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识字会如此之难?”
岳不群自问自答道:“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旧字笔画繁复,形近字多,难以辨认书写!”
“若将文字简化,使其易学易认,诸位再思考一下,孩童启蒙识字,是不是可以节省许多光阴?”
工部尚书李鐩闻言心中一动,出列道:“启禀帝君、陛下。若文字果真能大幅简化,臣以为,孩童识字之速,至少可快上一倍!以往三年蒙学,或许一年半载便可完成!”
“李侍郎所言不差。”
岳不群赞许地点头:“此乃第一大好处:降低门槛,利教利学!”
“龙教宗旨,教化世人,启迪心智。然民智不开,一切皆是空谈!简化文字,让更多寒门子弟、农家儿女,能更快地识字明理,此乃教化之基!”
“试想,天下百姓,若十之八九皆能读会写,新政律法,他们自己能看懂;农桑新技术,他们自己能学习;朝廷政令,可直达闾里。这带来的变化,将是翻天覆地!”
岳不群手一挥,半空中立刻凝聚出几个文字:“诸位请看,这些简化新字,是否更易辨认书写?若蒙童皆学此等字,效率如何?”
“‘衆’字,简化为‘众’,三人为众,直观易记。”
“‘尘’字,简化为‘尘’,小土为尘,通俗易懂。”
“‘礼’字,简化为‘礼’,保留核心,去其繁缛。”
看到岳不群举的这些案例之后,文武百官均是暗暗点头。
尤其是那些出身寒微、深知求学艰难的官员,以及天生不爱习文的武将,还有史载“爱动厌静”的朱厚照,更是深以为然。
他们心中均想,这帝君所书写的简易新字,确实能够降低识字难度,提高识字效率。若我小时候就有这新字,我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这时,太仆寺少卿杨一清出列,提出另一个担忧:“帝君高瞻远瞩,开启民智,臣等拜服。”
“然,文字简化,朝廷上下无数旧字文书档案,民间无数地契、合同、书籍,该如何处置?此工程浩大,恐生混乱啊!”
岳不群道:“此问正涉及新字第二大好处:提高效率,政通商和!”
“新字推广之后,官府胥吏抄写一份公文,登记一户黄册,书写速度至少可比现在提升三成以上。”
“这意味着,政令传递更快,案件审理记录更速,长久下来,朝廷处理公务的效率将获巨大提升。”
“民间使用新字,不管是镖局运货单据,还是商人记账,也可节省时间,减少差错,促进商贸流通。”
“至于旧籍档案……”
岳不群顿了一下,道:“可设立‘文献司’,招募专人,逐步进行翻译整理,重要的经典典籍,可新旧对照刊印。”
“此非一日之功,可设定三年、五年之期,逐步过渡。而新立契约、文书,一律使用新字。此阵痛,是为了长久的顺畅。好比治病,剜去腐肉,方能生出新肌。”
这番解释,让百官再次陷入了沉思。
效率,是推行新政的关键,文字书写效率的提升,其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此时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出列道:“帝君,推行新字固然是好,但华夏文字有数万之巨,此举恐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岳不群笑道:“关于这一点,诸位也无需担心,我们又不是从无到有去创造新字,而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去简化,诸位请看——”
岳不群一挥手,华盖殿中,立刻出现无数文字,闪着金光,漂浮在空中,简繁对照,少说也有数千之巨。
文武百官看着满空的文字,一个个都看得呆了。
没想到帝君已经悄悄的将新字全部给简化出来了。
看到这么多新字,一比对如今所用旧字,更感觉旧字繁杂,书写难度高了。
不过,依然还有官员有其他担忧。
翰林院编修杨慎出列道:“帝君,文字简化,固然有利于普及,然则,是否会损害文字之美,使得经典失去原味,甚至造成文化断层?”
他指着空中一个字道:“譬如这个‘爱’(爱)字,新字的‘爱’中无心,是否寓意不佳?”
岳不群闻言,哈哈一笑,道:“杨编修,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文字的首要功能是什么?是沟通交流,记录传承,而非士大夫书斋里的古董玩物。”
“‘爱’字无心,然心中有爱,何需字中有心?若拘泥于形式,而忘了本质,才是舍本逐末!”
岳不群的语气转为肃然:“更何况,我华夏文化之博大精深,岂是区区笔画繁简所能损伤?真正的文化,在思想,在精神,在气节!而非在笔画的堆砌!”
“简化文字,正是为了让这博大精深的文化,能被更多人更容易地学习和继承。此乃弘扬文化,何来断层之说?文化的生命力在于传播与创新,而非固步自封!”
这一番话,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
许多原本对文字之美有所留恋的官员,也恍然意识到,自己或许陷入了形式的窠臼。
岳不群最后总结,目光灼灼:“再者,尔等可曾想过第三大好处:巩固一统,凝聚人心!”
岳不群随手一挥,一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岳不群指向云南、贵州、广西、西域、辽东等地:“这些地方,土司林立,部族众多,言语各异。”
“推行新字,作为官方统一文字,辅以官话教学,便能极大促进各地交流,增强对大明的认同感!”
“让无论是苗疆的少年,还是西域的子弟,都能通过学习同样的文字,认同自己是大明之人。此乃书同文之功,利于华夏山河永固!”
“昔日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方有华夏一统之基业!今日我大明,为何不能更进一步,以更先进、更易学的文字,凝聚更广阔的疆域,开创万世不移之基业?”
“至于三宣六慰等羁縻之地,更要强力推行!让他们学习大明新字,便是让他们心向大明!此乃文化之同化,比百万雄兵更为持久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