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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车厢里,手机屏幕那一行冰冷的白字,像一根针,扎在苏姚的视网膜上。

“一个‘学生’,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照片的像素不高,甚至有些模糊,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苏哲在那七秒内,眼中闪过的,属于天才的锋芒。那是一种洞悉一切、将万物解构为数据的眼神,与他平日里安静内敛的学生模样,判若两人。

对方不仅在监视他们,更在分析他们。

苏哲,已经被标记了。

车厢内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苏姚一言不发,拿过苏哲手里的手机,直接关机,然后将电池抠了出来。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姐?”苏哲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询问。

“我们被盯上了。”苏姚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对方很专业,而且……对你很感兴趣。”

她没有去看苏哲,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警告信息震动过的“大哥大”上,眼神冷得骇人。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场棋局,她可以输,但苏哲绝不能成为对方的棋子或目标。

“霍启东。”她用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电话,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从容,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动用一切资源,把江家在京城的所有据点、所有核心人员,给我挖出来。我要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分钟的动向。”

“明白。”霍启东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杀意,没有多问一个字。

挂断电话,苏姚才转向苏哲,声音放缓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任何地方,任何时间。”

苏哲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束缚的不快。他只是拿起那块擦拭干净的软布,将那支针管笔重新包好,放回内袋。仿佛对他而言,只要姐姐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回到公寓,苏-姚一夜未眠。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沉睡的城市。京城的夜,灯火如织,织成一张看不见边际的网。而她和苏哲,就是这张网上,被猎人盯住的猎物。

江家……

这个在爷爷笔记里一闪而过的名字,如今像一座阴沉的大山,压在了心头。他们不仅知道林家的秘密,甚至可能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他们行事狠辣,毫不犹豫地对霍启东的人下手,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而那张照片,那句评语,更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在告诉苏姚,你的软肋,在我们手里。

天色微明,一夜未睡的苏姚眼中不见疲惫,反而清明得吓人。她换上一身干练的米色套裙,化了淡妆,将所有情绪都掩盖在精致得体的妆容之下。

她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再去兰园。她去了京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顶级私人会所,名叫“一园”。

这里是爷爷生前在京城常来的地方,也是她母亲年少时留下过许多回忆的所在。会所的经理福伯,是看着她母亲长大的老人。

“大小姐,您来了。”福伯穿着一身熨帖的唐装,恭敬地将她迎进一间雅致的清静茶室,“还是老样子,碧螺春?”

“谢谢福伯。”苏姚坐下,看着窗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苏式园林,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福伯端上茶,却没有立刻退下。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双手递了过来。

“大小t姐,昨天有位姓钟的先生过来,让我把这个交给您。他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苏姚接过信笺,入手是质感很好的宣纸。她打开,里面只有一行毛笔写的小楷,字迹风骨内敛。

“今晚七点,后海银锭桥,有故人之后,等候大小姐。”

没有落款,只有一个用朱砂印泥盖上的,小小的印章。

印章的图案,是一个由直线和圆弧构成的复杂符号,风格与那块石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苏姚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不是江家的手笔。江家的风格,是带着血腥味的威胁,而不是这种透着旧时代风骨的邀约。

故人之后……

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爷爷葬礼上,站在人群最后,沉默地鞠了一躬,又悄然离去的中年男人。

她抬起头,看向福伯:“这位钟先生,长什么样子?”

福伯回忆了一下:“大概四五十岁,中等身材,人很普通,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但那双眼睛,很有神。”

就是他。

苏姚将信笺收好,心中已有了决断。

“福伯,帮我准备车,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大小d姐,要不要多带几个人?”福伯有些不放心地问。这几日京城里的风声,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苏姚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对方既然指明了是“等候大小姐”,带再多的人,也只是示弱。这更像是一场来自“自己人”的,身份的确认。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后海的酒吧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倒映在结着薄冰的水面上,光怪陆离。苏姚没有让车子开进去,在路口便下了车,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穿过喧闹的酒吧区,便是相对清静的银锭桥。

桥上游人不多,三三两两。桥头,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正围着一盘象棋杀得难解难分。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就站在棋局旁,背着手,安静地看着。

他的背影很普通,就像京城里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市民。

苏-姚走到他身后,没有开口。

直到棋盘上,红方一招“海底捞月”,绝杀黑帅,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惋?的叹息。

那个男人才像是刚从棋局中回过神,他转过身,看到了苏姚。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带着一种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审视。他上下打量了苏姚一番,然后,对着她,微微躬身。

“大小姐。”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普通,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我叫钟伯庸,您可以叫我忠叔。”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我是林家的家臣,也是守护者一脉。老爷……就是您的外公,临终前,将守护林家血脉和秘密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家臣,守护者。

这两个几乎只存在于旧时代小说里的词汇,从他口中说出,却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苏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终于触碰到了林家真正的核心,那个隐藏在所有迷雾之后的,忠诚的守望者。

忠叔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直直地看向苏姚的眼睛。

“您在兰园的举动,我们都看在眼里。”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陈敬德,是您下的一步棋?”

