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的话,李春花白了朱有粮一眼:“你就知道莽,真闹起来,还不是麻烦。”
朱有粮挠挠头,想了想说:“要不先吓唬吓唬他,就说咱上头有人,让他乖乖闭嘴滚蛋。”
“大哥,你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要我说啊,咱们就都防着点,然后跟大侄儿说说,教到这个月底,就直接结账让他走人。”
朱有田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朱有粮的想法,要是就因为这个将人赶走,指定会回去一直想着这事儿。
“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吃,不经意间把这药珍惜,之后也买不起了说出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朱有粮一听朱有田这话,眉头一皱,嘀咕道:“你说的这叫啥话,还大大方方吃,让他知道这药确实好,不是更惦记了?”
朱有田摆摆手,解释道:“大哥,你听我说完,咱就装作不知道,把这药吃完就没了抖搂出来,让他觉得就算惦记也没辙,咱吃完就没了,等月底直接结账让他走人,他能咋地?”
李春花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老二这主意听着还行,总比直接赶走,打草惊蛇强,要是真把他逼急了,到处乱说,指不定惹出啥麻烦。”
朱有粮也觉得有点道理,嘟囔着:“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先稳住这孙子,等月底再打发他滚蛋。”
第二日,朱有粮便先将这事告诉了朱恒。
朱恒点点头,说道:“爹,二叔想的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我也没想到这郑先生竟然是这种人,这个月底结束也快要准备春耕了,到时候我就用这个借口让他走人!”
朱有粮哼了一声,骂道:“这孙子,看着人模狗样,一肚子坏水,真没想到读书人还这么多心眼子。”
“春耕忙起来,确实也用不着他了,到时候就说家里顾不上,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朱恒笑了笑,招手让朱有粮凑近,又从怀里拿出一瓶来。
“恒儿,这又是药丸子?”
朱有粮眼睛瞪大,满脸疑惑的看着那瓶子。
朱恒神秘兮兮的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道:“爹,这哪是什么药丸子,这里头是怪味丸子!可以好好给那郑先生整治一番。”
朱有粮一愣,满脸疑惑:“怪味丸子?啥玩意儿?能有啥用?”
朱恒笑着解释道:“爹,你想啊,那郑先生贼心不死,就想着偷咱药丸子,咱就将计就计,把这怪味丸子放一个显眼的地方,故意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等他偷了吃下去,有他好果子吃的!”
朱有粮听明白了,忍不住乐了:“这招好!就得这么治治这孙子,让他知道咱朱家不是好惹的,可这怪味丸子啥味儿啊,能把他整成啥样?”
朱恒挠挠头,比划着说:“爹,我在这丸子里加了好些怪东西,又辣又苦又酸又咸,还带股子臭烘烘的味儿,他要是一口咬下去,保管那滋味儿终身难忘,嘴里能难受好几天。”
“噗!”
朱有粮听着朱恒的话,就直咧嘴,这东西得啥味儿啊,还臭烘烘,想想就难以下咽。
要是这郑先生真的手脚不干净,吃了这玩意,怕是真要唇齿留臭了。
朱有粮想到这里,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行啊,恒儿,就这么干!咱把这丸子放他能瞧见的地方,他肯定忍不住下手,等他吃了,就算知道是咱故意整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家众人表面上一切照旧。
郑先生却像是屁股里夹了苍耳一样,急得不行,想着法儿的想打听消息。
而朱家众人都知道了计划,这下子朱凤的嘴也松了,特意把家里想好的说辞给倒了出来。
朱凤呢,心里憋着坏,瞅准个机会,故意在郑先生能听到的地方,跟小豆子唠嗑,其他朱家人一看情况,默契的去离着远的地方忙自己的事情,注意力却还都放在这边。
“小豆子,你说神医的脾气怎么都那么怪呀。”
郑先生一听小豆子的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小豆子配合道:“嗯?怎么了?”
“哎,我堂哥好不容易求来的药,就那么一瓶子,还特别贵,关键是那药拿回来还得自己磨粉做,真是太奇怪了。”朱凤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小豆子心领神会,继续问道:“啊?就一瓶啊,那吃完咋办?”
朱凤撇嘴,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能咋办?吃完就没啦!听说那老神医住得老远,在深山里头,找他看病的人都得排到明年去咯!咱这一瓶,还是看在我哥诚心,又送了好些山货,人家才给的。”
郑先生在一旁假装整理书,耳朵却竖得像兔子一样,把朱凤的话听得一字不漏。
郑先生心里头骂骂咧咧。
“一群土包子,这么好的药,自己吃也不分给我这教书的,我天天辛辛苦苦教你们识字,就落得这么个下场?给你们这些泥腿子吃,简直就是糟蹋好东西!”
他眼珠子一转,盘算起来:反正就一瓶,等他们吃完了,这方子不就断了?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偷来吃了,总好过被这些庄户人吃了浪费。
在郑先生心里,自己就算再落魄,赚的银子再少,那阶级也是比朱家强的。
大梁层级分别是士农工商,在郑先生心里,自己可是妥妥的士阶层,穷死的士也是士,就是比农工商强!
因而这老货可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朱家,不过是做点小生意,小打小闹的泥腿子罢了,要不是没机会对朱秀秀下手,这整个朱家以后都可能是他的!
郑先生目光阴鸷,连年不中已经让他愈发偏执了,现在眼看着药丸子都快被吃没了,急得这老货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朱家众人将郑先生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朱有粮收到屋里的信号,特意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大大咧咧的在门口演了场戏,冲进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