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把一军训练场的铁门甩在身后，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扯掉沾着泥点的外套，往沙滩上一躺，盯着天上的海鸥发呆。平等院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还在脑子里打转，还有入江塞给他的那张纸条——德川的左膝旧伤？这U17简直像盘棋，每个人都藏着掖着。
“哟，小不点的表哥居然在摸鱼？”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快斗睁眼就看到一双踩在沙滩上的光脚，往上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再往上——越前龙雅正叼着根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你怎么在这？”快斗坐起来，拍掉沙子，“不去陪你那宝贝弟弟，跑来看我笑话？”
龙雅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胳膊往快斗肩上一搭：“龙马那小子正在跟机器人较劲，无聊得很。倒是你，被平等院揍哭了？”他伸手戳了戳快斗胳膊上的擦伤，“啧，下手挺狠。”
“彼此彼此，”快斗拍开他的手，挑眉反击，“听说某人在美洲联赛输了球，被组委会禁赛三个月？”
龙雅突然笑出声，从背包里掏出个网球：“嘴皮子倒是比球技厉害。敢不敢打场野球？输的人请喝啤酒。”
“谁怕谁。”快斗接过硬邦邦的网球，指节捏得发白，“不过得按我的规矩来——用可乐瓶当球网，出界算输，不准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
【系统：建议直接用黑洞把他拍子里的线抽出来，省得浪费时间。顺便提醒你，龙雅的海盗发球转速比德川的领域还邪门，别阴沟里翻船。】
“要你多嘴。”快斗在心里回怼，已经脱掉运动鞋踩进沙里，脚趾蜷缩着感受颗粒的摩擦——这种不平整的场地，最能暴露基本功。
龙雅把两个可乐瓶埋在沙里，扯了根海带当球网，动作随性得像在过家家。“准备好了？”他抛起球，手腕轻抖就是一记发球。网球带着海风的旋转冲过来，快斗盯着球上的盐粒，在它即将落地的瞬间侧身，用球拍边缘轻轻一挑。
“哟，反应不错。”龙雅吹了声口哨，下一球故意往快斗脚踝的凹陷处打——那里的沙子松软，容易打滑。
快斗却像脚底长了吸盘，瞬步启动时带起的沙粒在空中划出弧线，回球擦着可乐瓶飞过。“承让。”他笑得痞气，脚趾在沙里碾出浅坑，“看来美洲的阳光没把你的技术晒退化。”
龙雅突然正经起来，发球的力道沉了三分：“南次郎那老头让我带话——‘别被规则绑住’。”
快斗的球拍猛地一震，球差点脱手。他抬头时，龙雅正用赤脚把球勾回来，脚弓的弧度像新月：“你那招‘黑洞’太死板了，像被框在笼子里的老虎。”
“总比某些人打游击强。”快斗嘴上反击，心里却咯噔一下。刚才回球时，他确实下意识想启动黑洞，被龙雅一句话点醒——这野球场根本不需要什么绝对防御，顺着风势借力打力才是王道。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回合，沙地上踩出密密麻麻的脚印。龙雅的海盗发球越来越刁钻，时而贴着地面滑过来，时而带着海风突然下坠，快斗的动态视力快跟不上节奏，只能靠脚感预判落点。
“喂，你这招叫什么？”快斗喘着气抹汗，沙子混着汗水流进眼睛，“看着像偷了海风的力道。”
“秘密。”龙雅笑得得意，突然把球往海里扔，“捡回来就教你。”
快斗骂了句“幼稚”，还是踩着水追过去。海浪卷着球往深海退，他扑过去捞住时，浪花刚好漫过腰腹。回头就看到龙雅正对着两个金发老外比中指，对方举着相机，嘴里嚷嚷着“亚洲猴子打不好网球”。
“这俩傻缺哪儿来的？”快斗把球揣进裤兜，湿淋淋地往回走，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线条。
“不知道，”龙雅活动着手腕，骨节咔咔作响，“从刚才就一直在那拍，说要拍个‘东方人网球笑话集锦’。”
老外听到动静转过头，其中一个高个子用蹩脚的日语喊：“你们打得太烂了！像小孩子过家家！”
快斗突然笑了，拽住正要冲上去的龙雅：“跟他们赌一把？”
“赌什么？”龙雅挑眉。
“输的人裸奔绕沙滩三圈，”快斗扯掉湿透的t恤，露出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赢的人……可以用我的俱乐部场地练球，随便用多久。”
老外对视一眼，嗤笑道：“就凭你们？我们可是佛罗里达大学的校队成员！”
