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槿沁终于带着陆地部落的人大张旗鼓地离开。而暗中的那些眼睛,亦将植物界似要与陆地部落合作的消息传给了对应的领导者。
槿沁辞别了霁族长等人后,重新回到自己的领土。
一路上,她看着在空中飞速划过的游隼,以及水面深处一闪而过的旗鱼,眼中露出别有意味的笑意。
她回过头,示意走在自己身后的槿风来到她身边,语气中是十足的满意与自豪:“听说这些天,你与那两位神明之子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略微熟悉了些。”
“挺不错的。”即使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槿沁仍笑着回应儿子,“过段时间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这儿玩玩,毕竟相距也不是很远。”
“好。”
槿沁看了看闷声不响的儿子,略微皱了皱眉:“招待他们的时候别总板着一张脸。”
槿风抬眸,侧过脸注视着母亲。阳光照在他琥珀色的眸子上,竟让槿沁感到些许胆战心惊。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时,槿风收回了目光:“我会注意的,母亲。”
“……嗯。”
……
一段时间后,穿过茂密的树林,隐与梦君终于来到了陆地部落的领地。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梦君朝东边望去。
极目远眺,草原与天空的边际线完美相融,似是神明用最细腻的画笔,在人间挥洒而成。
绵延不绝的绿色、纯洁无瑕的蓝色,以及那璀璨夺目的金色,让梦君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幅徐徐展开的绝美画卷之中。
北面,远处的几座巨型建筑的轮廓,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似是一座座小城堡。
或许那里是贵族的住所?不过看起来和他们那边的建筑风格不太相同。梦君如是想。
而梦君的西边,是一片荒芜。但是,风中飘来的水汽的味道让他不由猜测,或许那便是海洋部落的领土。
前方,槿风牵着两匹矮脚马向他们走来。橙黑相间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而温柔的太阳亦为那锐利的双眼染上些许温度。
燕尾服的前襟整洁而修长,微微敞开,露出内部的白色衬衫。金色的条纹让黑色的燕尾服显得更为华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黑色的领结与衬衫的领口贴合,简约而不失大气。一条黑色西裤包裹着槿风的双腿,凸显出他修长而匀称的身型。
一切都显得万分和谐,除了槿风面容上少见的紧张与尴尬。
在看到梦君的那一刻,槿风牵着马的手不由握紧。
他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结,深吸一口气,朝隐与梦君走去。
“好久不见。”槿风停在梦君与隐面前,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梦君从槿风看似漠然的脸上读出了对方的紧张,便积极地回应着槿风。
而隐只是面带微笑地朝对方点了点头,示意梦君从背包里拿出那件礼物,“这个是我们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槿风从梦君手中接过一朵并蒂月季花。
说是并蒂,实则不然。
槿风将花捧到手心时便发现,这个礼物是由两朵月季编织而成。
红色月季花美艳动人,白色月季含苞待放。二者组合在一起,让人眼前一亮。
“谢谢……母亲在城堡中设了宴会迎接你们,过去还需一定时间,我们出发吧?”槿风将并蒂月季花小心翼翼地放好,将两匹矮脚马拉到身边,对隐与梦君说道。
“嗯!”
将梦君抱上马后,隐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槿风见二人都坐稳后,牵着缰绳,朝北面走去,三人的影子在阳光下越拉越远……
那日宴会后,隐与梦君在槿沁等人的盛情款待下,在虎族的城堡中住了下来。
看着城堡的装潢,梦君不由感叹,植物界的建筑风格与动物界着实截然不同。
相较于植物界的木质房屋与榫卯结构,动物界的屋子以石头为主,且多采用围住式结构。
在空间布局方面,植物界建筑讲究主次分明、平衡对称与意境之美,最常见的便是庭院式的建筑布局,即使是贵族,亦不会为了彰显声势而建造过高的房屋。
而动物界的建筑则不然。动物界建筑十分强调单体建筑的存在感与华丽感,尤其是贵族的住所。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城堡和花园。
梦君认为,或许只看城堡的高度和华丽程度,就能初步判定拥有者身份地位的高低。
所以,他还是待在槿风的城堡里比较好。这样,他就不会碰到不明身份的人了!梦君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梦君拒绝了与哥哥一起午睡的邀请,偷偷摸摸地独自一人来到城堡后方的花园。
一路上,正在工作的仆人们微笑着同梦君打招呼,却在梦君走后议论纷纷。
“听说就是他!”
“是吗?看起来弱弱的。”
“对啊,也不知道少爷怎么会喜欢这么弱的人。”
“谁说少爷一定会喜欢他了?有没有可能只是一种捕食的天性呢?”
“嘘!你小点声……你不知道贵族最讨厌别人说他们还保留动物的野性了吗?如果你这些话被听到了,那可不只是被驱逐那么简单!你可能会死的!”
“!好的。”
“好了,我们赶紧工作吧!一会儿夫人如果来检查发现我们还没清理完杂草,那我们也要完了!”
“哎——就该让那些贵族自己来干干活,谁能一个中午就清理完整个花园的杂草啊?”
男人抱怨着,弯着腰狠狠从草地上揪了一把杂草,扔在一边,便听到身后传来令他背脊发凉的声音。
“如果你少说一点,可能就能做完吧?”槿风站在他身后,漆黑的影子覆盖在男人的头顶。
“少,少爷……”男人面容一僵,颤抖着跪在地上请求对方的原谅。
槿风睥睨着不停磕头的男人,转身离开,朝梦君消失的地方走去。
“……”
“起来吧……”另一位仆人说道,蹲下来将剪刀递到跪着的男人手里。
“可,可以吗?”男人的声音仍颤抖不堪,看着身前泰然自若的朋友,颤颤巍巍道,“少爷没有说让我起来……”
朋友冷笑一声,“你庆幸今天遇到的是少爷而不是夫人吧。毕竟,少爷虽然冷漠,但并不会为难我们……夫人就不一样了。”
他看向天空中的骄阳,心生向往,但他又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们,他叹了口气,“工作吧……做得越多,赚得越多。这是夫人的标准。”
男人看向朋友走向远处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紧握的剪刀,他低下头,专心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