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糙,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江宇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起伏的草浪,五颗星石在锦盒里微微发烫,其中水纹石的光芒最盛,映得马鞍上的星灯忽明忽暗。
“前面就是‘风蚀谷’,守石人说‘风纹石’藏在谷里的风蚀柱里,得等风沙停了才能取。”林小满展开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的红点,“但牧民说,这谷里的风从来没停过,最大的时候能把牛羊卷上天。”
北极狐群缩在马腹旁,领头的狐狸耳朵贴在地上,突然抬头嘶叫一声,耳朵上的星标闪成了红色。江宇立刻翻身下马,将锦盒塞进怀里,拔出弯刀——风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不是自然风声,是蚀星会的锁链。
“看来他们追得挺快。”江宇眯眼望向风蚀谷入口,十几个黑衣人正顺着谷壁往下滑,领头的人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甩着带倒刺的锁链,锁链末端缠着块发黑的蚀星石,“是蚀星会的‘猎风卫’,专门在风沙里作战。”
林小满将星灯挂在马鞍上,星石的光晕在她掌心流转:“他们的锁链沾了蚀星毒,被扫到就麻烦了!”
“别硬碰。”江宇示意她退到风蚀柱后,自己则踩着松动的碎石往谷内移动。风越来越狂,卷起的沙砾打在岩壁上噼啪作响,正好能掩护脚步声。他注意到谷顶的风蚀柱排列奇特,像某种星阵,而最粗的那根石柱顶端,隐约有银光闪烁——是风纹石。
青铜面具人显然也发现了目标,狞笑着挥锁链抽向风蚀柱:“江宇,把星石交出来,让你死得痛快点!”
锁链带着毒风扫来,江宇侧身躲进石柱阴影,锁链擦着柱身划过,火星溅起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手腕上的蛇形纹身——比镜湖的蓝衫青年更繁复,是蚀星会的核心成员。
“想要星石?自己来拿。”江宇故意扬声,同时将水纹石的光芒调亮,水光顺着风势漫开,在谷内折射出无数虚影,看起来像有十几个人在移动。
青铜面具人果然被虚影迷惑,指挥手下分散搜索。江宇趁机攀上石柱,指尖扣住石缝往上爬,风纹石的银光越来越近,锦盒里的星石开始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在上面!”有人发现了他,锁链立刻像毒蛇般缠了上来。江宇脚下一蹬,借力跃向更高的石柱,同时甩出弯刀,斩断了最下面的锁链,带毒的锁链坠下谷底,激起一片黄烟。
爬到最粗的石柱顶端,风纹石终于触手可及。这颗星石通体银白,表面刻着流动的风纹,被风吹得发出清越的响声,像在唱歌。江宇刚将它取下,身后的锁链突然缠上脚踝,带着巨力将他往下拽。
“抓住你了!”青铜面具人笑得狰狞,正用力收锁链。
江宇反手将风纹石塞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早已藏在石柱缝里的干草——那是他来时布置的引火物,混着草原特有的油脂草,遇风就燃。
“轰!”
火焰借着风力瞬间蹿高,浓烟裹着火星卷向黑衣人,他们怕火,更怕火星引燃身上的蚀星毒粉,慌忙后退。江宇趁机斩断脚踝上的锁链,翻身跳向谷壁的藤蔓,借力荡出风蚀谷。
林小满早已牵着马在谷外等候,北极狐群正围着几个落单的黑衣人撕咬,领头狐狸的爪子上沾着黑血,显然打赢了。
“快上马!”她将缰绳递过来,星灯在风中摇曳,“守石人说岭南的星石在榕树林,那里的守石人是个老药农,擅长用毒藤。”
江宇翻身上马,风纹石的清越响声与锦盒里的星石共鸣,第七颗星石归位,血脉里的共鸣更强烈了。他回头看风蚀谷,火焰已经蔓延开,青铜面具人的怒吼被风声吞没。
“蚀星会追得越来越紧了。”林小满策马跟上,笔记上的星石位置又划掉一个,“剩下四颗都在岭南,老药农说那里的‘藤纹石’‘雾纹石’‘花纹石’‘石纹石’是共生的,要一起取才行。”
江宇望着南方,那里的天际线被绿色覆盖,是岭南的榕树林。他摸了摸怀里的风纹石,石头在风里依旧轻响,像在催促。
“还有五天月圆。”他低声道,催动马匹加速,“来得及。”
草原的风还在呼啸,但江宇的心跳比风声更急。每多一颗星石,血脉里的力量就苏醒一分,江临的影子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二叔当年在蚀星会忍受的痛苦,此刻仿佛通过血脉传递过来,成了他的动力。
林小满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将星灯往他那边挪了挪,暖光落在他手背上。“别担心,老药农说了,他的毒藤能帮我们挡住追兵。”
江宇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前方的路。他知道,岭南的榕树林不会比漠北轻松,蚀星会的主力一定在那里等着。但他不怕。
因为怀里的星石越来越烫,像有团火在烧。
因为黑风坳的星种坪,离得越来越近了。
马蹄踏过草原与丘陵的交界线,绿色越来越浓。江宇勒住马,回头望了眼漠北的方向,风蚀谷的烟火还在,像个壮烈的句号。
下一站,岭南。
那里有最后四颗星石,有老药农的毒藤,有蚀星会的最终堵截,还有……即将圆满的星轨。
他策马前行,星灯的光芒刺破暮色,在通往岭南的路上,投下一道坚定的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