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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达菲斯皇家学院短暂停留的时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后宁静的港湾。楚离谢绝了一切雪花般飞来的宴会请柬与拜访邀约,那些堆放在宿舍角落、散发着名贵香料与魔力印记气息的拜帖,被他视若无物,最终都沦为了储物戒指中无人问津的积累。他的时间,必须用在刀刃上。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穿透法师塔林的间隙,楚离便已在学院后山专为他开放的静修区内,引导着体内那如同初生星河般磅礴而又危险的混沌星力,进行着周天循环。LV6的境界已然稳固,丹田内的星力气旋不再是最初的躁动不安,而是化作了一片缓缓旋转、深邃无垠的星云,每一缕星力都蕴含着混沌的包容与星辰的寂灭。他尝试着将【镜瞳】的洞察力与星力结合,眼中偶尔会闪过一片混沌之色,视线所及之处,物质的微观结构、能量的流动轨迹,甚至空间本身的细微褶皱,都仿佛被短暂地“解析”开来,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且对精神力消耗巨大,但这无疑是一条通往更高层次力量运用的路径。

怀中那卷远古星图残卷,在与【荒古烙印】产生微弱共鸣时,会传递来一些支离破碎、充满苍凉古意的画面——燃烧的星辰从苍穹坠落,巨大的、非人形的光辉身影在虚无中构筑着横贯星海的壁垒,以及那无处不在、如同背景噪音般嘶吼着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终末暗潮”……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让他对即将探寻的“星陨之地”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与警惕。

学院图书馆的深处,弥漫着陈旧羊皮纸与魔法防腐剂混合的气味。楚离埋首于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主要是那些被标记为“地理志异”、“边疆风闻”以及“古老家族秘辛”的区域。关于西境的记载,大多语焉不详,带着帝国中心学者固有的傲慢与疏离。字里行间描绘着一片被神灵遗弃的土地:贫瘠到连最顽强的棘草都难以生存的红色荒原,昼夜温差足以让寻常生物瞬间毙命,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狂暴而混乱,如同未经驯服的野马。而星陨郡,更是被标注为“帝国荣誉上的补丁”,实际控制范围可能仅限于几个依靠开采某种伴生着微弱辐射的“昏黄水晶”矿脉维系的小镇。关于埃斯特拉达家族,记载则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迷雾中,称他们为“混沌海的守门人”,家族城堡“守望堡”扼守着通往那片法则混乱之地的唯一相对安全的通道,家族成员极少踏足帝国腹地,其传承的力量体系据说与空间和某种古老的“契约”有关,被视为帝国秩序框架下的一个特例。

这些信息,与奥莉薇娅·埃斯特拉达所透露的相互印证,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却又潜藏着机遇的边疆图景。那里,帝国的律法光芒黯淡,力量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在他回到学院的第七个黄昏,夕阳将学院的红墙与尖顶染上一片凄艳的血色时,期待中的讯息,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抵达。

一只体型娇小、羽毛如同最深沉夜色的乌鸦,无声地融入了渐浓的暮色,它巧妙地避开了楚离设置在宿舍周围、足以让寻常探测法术失效的复合型警戒结界,仿佛它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它轻盈地落在窗棂上,暗红色的眼瞳如同两粒燃烧的余烬,静静地注视着房间内的楚离。

楚离心有所感,从冥想中苏醒,走到窗前。他认出这并非纯粹的生物,而是由高度凝练的暗影能量与一丝灵性构筑的造物,其上残留的气息,与镜界夜鸦同源,但更加精巧、隐蔽。他推开窗户,那只暗影乌鸦歪头看了看他,随即振翅飞入,在空中化作一缕精纯的、几乎要融入周围光线的暗影流束,最终在他摊开的掌心,凝聚成一枚触手冰凉、非金非木的黑色符牌。符牌正面是繁复而古老的星辰轨迹,背面则是一个简练却带着沉重力量的城堡徽记——埃斯特拉达家族的象征。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小卷用隐形药水书写的纸条,只有在特定角度灌注一丝星力,字迹才会显现:

“三日后,西境古道,‘风嚎隘口’见。持符可入守望堡。——奥莉薇娅·埃斯特拉达”

信息简洁,直接,带着军人般的不容置疑。地点选在“风嚎隘口”,那是穿越隔绝帝国腹地与西境的天然屏障——“断脊山脉”——最为险要的通道之一,常年被足以撕裂血肉之躯的烈风笼罩,也是盗匪、流放者和各种危险生物盘踞的乐园。选择此地会合,本身就意味着考验与筛选。

