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宽敞而安静，此刻仅有他们四人在，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
阮璇从容不迫地向前迈步，先是向分坐两张办公桌旁的两位校领导欠身致意，“孙校长、张主任。”
她声音平稳，目光最后落在侧立一旁的姜婧身上，点头道：“姜老师。”
姜婧轻声应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并不清楚孙校长和张主任为何突然喊阮璇过来，只知道昨天深夜校园贴吧上似乎闹出了风波，似乎还涉及到了二中的一名学生。
孙鹏从座椅上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阮璇同学，”孙鹏神色肃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想必你也清楚，昨晚的帖子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作为全校同学的学习楷模，用这种方式出风头实在不妥。”
老友吴向昶今早特意找到他，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女儿可能在某些小事上冒犯了他们英才的阮璇，希望阮璇能够宽容谅解，与吴茜惠和解。
吴向昶之所以选择找孙鹏，让孙鹏找一下阮璇，而非直接联系周蔚川，是因为他心里知道虽然阮璇的态度未必代表周蔚川的立场，但阮璇的态度绝对会影响周蔚川的决定。
不过孙鹏误解了老友的用意，将“委婉地表达宽容谅解”理解成了“训诫一下阮璇”，以为吴向昶是想让他给阮璇一个警告，这才有了方才那番严厉的说辞。
阮璇眉心微蹙，正欲开口质问孙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嗓音。
“孙校长。”
她回眸，看见周蔚川站在门口，神色淡然。
孙鹏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态度明显缓和了几分：“周蔚川同学，你怎么来了？”
周蔚川的来头孙鹏清楚，这少年根正苗红，听说未来的志向还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身后有周家的扶持，前途不可限量。
周蔚川目光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有些事，我想还是由我来和您说明更合适。”
孙鹏怔了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周蔚川视线掠过一旁的张主任和姜婧，孙鹏立刻会意，抬手示意：“你们先出去吧。”
待两人离开后，孙鹏又看向阮璇：“你也先出去。”
阮璇抬眸看向周蔚川，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这才转身离开办公室。临出门前，她唇瓣轻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楼梯。”
———她不会回教室，她在楼梯间等他。
走廊上，姜婧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阮璇，到底怎么回事？孙校长怎么会突然找你谈话？”
阮璇是英才高中近年来唯一有希望冲击高考状元的学生，向来是各科老师的心头宝，孙校长过去也对她格外关注，时常向她这个班主任询问她的学习情况。
可今天他的态度却突然急转直下，这让姜婧不由得担心阮璇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阮璇抿了抿唇，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刻意略去了她和周蔚川在一起的某些细节。姜婧听完眉头紧锁：“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孙校长怎么反倒质问起你来了？”
“算了，先回教室吧。”姜婧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等周蔚川出来再说吧。”
阮璇嗯了一声，“好的老师。”
七点半，早读课的下课铃声在走廊回，办公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周蔚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晨光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