夜风吹过银锭桥,带着后海冰面的寒意。

忠叔的问题,像一枚钉子,精准地钉在了苏姚所有谋划的核心。这不是试探,而是质问。一个守护者,对自己所守护家族的继承人,能力与品性的考核。

苏姚没有回答。

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言语的辩解都显得苍白。她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明。

她抬起手,解下了手腕上一直戴着的一串手链。那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只是一串由十八颗大小匀称的黑珍珠串成,链扣是一个小小的,用白金打造的“秋”字。

这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她将手链递到忠叔面前,灯光下,黑珍珠泛着温润幽深的光泽。

“这个,您认识吗?”

忠叔的目光落在手链上,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瞬间僵住了。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激动,追忆,以及一种深切的悲恸,在他脸上交织闪过。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出来,却又不敢触碰,仿佛那是一件承载了千钧之重的圣物。

“这是……这是若兰小姐的‘星河’……”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哽咽,“林家大小姐,林若兰,当年亲手设计,找南洋最好的匠人打磨的。后来……后来她把这个,给了晚秋小姐……”

若兰,是苏姚外婆的名字。

晚秋,是她母亲的名字,苏晚秋。

忠叔的目光从手链上移开,重新落在苏姚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审视和锐利都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长辈看待晚辈的,混杂着欣慰与心疼的复杂情感。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叹尽了半生的风霜。他再次对苏姚深深一躬,这一次,是心悦诚服的,家臣对主人的礼节。

“大小姐,是我们唐突了。”他的态度彻底软化下来,“您继承了晚秋小姐的智慧,也继承了她的风骨。”

苏姚将手链重新戴回手腕,黑珍珠的微凉触感让她纷乱的心安定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忠叔,轻声问:“我母亲……她知道这些事吗?”

忠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晚秋小姐是林家最想保护的人。老爷和若兰小姐,穷尽一生,都希望她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喜乐,远离这一切纷争。所以,关于林家真正的秘密,她一概不知。她只以为,我们是林家远房的亲戚。”

苏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原来,母亲那看似无忧无虑的一生,背后是整个家族用沉默和牺牲筑起的一道防火墙。而自己,却亲手推开了那扇门,走进了这片风暴之中。

“那些短信和照片,是你们发的?”苏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短信是我们发的。”忠叔点头承认,“我们需要确认您的身份和决心。但照片,不是。”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大小姐,事情远比您想象的要复杂。在您之前,已经有人在窥伺林家的秘密。一股来自海外的势力,他们背景很深,行事狠辣。他们称林家的东西为——‘神之遗产’。”

神之遗产。

这个词,让苏姚的瞳孔猛地一缩。它与霍启东查到的“江家”,完美地对应上了。

“是江家。”苏姚说。

忠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看来大小姐已经查到了。没错,就是江家。六十年前,他们与林家斗得两败俱伤,最后被赶出京城,远遁海外。没想到,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又回来了。”

“兰园花园里翻动的泥土,是你们留下的?”苏姚又问。

“是。”忠叔毫不避讳,“江家的人比我们先到一步,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探测设备,在寻找石碑。我们的人随后赶到,抹去了他们大部分痕迹,也留下了我们自己的记号,就是为了提醒您,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原来如此。苏哲看到的,是两拨人马先后留下的痕迹。

“那张照片……”

“是江家拍的。”忠叔的语气变得凝重,“他们不仅在监视兰园,更是在监视您。他们发现了苏哲少爷的与众不同,所以发来那张照片,既是警告,也是一种炫耀。他们在告诉您,您的软肋,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忠叔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苏姚心中最深的恐惧。

“他们为什么会对钱卫国下手?”苏姚的声音冷了下来。

“因为您去见过他。”忠叔的回答,让苏姚心头一震,“您和钱卫国的会面,惊动了他们。江家行事,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他们不知道您从钱卫国那里得到了什么,所以他们用最直接的办法,让所有知情人都闭嘴。霍先生派去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姚握着桥栏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她,是她的行为,间接导致了霍启东手下的失联。这份自责,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大小姐,您不必自责。”忠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与江家对上,是迟早的事。您只是让这场棋局,提前开始了而已。”

