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如今的圣莲……”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千万年了,谁知道它如今会流落何方呢?世界之大,垂涎它们的人又何止亿万?如今,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幸存的石莲都不得而知,更何况那双莲呢?”长老叹息道。
“这样啊……”我不禁一阵失望。
“算了,虽然这是你的使命,但并不代表一定会由你完成。说不定,在约定的未来中,你只是一个传承这个使命的人呢?”
“总而言之,如果一切真的是应该由你去做,你想逃也逃不掉;但如果一切并不是属于你的命运,你再如何找也是找不到的。”
“命运么?”我沉吟道。
当窗外的星光缓缓亮起,我却怅然若失地坐在屋里,在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原本以为我曾经迷茫、疑惑的一切,在这里都会真相大白,没想到却使我陷入了更深的彷徨之中。我又为什么要与邪魔战斗呢?仅仅是为了师兄?还是冥冥之中那所谓命运的注定?所以,只有我去战斗?诚然,隐士们是不应该战斗的,即使是那些战斗隐士,也不过像冰刚它们一样,在隐士星面临危机时冲在最前面罢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漫天星斗的夜空,我不禁又想起了以前在蓝星上的生活。早已忘记了,自从我离开蓝星,究竟有多久没有在这样的夜里思考问题了。此刻,我的手不禁抚上了剑柄。长吸一口气,一道金光破匣而出,顿时,黑暗中金光飞舞,寒风凛冽。不多久,一道黑影裹挟着金光伴随着一道空间闪烁出现在院落中,满地的落叶顿时漫天飞舞。真的好久了,没有过如此随心而又专注的练剑了。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剑锋一翻一转,从悬峰变成了魔谷,从雪峰的神圣飘逸变成了魔谷的阴风凛凛。不过,对于这种剑法中的相通之处,我却并不陌生,即便它们的气息截然相反。下山这么久了,不曾间断地修炼、战斗……冰刚说过,以后我的战斗会更加频繁,这样说来,那种梦每一步都会面对敌人的战斗,我又能否撑得住呢?莫非,我真的只是传承寻找圣莲使命而已?是啊,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师父的墓前已经落了多少尘土。回首以前的战斗,一切仿佛都在梦中,只有我那始终跟随着孤云的一丝意识还能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的生活。渐渐地,阴风渐渐下沉,伴随着入匣的金龙,一切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中,莫名的孤独却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将我完全淹没……
就这样,不知道自己在那波涛中翻转沉浮了多久,一阵细微的风声将我惊醒。是的,那声音绝不正常,仿佛是……什么人在疾速奔跑!我猛然回头,虽然道路上并无人影,但是我却分明能够感觉到那被极力掩藏着的气息!而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他绝对没有发现我的存在,那么,好吧!我戴上了隐士披风的隐身兜帽,掩藏气息,隐去身形,追寻着那诡异的脚步向前飞奔。在隐士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对于隐士们的特有气息我早已熟悉,而且这颗星球上的隐士们我大多已经见过了。他的气息又与隐士们气息中的共同点完全不同。所以,我敢肯定,这个人绝对是入侵者!
“好了,你终于跟来了,旷宇。”它猛然停住了脚步。
看来,他是有意如此,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也就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于是,我显出身形。
“你是故意的。”
“要不然我还要挨家挨户地找你?那么就不用你了,那些隐士早就将我制服了。”
“我可不认为你是能够那么容易被制服的人。”
“虽然我不否认自己的强大,但是连魔羽恶龙那样的强者都丧生在你们的手中,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面对面战斗,我不一定是那个畜生的对手。”
“你知道魔羽恶龙来过?你也是邪魔派来的?”
“当然,否则邪魔大人如何确定你到底有没有继续修炼呢?”
“可恶,看来我真的要离开了,至少,不能继续在这颗星球上修炼。但是,”我又一次拔出长剑。虽然月剑已经觉醒,但是,我已依然决定,不要轻易暴露它的强大,“还是要先解决你的问题啊。”
“呵呵,免不了的战斗呢。但是,就凭你一个人么?”说着,他也亮出了长剑。
“一个人?你不一样是一个人么,又能有多少胜算呢?”
“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知道什么?”
“你的极限。”
“极限?”
“你刚刚觉醒所释放的冲击有些太过柔弱,那代表你还没有完全掌握第二阶段力量,否则,那个能力会回归到隐士星—这颗给你这个能力的星球。换句话说,那并不是真正属于你的力量。而同样,现在你在的你也是有极限的,经过白天和魔羽恶龙的战斗,你已经使用过一次你的能力,你觉醒瞬间的力量已经耗尽,现在的你,无以为继,你还能赢么?”
“可恶,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
“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谁让我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呢?”说完,它放开了自己的气息。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你引出我的圈套。”没想到,这是一个反叛的隐士,那与隐士们截然不同的气息是他故意为之。
“呵呵,很聪明啊。”
“不过我依然输掉了这一局。高明,的确高明,你所极力掩藏的气息竟然是隐士的气息,怪不得我感觉你有些大意,如果你放开自己的全部气息,不仅其它隐士,就连我,也感觉不到你的异样。毕竟,同为一片星群,来自其他隐士星的人也偶尔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我来这里修炼,只是普通的小事而已,被认为是其它隐士星人的你就没有找到我的理由,所以,你选择了隐藏气息。”
“呵呵,即便这样又如何呢?‘输掉这一局’?你难道不知道,在你输掉第一局时,你就已经无法反抗了么?”
