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真正成为主刀医生一般需要从业二十余年的时间,但三四十余岁的梦君和槿风就不会是文中较为欢快和叛逆的性格,因此大家先存放一下脑子啦~笔者虽不是医学专业生,但会尽量将文中的医学知识写得专业的!)
早春的杭城,晨阳轻启,空气中还透露出夜晚残留的些许寒凉。
微风轻拂,金黄的迎春为太阳献出曼妙的舞蹈,寂静的人间渐渐喧闹起来。
早起的人儿们,裹紧各式各样的风衣,步履匆匆的走向地铁站,又或是将自己藏在私家车中,心中怒斥着早高峰的煎熬。
高傲的骄阳终于将金光一层一层倾泻而出,驱散了夜晚的黑暗,驱散了清晨的薄雾,照亮了一个隐藏在一条破旧老街上的小花店。
“早上七点整,欢迎各位持续锁定西湖之声,搭乘今天的1054早班车,大家好,我是……”
伴随着早间广播忽大忽小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剪刀碰撞声穿插其中。
一双纤细却又骨骼分明的手,拿着绿色手柄的园艺剪刀,修剪着一株小小的栀子花树上略有枯黄的叶片。
那手捏着掉落的黄叶,把它扔在脚边的垃圾桶中。
垃圾桶内,残留着些许深色的土壤,那片片黄叶在其中,倒是显出了一丝时光已逝的味道。
将栀子花树放回原处后,那男子转过身,露出他的样貌。
一根头绳将男子不长不短的头发绑在脑袋后,露出一个小啾啾,银色边框的眼镜后藏着一双透亮的眸子,他走进阳光下,那双眸子更是透露出琥珀色的光彩。
男子身着灰色的园艺服,其中的口袋中放着几种不同的园艺工具。园艺服的下摆沾染了些许泥土,而他的裤子和鞋子也无法阻止土壤的侵染。
不过,男子并没有任何不满,而是继续穿梭在种种花卉植被之中,为他们修剪枝条、润湿土壤。
广播的声音持续播放着,但男子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其中播报的种种内容,而是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温柔而专注的做着手中的工作。
“你的眼眸装满了时间,你的身后拥故事成篇——”
悠扬的嗓音从男子的手机中传来。
男子将手中的工具放到口袋中,走到桌子边,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碎屑,接通了电话。
“喂?”
“梦君呀?”
“怎么啦小画?”
梦君打开免提,随手关掉了广播,将手机放到干净的窗沿上,用手轻轻拨弄着一株玉树的小叶子,回应着电话中的女子。
“梦君!上周说好了今天陪我去漫展玩,别忘啦!”
“当然不会忘。”
“好诶!那十点吧!老地方见!”
“嗯。”
梦君挂断电话,将最后一株植物安顿好后,便脱下了园艺服,坐到桌边的躺椅上。
他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看着哪对明星夫妻又闹离婚,哪些明星又因为什么出圈之类没有营养的热搜。
不多时,他将手机放在膝上,闭上双眼,轻轻唤道:“安安?”
脑中并未传来熟悉的声音,梦君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由得担心起小狐狸的状况。
26年前,梦君初临这个未知的世界。
因为力量的缺失,阮安不得不耗尽全身法力,才将梦君的魂魄投入到一个因难产而窒息的婴儿体内,让梦君代替那孩子活了下来。
而后的梦君,因年龄较小,便遗忘了这段经历,而阮安也在梦君的脑海中陷入沉睡。
梦君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虽然生活有些许的压抑,但在有些时候,他也能接受着父母的关心与期望。
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似乎有一处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让他惶恐万分。
这些年里,梦君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的他时而穿梭在天空,时而穿梭在竹林,但他总能听到一个男人眷恋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梦中的他还听到过一首熟悉而陌生的乐曲,悠扬的琴声与深邃的箫声交相辉映,缠绵悱恻,却也总是凄凄惨惨,让他热泪盈眶。
后来,在一个极光闪烁的夜晚,梦君望着天边的璀璨的光芒与耀眼的星星,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爱人。
他在找一个人。
他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叫槿风。
他找到了他。
而他也亲手推开了他。
那日的夜是如此寒凉。
“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不恶心吗?”
脱口而出的话是如此伤人。
而槿风的痛苦,他又怎会无法感知?他又怎能就这样忘记?
守着无人光临的小花店,梦君不禁失笑。
手机屏幕蓦然亮起,小画的微信消息映入眼帘。
“梦君,忘了和你说,我哥终于要回来了!今天和我一起去接他哦!”
一丝喜悦涌上梦君心头,随后,却是满腔的苦涩。
他不禁站起身,拿出放在抽屉中的一张被摩挲的泛了光的照片。
照片上,自己和小画并肩站着,被一双臂膀拢在怀里。
照片中的自己面露不喜却双颊泛红,拧巴地看着摄像机。而身后的男人笑靥如花,紧紧的抱着他的妹妹和曾经的自己。
梦君留恋地注视着这张照片,瞳孔却渐渐失去焦距。
“梦君,我要出国了。”
“……嗯。”
“你,你和小画好好的。”
九点的钟声敲响,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梦君。
一声,又一声,整整九声,每一声都如世纪末的哀鸣,砸在梦君的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