他看着苏姚,眼神郑重:“我们守护者一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林家的血脉,以及那个秘密。从今天起,您和苏哲少爷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你们有多少人?”苏姚问。

“不多,但足够了。”忠叔的回答很模糊,却透着强大的自信,“我们是影子,散布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我们是司机,是厨师,是门口的保安,是您身边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路人。江家在明,我们在暗。这是我们的优势。”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物件,递给苏姚。

“这是紧急联络器。遇到任何危险,捏碎它,我们的人会在三分钟内赶到。另外,”他又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一个地址,我们在城里的一个安全屋,绝对隐秘。以后有任何紧急情况,您可以通过那里联系我们。”

苏姚接过东西,那冰冷的金属质感,让她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琉璃心’和石碑上的符号,到底是什么?”她问出了最终极的问题。

忠叔沉默了片-那。

“大小姐,恕我不能说。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守护者的铁律。这个秘密,只能由林家的血脉,亲手去揭开。我们能做的,是为您扫清障碍,确保您能安全地站在那扇门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海深沉的夜色。

“江家已经出招了。钱卫国那里,您暂时不要再接触,他身边现在全是对方的眼线。您再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明白了。”苏姚点头。

“大小姐,保重。”忠叔再次对她一躬身,然后转身,融入了桥上稀疏的人流,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姚一个人站在桥上,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守护者,江家,神之遗产……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孤独的寻秘者,变成了一场横跨半个世纪恩怨的棋局主角。棋盘上,黑白分明,杀机四伏。

她拿出那只被她抠掉电池的“大哥大”,重新装好,开机。她必须立刻通知霍启东,暂停对钱卫国的一切行动,并且,将守护者的存在告诉他。他们需要重新评估局势,制定新的计划。

然而,手机刚刚开机,还没等她拨号,屏幕就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霍启东的加密号码。

苏姚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霍启东冷静沉稳的声音,而是一阵急促的、压抑的喘息。

“苏姚……”霍启东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一种混杂着愤怒、疲惫和极度焦灼的沙哑,“出事了。”

苏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派去疗养院附近布控的人,失联了。”

“失联了。”

霍启东的三个字,通过电流传来,像三颗冰冷的子弹,射穿了后海冬夜的宁静。

苏姚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石桥栏杆。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越是危急的时刻,她的大脑就越是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运转。

“最后一次联络,是三小时前。”霍启-东的声音里,压抑着一股即将爆发的怒火,“我派去的是一组三人,都是我手下最顶尖的特勤,负责在外围监视钱卫国的疗养院,排查可疑人员。三小时前,他们报告一切正常。半小时前,到了预定的安全汇报时间,他们没有回应。我启动了紧急预案,派了第二组人过去,现在……什么都没找到。”

“什么都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车还在,停在预定监控点。车里没人,所有的设备都处于关闭状态。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三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姚闭上了眼睛。

这比发现尸体更可怕。

江家的手段,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绝对力量的傲慢。他们不是在杀人,他们是在“清除”障碍。

“现场有留下什么吗?”

“有。”霍启东的声音沉了下去,“在驾驶座的头枕上,有人用刀,刻了一个字。”

“什么字?”

“江。”

一个字,就是一份战书。

嚣张,狂妄,毫不掩饰。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向苏姚和霍启东宣告,这场游戏,他们说了算。

“苏姚,对方的实力,超出了我们的预估。”霍启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能在那种环境下,无声无息地带走我三个顶级特勤,这不是普通的商业对手能做到的。他们有准军事级别的行动能力。”

“我知道。”苏姚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寒霜,“我刚见过林家的‘守护者’。”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姚用最简练的语言,将与忠叔的会面,关于守护者、江家、神之遗产,以及钱卫国被监控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霍启东。

听完之后,霍启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江家……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他的声音里,杀意和恍然交织,“这么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我们以为是在解一个历史的谜题,实际上,是闯进了一个持续了六十年的战场。”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苏-姚打断了他,“我们的人,必须救回来。”

“很难。”霍启东的声音很沉重,“江家既然动手,就不会留下活口。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想从我的人嘴里,撬出关于你的信息。一旦问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姚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那些素未谋面的特勤,是因为她的计划而陷入险境。这份责任,她无法推卸。

“霍启东,听着。”苏姚的语气不容置疑,“第一,立刻收缩所有在京城的外围人员,全部转入静默状态。江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不能再有任何损失。”

“第二,动用你所有的海外关系,给我查江家。我要知道他们这次回来的负责人是谁,他们的组织架构,他们的资金来源,他们在海外的没一个仇家。把他们的底裤都给我扒出来!”

