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李家村,本该是晒谷场上堆满金黄稻谷、家家户户飘着腊肉香气的时节,可连日来的阴云,让整个村子都裹在一层压抑的冷意里。村口老槐树上的叶子落得只剩光秃秃的枝桠,风一吹,枝桠摇晃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极了伸着爪子的鬼手 —— 没人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一场针对全村的灭顶之灾,正从西南大山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玄尘带着两个 “不灭尸煞” 走在山路上,黑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李卢眉的尸身走在最前,青黑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步踩在落叶上,都没半点声响;玄尘的师父跟在后面,背后的黑色肉翼收在肩后,却仍能看到翼膜上的血丝在微微跳动 —— 这对刚炼成的尸煞,还没完全适应 “新生” 的躯体,沿途遇到的野兔、山鸡,都成了他们的 “开胃小菜”,不过半个时辰,山路旁就只剩几摊发黑的血迹和残破的皮毛。
“李家村…… 倒是个好地方。” 玄尘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用朱砂圈着李家村的位置,旁边还标注着 “人口两百一十三,无修士守护,风水属‘聚阴地’”。这是阴罗教总坛给他的 “祭品清单”—— 凡被圈中的村落,都是无反抗之力、又利于汇聚阴气的地方,正好用来给尸煞 “开荤”,同时完成血祭大阵的第一步。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李家村,村子坐落在山坳里,四周的小山像是天然的屏障,却也让阴气更容易在村里积聚。此刻炊烟寥寥,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在玄尘听来,却成了 “待宰羔羊” 的哀鸣。“师父,师侄,你们看,那村里的人,很快就会成为你们力量的一部分。” 玄尘转头看向两个尸煞,声音里满是蛊惑,“吸够了他们的血和魂,你们就能突破‘不灭’的瓶颈,成为连玄阳真火都烧不死的存在。”
李卢眉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李家村的方向,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旁边的树干里,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玄尘的师父则抬起头,鼻子微微抽动,像是在嗅空气中活人的气息,嘴角缓缓流下黑色的涎水 —— 阴罗血晶的力量还在他们体内流转,对生魂和鲜血的渴望,早已刻进了他们的 “煞性” 里。
玄尘不再多言,抬手从袖中取出三枚黑色的 “引魂钉”,朝着李家村的方向掷了出去。引魂钉在空中化作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扎进村子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土里,钉头没入地面的瞬间,地面隐隐泛起一层黑色的雾气,顺着土壤蔓延开来 —— 这是 “锁村阵”,一旦布下,村里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连呼救声都传不出山坳。
做完这些,玄尘带着尸煞朝着村子靠近。村口的老槐树下,放着村民王阿婆晒的玉米,玄尘路过时,指尖轻轻一弹,一道黑气落在玉米上,原本金黄的玉米粒瞬间变得发黑发臭。王阿婆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玉米变质,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天气怎么回事,好好的玉米说坏就坏……” 她没看到,身后的墙角阴影里,李卢眉的身影正缓缓浮现,青黑的爪子已经抬了起来。
“阿婆,您看到我家小宝了吗?” 村民李四婶抱着洗衣盆路过,刚开口问话,就看到王阿婆突然定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流下黑色的血。下一秒,王阿婆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脖子上赫然出现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 李卢眉已经收回了手,指尖还沾着温热的鲜血,正往嘴里送。
李四婶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村里跑,可没跑几步,就被玄尘的师父拦住了去路。那尸煞展开黑色的肉翼,挡住了李四婶的逃生方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杀意。李四婶双腿发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饶命…… 饶命啊!” 可尸煞根本没有回应,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尖锐的指甲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
惨叫声终于打破了村子的平静。村民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吓得魂飞魄散:王阿婆倒在血泊里,李四婶被一个长着肉翼的怪物抓在手里,还有一个青面獠牙的 “人” 在啃食着什么 —— 有人想跑,却发现村口被一层黑雾挡住,无论怎么撞,都撞不开;有人想拿锄头反抗,可刚靠近尸煞,就被一爪拍飞,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玄尘站在晒谷场中央,看着尸煞在村里肆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从怀中取出阴罗血晶的碎片 —— 昨夜炼制尸煞时,血晶崩裂出一小块,此刻正好用来布置 “血祭阵”。他将碎片埋在晒谷场的中央,口中念起邪咒,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道血色的纹路从碎片处蔓延开来,顺着血迹延伸到村里的各个角落。
“快…… 快找张道爷!” 村里的老支书捂着流血的胳膊,朝着村西头的方向喊 —— 去年张道爷来村里除过邪祟,村民们都记得他的恩情,此刻走投无路,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道士。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听到这话,冒着被尸煞发现的风险,朝着村西头的小路跑,可刚跑到半路,就被李卢眉追上,一个个倒在了血泊里。
玄尘听到 “张道爷” 三个字,眼神一冷,朝着李卢眉使了个眼色。李卢眉立刻停下了杀戮,朝着村西头的方向跑去 —— 他还记得张道爷的气息,那个毁了他魂魄、坏了他好事的道士,若能在这里遇到,正好可以报一箭之仇。
晒谷场中央的血色纹路越来越亮,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阴气越来越浓。玄尘的师父已经吸够了鲜血,身体变得更加壮硕,背后的肉翼也大了一圈,连身上的黑雾都变得更加凝实。他朝着玄尘走来,单膝跪地,像是在等待新的指令。
玄尘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村里最后几个躲在屋里的村民:“去,把他们都带过来,血祭阵需要足够的生魂,才能开启通往总坛的‘阴门’。”
尸煞领命而去,屋里很快传来了绝望的哭喊和撕心裂肺的惨叫。玄尘站在血色纹路中央,感受着空气中不断增强的阴气,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 李家村只是开始,等血祭阵完成,整个江南都会成为阴罗教的 “牧场”,而他,将成为掌控这一切的 “煞主”。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喊声:“玄尘!住手!”
玄尘猛地回头,看到张道爷提着桃木剑,身后跟着史珍香和青云观的两个道士,正朝着村子跑来。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又很快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 没想到,张道爷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让这两个 “不灭尸煞”,好好会会这位正道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