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狼的队员们,虽然也有些疲惫,但状态明显要好得多。
他们看着身后那群东倒西歪的菜鸟,眼神里的轻视,已经毫不掩饰。
时机,差不多了。
徐澈对着身边的何璐,比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何璐心领神会,脚下“一软”,整个人“哎哟”叫唤着,就摔倒在地。
“不行了不行了,队长,我跑不动了,让我歇会儿吧!”
何璐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大声地喘着粗气,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她这么一带头,卫生队的其他成员,也纷纷“体力不支”。
有的拄着膝盖,弯着腰干呕。
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队长,我们也……也不行了。”
“这路也太难走了吧……”
一时间,整个卫生队,都成了一群“弱不禁风”的病号。
走在前面的一个战狼队员,回头看了一眼,嗤笑了一下。
“还以为多牛逼呢,原来也是一群绣花枕头。”
“就是,刚才跳飞机的时候,那股劲儿哪去了?”
轻蔑的议论,清晰地传到了徐澈的耳朵里。
很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凌晨三点。
队伍在黑暗中默默穿行。
“我丢,兄弟们,咱们这算出境了吧?”
一个战狼的老兵压低了嗓子,话里带着点故作轻松的兴奋。
“可不是嘛,这会儿咱可踩在南越的地界上了,都精神点!”
另一个战狼队员立刻接茬,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身边一个狼牙新兵的肩膀。
“都到南越了?怎么感觉跟咱们后山没啥区别啊。”
新兵蛋子们交头接耳,半信半疑。
徐澈走在医疗队的最前面,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头儿,他们说的是真的?”
陈国涛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看见界碑了?”
陈国涛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
徐澈语气平淡,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还南越。
这地方他熟,就是狼牙后山那片没开发过的原始丛林,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
队伍继续前进,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半。
地形开始变得崎岖,他们进入了一处狭长的山谷。
两侧是陡峭的坡壁,几乎是垂直的,头顶只有一线天光,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更加压抑。
作为开路先锋的战狼分队速度很快,渐渐和后续的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徐澈刻意放慢了脚步。
让医疗队和前面的狼牙集训队也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
突然。
“砰!砰砰!”
前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激烈的枪响!
紧接着,就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啊——!!”
“敌袭!有埋伏!”
狼牙集训队那帮菜鸟瞬间就炸了锅。
“卧倒!快卧倒!”
“妈的!在哪儿打我们呢?”
“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别……别开枪,我投降……”
有人嗷一嗓子就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有人热血上头,端着枪就要往前冲。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唯独一个地方,安静得有些诡异。
那就是徐澈和他手底下的医疗队。
叶寸心她们几个下意识地就要找掩体,却被徐澈一个眼神制止了。
“原地待命。”
枪声很密集,听起来打得热火朝天。
惨叫声也足够逼真,充满了痛苦。
只可惜,全是假的。
空包弹的声音和实弹还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骗骗菜鸟还行,想骗他?还嫩了点。
至于那惨叫……
徐澈敢打赌,肯定是邵兵带头喊的。
这货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果不其然。
所有人的耳麦里都传来了邵兵那带着焦急的吼声。
“呼叫……呼叫指挥部!我们是战狼!我们遭遇不明武装分子伏击!”
“火力很猛!我们被包围了!重复!我们被包围了!”
“请求支援!请求……”
滋啦——
通讯被掐断了。
紧接着,队伍后方也传来了隐约的枪炮声,似乎断后的分队也交上了火。
这下,集训队的菜鸟们更慌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包饺子吗?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全体都有!保持镇静!”
龙小云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一组、二组!立刻抢占左侧高地,建立交叉火力点!压制敌方火力!”
“三组、四组!原地构建防御工事!掩护医疗队!”
“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后退一步!”
她几句命令下来,原本混乱的场面竟然被稳住了。
那些六神无主的菜鸟们开始磕磕绊绊地执行命令。
龙小云最后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众人身上,掷地有声。
“相信我,我会把你们每一个人,都安全带回去!”
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极具感染力。
不少新兵蛋子当场就感动得眼眶发红,恨不得立刻为她卖命。
徐澈在后面看着,差点没笑出声。
好家伙。
邵兵负责制造恐慌,龙小云负责站出来稳定军心,收割信任。
这配合,天衣无缝啊。
“头儿,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陈国涛凑到徐澈身边,压低声音问。
徐澈撇了撇嘴。
“何旅长不放心呗,联合战狼给我们演一出戏,考验一下我们的忠诚与反应能力。”
“啊?演戏?”
旁边的叶寸心也听见了,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吧?搞这么大阵仗?又是枪战又是包围的,我还以为真要交代在这儿了呢!”
她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靠,那万一我们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不会真来什么严刑逼供吧?
小影在一旁听小声问:“所有部队都……都这么考验新兵吗?”
“那怎么可能。”
徐澈瞥了她一眼,解释道。
“常规部队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上了战场,身后就是祖国和人民,退无可退,所以忠诚基本不需要考验。”
“但特种部队不一样。”
徐澈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
“我们执行的都是最危险、最特殊的任务,很多时候都是在境外,孤立无援。”
“一旦被俘,你面对的可能是远超想象的折磨和审讯。
你嘴里任何一点信息,都可能导致整个任务的失败,甚至危及国家安全。”
“所以,对特种兵来说,忠诚与意志,是排在第一位的。”
“常规部队是盾,是底线。
我们是矛,是把危险摁死在摇篮里的那只手。性质不一样,选拔标准能一样吗?”
一番话说得医疗队几个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