“第三,”她顿了-那,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那张写着地址纸纸条,“我会启用新的联络方式。从现在开始,放弃我之之前所有的联络渠道。”

“你要做什么?”霍启东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想下棋,我就陪他们下。”苏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但棋盘和规则,得由我来定。”

挂断电话,苏姚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桥上,任由寒风吹拂。后海的喧嚣,仿佛离她很远。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盘已经见了血的棋局。

江家的行为,看似狂妄,实则暴露了他们的急躁。他们急于找到“神之遗产”,所以不惜动用暴力手段,清除一切潜在的障碍和竞争者。

而这种急躁,就是他们的破绽。

苏姚拿出忠叔给的那个金属联络器,在手里掂了掂。她没有捏碎它。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守护者是她的底牌,但她不能完全依赖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从来不是苏姚的风格。她需要一把属于自己的,能插入敌人心脏的刀。

她叫的车子,已经在桥头等候。

上车后,她没有报公寓的地址,而是说出了忠叔给的那个安全屋的地址——一个位于京城老胡同里的,毫不起眼的门牌号。

车子穿过繁华的街区,驶入灯光昏暗的胡同。两旁的灰色砖墙,在车灯的照射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里,才是京城真正的里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车子在胡同口停下,苏姚付了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她找到了那个门牌号。一扇不起眼的朱红色小门,门上没有挂任何标识,只有两个已经褪色的,小小的铜门环。

她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

大约一分钟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粗布对襟衫,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看了苏姚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

苏姚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收拾得干净利落。院子里种着一棵槐树,虽然是冬天,但枝干遒劲,看得出年头不短。

正对着大门的,是北屋。屋里亮着灯。

苏姚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八仙桌旁,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拆解开来的长枪。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那是一张年轻,却写满了故事的脸。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凶悍。但他的眼神,却像狼一样,冷静,专注。

“大小姐。”他放下手里的零件,站起身,对苏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你是?”

“阿武。”他言简意赅,“忠叔让我在这里等您。他说,您很快就会来。”

苏姚环顾四周。这间屋子,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一种随时准备战斗的利落感。墙上挂着地图,桌上放着电台,角落里甚至有一个伪装成柜子的武器架。

这里不是安全屋,这是一个前线指挥所。

“我需要人手。”苏-姚直接开口,“不是保镖,不是影子。是能干脏活,能把江家伸出来的爪子,一只一只剁掉的人。”

阿武看着她,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

“忠叔早就料到了。”他走到墙边,拉开一幅山水画,后面露出了一个保险柜。他输入密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苏姚。

“这里面,是我们在京城能动用的全部‘利刃’。一共十二个人,每一个,手上都沾过血。他们现在听您调遣。”

苏姚接过纸袋,打开。

里面不是人员名单,而是十二个代号,以及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爆破,渗透,情报,狙击……每一个词,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这才是守护者真正的力量。不是温和的忠叔,不是遍布城市的眼线,而是这十二把藏在鞘中的,随时可以出鞘杀人的刀。

“还不够。”苏-姚将纸袋合上,“江家抓了我的人。我要救他们出来,或者……给他们报仇。”

阿武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大小姐,霍先生的人,我们查过了。他们最后失联的信号,是在西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当我们的人靠近时,发现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江家,在等您自投罗网。”

“他们在等我,我就去。”苏姚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不是现在。”

她走到那张地图前,目光落在西郊那片区域。

“阿武,给我准备一样东西。”

“您说。”

“一套燕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的证件,以及一份关于‘兰园建筑群历史变迁研究’的课题申请报告。我要以官方的,合法的,最无可挑剔的身份,再次走进兰园。”

阿武愣住了。他以为苏姚会让他准备武器,策划一场突袭。他没想到,她要的,竟然是这个。

“大小姐,这个时候去兰园……是不是太危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姚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兰园旁边,那家钱卫国所在的疗养院的位置上。

“江家以为,我会去劫狱,会去他们的陷阱里送死。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会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回到棋盘的中心。”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兰园的位置。

“他们想玩阴的,我就跟他们玩阳的。他们不是想知道林家留下了什么吗?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一点一点,把这个秘密,挖出来。”

阿武看着苏姚的侧脸,看着她眼中那份疯狂而冷静的火焰,他忽然明白了忠叔那句话的含义。

这位大小姐,继承的不仅仅是晚秋小姐的风骨。

她还继承了林家老爷子,当年在京城搅动风云时,那份敢与天下为敌的,枭雄本色。

窗外,胡同里传来几声犬吠。

新一轮的牌局,已经开始洗牌。

而苏姚,已经准备好,扔出自己的第一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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