“无法反抗?就凭这几块区区的妖鬼宝石,”说陪着,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奇异的宝石,“还是凭你?”我将宝石甩向了他。
“哼,你也就只能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利了!什么‘幻影寒剑’,什么秋派,还不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哈哈……”
“很不幸,你让我听见了。”
“那又如何?”
“奉劝你把这话收回去!”
“收回去?笑话,让我再说一遍倒是可以。”
“哈哈,好啊,那你就再说一遍吧。”我却突然淡淡一笑。
“‘幻寒影剑’和秋派,全是一群……”
然而,它的话还没说完,一圈剑影,已经拦腰推开。
“什么?”它刚刚跃起躲过,却迎上了我蓄满力量的一拳。
“原本想用上气力,这样解决你来得更简单一些,可是,你却听话地把不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更让不该听见的我听了个一清二楚。那么,为你所说的,所做的一切,付出数倍的代价的心理准备,想必你已经做好了,是吧?”我满脸挂着和煦的微笑,走向满口血污的敌人,并积蓄着第二拳的力量。
“可恶,死神的日记簿第一式,你是什么时候领悟的?”
“你没必要知道!”实际上,死神的日记簿,共分三式,只需要一瞬间的领悟就足够,至于接下来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靠你自己的力量决定了,不过一般来说,领悟也需要达到完全掌握第二阶段的力量才可以。但是,那毕竟不是限制,只是一般的情况,所以,我能够提早领悟,也并不奇怪。
“是么?那么,你也没必要知道你的死因了!”说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他微微一挥手之间,我手中的力量就已经完全消散,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我不由一阵错愕,如同他的笑,太诡异了,身为秋派中雪峰传人的我,对当今宇宙中的各种武学,已经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了,但是,对于他这种奇异的力量,却绝对是闻所未闻的!即便和其他邪魔手下战斗中已经有过多次力量消散的经历,但是那都至少是有一定的接触。绝不能像他这般随意!
“是邪魔赐予你的力量?”面对着如出一辙的力量消散能力,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不,这是我自己的力量,比如……”又是一笑。我已经摸向剑柄的手,再一次无力地垂下。但是我没想到,这次的力量消散却与邪魔无关。
“邪魔大人说过,如果可以,最好把你带回去,既然你不能抵抗我的能力,那么……”
“呵呵,”在他逼近我的过程中,我突然低下头,笑了起来,“无法抵抗么?醒醒吧,愚蠢的家伙!”
“啊……”一声惨叫,没有任何先兆,一柄金色长剑,从正面,刺穿了它伸向我的左手。
“任何力量,都是有其代价的,或者可以说是弱点,比如像你知道的,我觉醒时释放冲击力量的不足,就是因为我无法完全掌握第二阶段力量。但正常来说,没有完全掌握第二阶段的力量,又如何觉醒?所以说那觉醒和冲击,是以我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掌握第二阶段的力量为代价也没错。所以,很不幸,你特殊能力的弱点,就是无法察觉隐藏着的事物!”
话音刚落,金光缭绕而起,已经将他完全卷入其中。
“什么啊,完全是一面倒的战斗。好吧,早点结束吧!”我手中的剑势猛然提升,层层叠叠卷向敌人。
“好了,结束吧!”眼见这一剑他已经无法躲闪,我的嘴角挂上了胜利的微笑。然而,随着被长剑划作两段的身影,我的笑容变成了惊惧!没有气息,没有血液,更没有长剑划过尸体的感觉!所有的,分明是那透彻灵魂的寒意和逼近脊背的那一点寒星!
一阵刺耳的裂帛声响起,我背后的披风已经被完全划破,但是,我也侥幸躲过一剑。
“妖鬼宝石……”我低头看了看貌似杂乱无章的那些水晶般的宝石,似有所悟。又看了看已经自行修复的隐士披风,一摆长剑。无比凝重的气势,缓缓弥漫开来。
惊骇,绝对的惊骇,无论我用出多快的速度,最后一剑,仿佛被他看穿一般,不是被堪堪躲过,就是被完美地封住,是的连化解都不需要的封住!难道,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又是一剑,无比诡异的一剑。本来认为没有用的满地宝石,原来是一种奇异的阵势,让我在躲避之中不得不落入它下一次攻击的绝佳境况。没办法了,这一剑,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了!于是我全力将手中的长剑递出……
“扑!”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本来准备硬拼的一剑,却诡异地消失,并绕到了我的身后。完全无法收回力量的我只能尽全力地扭转身体,将长剑挥向身后。虽然成功地架开了他的长剑,但是翻涌的气血却无论如何再也抑制不住了。
“怎么样,旷宇,还是乖乖地和我走一趟吧,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走一趟,笑话!我告诉你,带我走,可以,但是你带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相对于我的力量,邪魔肯定是极力拉拢的,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是人都不会放弃。当初的那些流浪剑客怎么样,不一样是违背了自己的承诺?但是,一旦我死了,你所带走的就只是一具没有任何用处的尸体了!别以为邪魔能够复活一些人就无所不能了,如果我在死前放弃我所有的力量呢?那样就算复活了,我的力量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争吵中,我的双手并未停止,仍旧不断挥舞着长剑,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进行抵抗。
然而,相对于绝对的差距,我的抵抗却是那么的无力……不多时,我的一身白衣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就连落叶剑的金光也越发黯淡。看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面对着逼近的剑影,用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打算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么,战士?”
“不,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
“为什么继续压抑着自己呢?”
“压抑?我已经没有可以支撑月剑的气力了。”
“我不是说月剑,我是说你一直压制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