“那就试试。”快斗把网球抛起来又接住，笑容里带着痞气，“规矩照旧——可乐瓶当网，出界算输，不准喊裁判，全凭自觉。”
【系统：你疯了？这俩老外的发球时速至少190，你现在连球拍都没拿稳！建议立刻认怂，不然等会儿裸奔的就是你。】
“闭嘴，”快斗活动着脚踝，感受沙粒的流动，“野球局的规矩就是没规矩，懂个屁。”
龙雅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等会儿我发内角，你负责网前截击，用你那破瞬步。”
“你怎么知道我会瞬步？”
“南次郎的相册里有你小时候跌跌撞撞的照片。”龙雅笑得不怀好意，抛起球就发。
海盗发球带着海腥味冲过去，高个子老外刚摆出接球姿势，球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弯，擦着他的耳朵飞进沙里。“15-0！”龙雅吹了声口哨。
快斗差点笑出声——这哪是发球，分明是故意往人脸上招呼。他往网前挪了挪，脚趾抠住沙地，等着下一球。
老外的回球又快又狠，带着强烈的上旋。快斗盯着球影，在它即将跃过“海带网”的瞬间启动瞬步，球拍像长了眼睛似的，轻轻一碰就让球落回对方场地的死角。
“30-0！”
高个子急了，发球直接冲着快斗的膝盖来。快斗早有准备，借着沙子的缓冲往后一仰，同时手腕翻转，网球贴着地面滑过去，在老外脚边弹了三下才停下。
“40-0！”龙雅已经开始数拍子了。
最后一球，老外想耍花样，故意把球往海里打。快斗眼疾手快，踩着水冲出去，在浪头里把球捞回来，用尽全力往回抽——这球根本没瞄准场地，直奔那台摄像机而去。
“咔嚓”一声，相机镜头被砸得粉碎。
“Game set！”快斗冲老外摊手，笑得人畜无害，“愿赌服输，赶紧脱吧。”
老外脸涨成猪肝色，骂骂咧咧地就要动手，被龙雅一个眼神吓退。“滚。”龙雅捡起地上的空酒瓶，语气冷得像冰，“再废话就把你们扔去喂鲨鱼。”
两人夹着尾巴跑了，快斗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威慑力可以啊，比平等院那套好用多了。”
“那是，”龙雅踢飞一个贝壳，“跟我组队打双打怎么样？去美国，赢了奖金全归你，输了算我的。”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海盗发球·完美级”+ 龙雅的“流浪球拍”。顺便说句，这球拍全球限量3支，比你那堆豪车值钱多了——虽然到你手里也是用来撩妹的。】
快斗摸着突然出现在背包里的球拍，木质握把还带着龙雅的体温。“你认真的？”
“骗你有糖吃？”龙雅往海里扔了块石头，“南次郎那老头说了，你小子的黑洞缺股野劲，跟我混半年就能开窍。”
快斗盯着海浪发了会儿呆，突然笑了：“行啊，不过得等我把U17这摊破事解决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球拍，“这玩意儿可别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龙雅站起身拍掉沙子，临走时塞给他一张照片——是南次郎年轻时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背面写着“U17有内鬼，小心数据被偷”。
快斗捏着照片，海风突然变得有点冷。内鬼？数据？难道和德川的异次元领域有关？
“走了。”龙雅已经走远了，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龙马那小子要是知道我教你发球，估计得气哭。”
快斗对着他的背影喊：“记得给我留瓶啤酒！”
沙滩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海浪冲上来又退下去，把刚才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仿佛那场野球局从未发生过。
【系统：提醒你，内鬼说不定就是入江那家伙，笑得跟狐狸似的。不过以你的智商，被卖了估计还得帮人数钱。】
“总比某些只会敲键盘的强。”快斗把照片塞进裤兜，往训练营的方向走。湿衣服贴在身上有点冷，但心里却烧着一团火——平等院，德川，神秘的内鬼……这盘棋，他接了。
路过小卖部时，他买了三罐冰镇啤酒，往一军训练场的方向瞥了一眼。灯光下，平等院的身影还在球场上晃动，像尊不知疲倦的雕像。
“等着吧，”快斗拉开拉环，啤酒沫溅在手上，“迟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野路子。”
海风卷着啤酒的泡沫飘向远方，快斗的脚印在沙滩上一路延伸，深一脚浅一脚，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