独立通讯网络，或者……有人不想被监听。”
冯磊盯着前方：“也就是说，接收端就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机械刃：“走，进去看看。”
川音引擎轻响，缓缓向前移动。
他们穿过最后一排集装箱，眼前出现一块空地。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用金属粉撒出来的。
中央摆着一台设备，外形像服务器，但表面没有品牌标识。
设备正在运行，指示灯一闪一闪。
“检测到数据接收状态。”川音说，“目标已完成投递。”
冯磊快步上前，查看设备接口。那里插着一根数据线，另一端连着一个黑色盒子。
盒子上刻着一行小字。
他凑近看清楚了。
那是和芯片上一模一样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