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晚的神经紧绷,让江屿眼圈发黑,白天干活时都忍不住打哈欠。被动守夜不是办法,他需要一套预警系统。
灵感来自儿时的玩意儿——绊索铃铛。当然,这里没有铃铛,但他有更好的:一堆空竹筒和几块薄石片。
他在竹篱笆外围,尤其是那个爪印出现的区域,选择了几条可能的接近路径。用柔韧的藤蔓在离地十几厘米的高度设置了几道不起眼的绊索。绊索的一端系在牢固的树根或石头上,另一端则连接着吊在半空中的、用细藤蔓悬吊的竹筒或石片。一旦有东西绊到绳子,就会扯动竹筒或石片,发出碰撞的声响。
他在几个关键方向都设置了这样的简易警报器,并反复测试,确保灵敏度足够。忙活完这些,又一个下午过去了。
“好了,‘毛球牌’安保系统初步上线。”江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着正在啃浆果的毛球说,“希望你那些带毛的朋友晚上别来串门,不然吵着你睡觉可别怪我。”
毛球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干,显然对“安保系统”毫无概念。
夜幕降临,江屿依旧不敢完全放松,但至少心里踏实了一些。他躺在窝棚里,耳朵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前半夜风平浪静。只有规律的海浪声和偶尔柴火的噼啪声。后半夜,就在江屿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咔啦!哐当!”
一阵竹筒和石片碰撞的杂乱声响骤然划破寂静!
江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石斧已经握在手中。窝棚外的毛球也惊醒了,发出尖锐的“吱吱”声,瞬间钻进了旁边的岩石缝隙里。
来了!
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篱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窸窣窣的奔跑声,似乎不止一只,声音很快远去,消失在丛林方向。
不是大型动物……听起来更像是几只受惊的小型兽类。
江屿没有立刻出去,他等了几分钟,确认外面再没有动静,才小心地举着火把(浸了树脂的木棍)走出窝棚。
他检查了发出声响的那个绊索点。绊索被触发了,藤蔓断了,地上的沙土有杂乱的爪印,比毛球的略大,但远小于之前那个神秘的爪印。旁边还散落着几颗被啃了一半的野果。
虚惊一场。
看来是几只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不幸撞上了他的警报系统,被吓跑了。
江屿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好笑。自己这算不算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过,警报系统有效,这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至少,它能区分威胁等级——对付不了大家伙,吓跑小家伙、起到预警作用还是没问题的。
他重新设置好绊索,回到窝棚。毛球也从石缝里钻了出来,惊魂未定地四处张望。
“没事了,几个毛贼而已。”江屿安慰它,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
后半夜总算睡得安稳了些。
第二天早上,江屿决定去检查一下他设置的渔栅。经过一夜的潮起潮落,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走到礁石区,远远就看到渔栅附近的水面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扑腾。他加快脚步,心中升起期待。
然而,走近一看,他愣住了。
渔栅确实困住了一些“海鲜”,但不是鱼。
是螃蟹!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估计得有二十多只!各种品种的青蟹、花蟹在浅水洼里张牙舞爪,横冲直撞,试图翻越那道灌木和竹子组成的屏障,弄得水花四溅。
这……算是意外之喜?
江屿看着这“蟹满为患”的景象,有点哭笑不得。他本来想抓鱼,结果螃蟹把这当成了避难所或者餐厅?
不过,螃蟹也是优质蛋白,来者不拒!
他立刻动手,用树枝配合,开始“收割”。这些被困住的螃蟹比在礁石上灵活躲藏的好抓多了。他专挑个头大的,用草茎捆扎起来,很快就收获了沉甸甸的一大串。
“看来以后可以专门搞个捕蟹栅了。”他美滋滋地想。
回到营地,他看着那一大串还在吐泡泡的螃蟹,决定改善一下伙食。他升起火,用陶罐烧水,准备来个清蒸螃蟹。同时,也挑了几只小的,准备烤着吃,换换口味。
清蒸螃蟹的鲜味弥漫开来时,毛球兴奋得上蹿下跳。江屿掰开一只热气腾腾的肥蟹,将饱满的蟹膏和雪白的蟹肉剔出来,自己吃一部分,分给毛球一部分。
吃着鲜美的清蒸蟹,看着旁边烤得焦香的螃蟹,江屿感觉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虽然有个潜在的威胁在暗处窥伺,但至少眼下,他有吃的,有住的,有安全的饮水,还有了一套初步的预警系统。
他拿出飞机蒙皮,刻下第十一道痕迹,并在旁边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第十一天,警报系统初显威,意外收获螃蟹大军。生活偶有惊吓,亦有惊喜。
他咬了一口烤得焦脆的蟹腿,望向远处郁郁葱葱的丛林。那个神秘的“邻居”,你到底是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会正式碰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