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冰无视许泽仁的嘲讽,死死咬着牙将渗血的肩头抵在礁石上,任凭冰冷的海水灌进伤口,指尖依旧在礁石的纹路里飞快演算。他的视线因失血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精准捕捉到玄晶每一次光芒流转的间隔,那些看似无序的明暗变化,在他眼里都是可被测算的规律:“袁姐姐!我算透了!”
他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兵刃碰撞声,带着压抑的激动,在海底秘境中格外清晰:“玄晶的能量波动周期是三十息,每到周期末尾,会有0.2秒的衰弱期——那是阵眼最薄弱的破绽!许泽仁的剑招完全依附玄晶的能量,光强则剑速陡增,光弱则招式迟滞,这就是他最致命的漏洞!”
袁建琪闻言,强撑着手臂的剧痛握紧巡海杖,眼神重新凝聚起锋芒。她故意将杖头指向玄晶,做出要劈砍晶石的架势,果不其然,许泽仁瞬间暴喝:“敢动玄晶,我杀了你!”话音未落,他提剑直刺,玄晶的蓝光骤然炽盛,剑速比之前快了近一倍,银锋擦着袁建琪的耳畔划过,带起的气流刮得她脸颊生疼。
袁建琪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玄晶的光芒,直到那抹蓝光微微黯淡的刹那,她猛地侧身,巡海杖如闪电般砸在许泽仁的剑脊上。“铛!”一声震耳的脆响,许泽仁只觉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袁建琪:“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招会慢下来?”
“是数据。”袁建琪的声音冷静得像礁石下的深流,“万物皆有规律,哪怕是你的执念,也藏在玄晶的能量轨迹里。你以为权柄能打破一切,可终究逃不过海的规矩,逃不过精准的测算。”
“雕虫小技!”许泽仁怒不可遏,挥手示意身后的船员全力合围,“今日就算耗光所有弟兄的性命,我也要拿到玄晶!”船员们如疯魔般扑来,兵刃的寒光在蓝光中交织成网,念海强撑着起身,与姚龙背靠背抵挡,少年的巡海刀劈砍间已带了几分狠厉,却依旧难敌数人的围攻,腰间又添一道新伤,鲜血混着海水,在他身侧晕开一片暗红。
姚龙的龙焰虽能逼退数人,却因玄晶的压制威力大减,龙鳞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血淌进海水,竟被玄晶的红光贪婪地吸附。它嘶吼着甩动龙尾,扫飞两名船员,却被第三人的长矛刺中腹侧,疼得蜷缩在地,只能用龙爪护住念海,勉强拖延时间。
袁建琪和王一冰很快被冲散,她的巡海杖死死缠住两名船员的弯刀,却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偷袭,一拳狠狠砸在她的腰腹。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踉跄着撞在礁石上,后背的皮肤被棱角划破,火辣辣的疼。王一冰见她遇险,顾不上演算,抄起测算用的桃木尺便冲了过去,尺身精准地撞在偷袭者的手腕穴位上,那人吃痛松手,弯刀坠入深海,发出沉闷的声响。
“袁姐姐,按我报的坐标走!”王一冰护在她身前,快速报出一组组避开围攻的路径,“左移1.5米,后撤0.8米,那里是礁石的死角,暂时安全!”这些数字是他早已测算好的秘境地形,精准到分毫,袁建琪依着数字移动,竟真的避开了数人的合围,她晃响巡海杖的铜铃,清越的铃声让玄晶的蓝光微微震颤,也让几名船员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许泽仁察觉不对,深知王一冰的测算会成为最大阻碍,他挥剑朝着王一冰直刺而去,剑锋带着必杀的狠戾:“你的数字再准,也挡不住我的剑!”王一冰躲闪不及,肩头被剑锋划开一道深痕,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他的衣衫,可他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演算纸页,哪怕声音因疼痛发颤,却依旧字字清晰:“我的数字,护得住烬海的晨潮暮汐,护得住码头的烟火人间,护得住她,自然也护得住我自己!”
海底的争斗已到了白热化,玄晶的光芒越发诡异,裂海阵的嗡鸣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秘境的礁石大面积松动,巨大的石块不断坠落,砸在海面发出轰然巨响。袁建琪看着身边浑身是伤的同伴,看着执迷不悟的许泽仁,心头的决绝一点点凝聚:“王哥哥,算准玄晶与阵眼的绑定节点,我们联手,既破了这蛊惑,也破了他的执念!哪怕拼尽所有,也要守住这片海!”
王一冰重重点头,指尖在礁石上飞速刻下新的演算轨迹,血珠落在数字上,却让那些线条越发清晰:“袁姐姐,玄晶与阵眼的绑定节点在晶石底部偏左2.7厘米处,只有用巡海杖精准撞击这个位置,才能暂时切断玄晶对许泽仁的蛊惑!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动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