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捂着额头,渐渐睁开眼睛,看到蹲在自己的阮安,往墙角一缩。
“阮……阮安。”薛仁咽了口口水,惊恐道,“我没有杀你们公子,不要杀我,别杀我。”
听到此话,阮安皱皱眉头,“什么没有杀我家公子?”
见阮安并无恶意,薛仁怯生生的说道,“那……那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察觉到薛仁话里有话,槿风面露不快,居高临下道:“我们听说你在国师生辰宴之后神秘失踪了几天,然后回来就疯了,你在失踪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回忆涌入脑海,薛仁的身体又不住颤抖起来,“我,我……”
“说!”阮安一把抓住薛仁的脖子,但在槿风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松开了手掌。
“咳咳咳咳咳……”薛仁捂着脖子,贪婪地呼吸着。
“那……那天,我在宴会上看到梦君那,我看到梦君公子!然后心生歹念。因为你们提前回到房子,所以我一路跟随,躲在竹林里……然后,我看到梦君公子一个人经过竹林边,我就想给他一点教训。”
“教训?”
“不是!不是……我,我当时怒气攻心,就,就想把他杀了……”
“呵,”阮安冷哼一声,又让薛仁颤抖起来。
“但是我没有伤他!”
“然后呢?”槿风用力抑制内心的愤怒,问道,“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怎么消失的?又是怎么疯的?”
“然后。然后我……”生不如死的感觉与记忆涌上心头,让阮安一度失声。
“我,我看到了国师。他,他把我抓走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一个石洞里……”
“那里,那里有很多书!对!有很多书……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书上写着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东西!”
“我跑不掉,根本跑不掉!那个国师,一直朝我念什么咒语。我好痛!就好像被凌迟一样!但是,但是我没受伤,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们都不信我!”
“只要我的意识恢复了一点,他就接着念,一直没有停过!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安越听越觉得心惊,他竟不知一个被称作会一些法术的凡人竟能掌握这般力量。
但对于薛仁凄惨的遭遇,阮安心中毫无触动。
“所以,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我不清楚……”薛仁摇摇头,但看到阮安似是要杀了自己的眼神时,他飞快的补充道,“但是那个地方感觉像一个洞府,只有门一个出口,而且放满了书和纸。”
见阮安再次焦急如焚的愤怒模样,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后,槿风转过身对蜷缩在角落里的薛仁说道:“你这遭遇,完全可以说是你咎由自取。现在我们助你恢复神智,算是你给我们所需信息的补偿。此后,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那天晚上的事,都请你烂在肚子里。”
“好!好的!”薛仁忙点头道谢。
“薛仁,薛将军给了你一个好名字。希望经过这次事情,你能洗心革面,做个真正的君子。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说罢,阮安就撤去了隔音阵法,他与槿风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屋内。
看见两人已经离开,薛仁呼出一口长气,瘫软在墙上,望着头顶的白墙失神。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槿风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回荡在薛仁耳边。
良久,他不禁自嘲一声,喃喃道:“谁又不想全心全意的与人相处,可最后,那全心付出的人,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薛仁的脑中又会想起那奔赴战场的决绝的背影,想起曾经那个爱哭的自己。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被爱着,不才是真正的前提?
说什么为了更好的保护我才去征战沙场,其实就是怪我克死了娘罢了。
所谓的父亲,又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呢?
想到这里,薛仁将头埋进膝中,无声地啜泣着。
哭吧,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你知道那地方在哪里?”从薛府出来后,阮安问槿风。
“嗯。”
“那我们赶紧……”
“不行,进入那地方必须通过国师住所的地道。若是想进去,我们得等国师出门才行。”槿风双眉微蹙,将手放在唇边呈思考状。
忽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阮安,我记得那通道里有一条专门通向皇帝寝宫。如果我们不能从国师这儿找突破口,或许我们可以潜入寝宫,从那个出口进去。”
“嗯!”听罢,阮安点点头,“好!”
“那我们赶紧去准备一下,今天夜里就动身。”
二人达成共识后,便回到国师府,开始准备夜晚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