时机已至,无需犹豫。

次日,楚离向霍恩海姆大师及几位曾给予他指导的导师辞行。学院高层对此早有预料,霍恩海姆大师那张古板的面孔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惋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再次重申了学院的支持,并代表理事会赠送了一批价值不菲的实用物资——包括数张封印着高阶防护与治疗法术的卷轴,以及一些能快速补充星力、稳定精神的上等药剂。这份馈赠,超越了单纯的礼节,更是一种沉甸甸的投资。

巴顿队长和他麾下那支由二十名赛吉家族旁系及附庸子弟组成的护卫队,早已准备就绪。这些汉子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经历过律法之城的风波,他们很清楚此行并非坦途,但忠诚与职责让他们无所畏惧。当楚离再次登上那辆铭刻着加固与减震符文、由四匹健壮山地蜥蜴牵引的主马车时,车队在晨霭中缓缓驶离了学院。

道路两旁,依旧聚集了许多自发前来送行的学员。他们的欢呼声比上次更加热烈,眼神中的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楚离站在车辕上,对着人群微微颔首,阳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这一刻,他仿佛真正成为了这些年轻学子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传奇符号。

车队驶出埃达菲斯城,沿着通往西方的古老商路前行。窗外的景色如同缓缓展开的、色调逐渐变得灰暗的画卷。帝国腹地那精心规划的田垄、繁荣的城镇、以及空气中稳定而温和的魔法能量,逐渐被起伏不定的荒凉丘陵、肆意生长的原始密林所取代。道路变得狭窄而颠簸,路旁的界碑也越发斑驳古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以及一种狂野的、未被完全“秩序化”的魔法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原始的自由,也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楚离能清晰地感知到,怀中那枚星辰骑士徽章所散发的、与帝国秩序网络隐隐相连的微弱波动,在这里变得愈发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传讯法阵。这种“失联”感,非但没有让他不安,反而带来一种挣脱束缚的奇异轻松。仿佛一直笼罩在头顶的无形目光,在此地变得稀疏了许多。

巴顿队长骑着适应复杂地形的六足蜥蜴坐骑“岩蹄”,如同最警觉的头狼,不断在车队前后巡弋。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凶悍,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每一片可能藏匿危险的树丛、每一处视野受阻的弯道。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剑柄,整个护卫队都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

“大人,我们已经进入断脊山脉的外围了。”巴顿策骑靠近马车,压低的声音带着山风般的粗粝,“从这里开始,帝国的律法鞭长莫及。小心魔兽,更要小心人。有些亡命徒,可不会在乎您胸前的徽章。”

“知道了,保持警惕,按计划行进。”车厢内传来楚离平静的回应,听不出丝毫波澜。巴顿闻言,心中稍定,但对这位年轻主人的敬畏却更深了。这份身处险境而泰然自若的气度,绝非寻常贵族子弟所能拥有。

行程的第五日,车队彻底深入了断脊山脉的腹地。两侧是仿佛被太古巨神以蛮力撕裂的陡峭崖壁,岩石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植被稀疏而扭曲,顽强地扎根于石缝之中。头顶的天空被挤压成一条狭窄的、时常被翻滚的铅灰色云层遮蔽的缝隙。名为“风嚎隘口”的通道就在前方,那如同万千怨魂齐声哀嚎的烈风已然可闻,卷起的沙石打得车厢外壁噼啪作响,仿佛无数细小的鬼手在拍打。

就在车队小心翼翼地行进在一处名为“鬼见愁”、一侧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幽暗深渊的极端险道上时,袭击,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亮出了獠牙!

嗤嗤嗤——!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风嚎!数十道闪烁着不祥幽光、拖曳着淡黑色尾迹的弩箭,如同来自冥府的邀请函,从两侧悬崖上那些看似天然的岩石掩体和枯死灌木丛中激射而出!它们的目标高度一致——车队中央,楚离所在的那辆马车!这些弩箭不仅速度快得惊人,其上附着的能量更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蚀性与精神侵蚀力!

“敌袭!圆阵防御!”巴顿队长的怒吼如同炸雷,他几乎是本能地爆发出LV4巅峰的土黄色斗气,厚重的盾牌瞬间挡在身前,同时厉声指挥。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反应极快,瞬间收缩,斗气与魔法灵光交织成一片并不华丽却足够坚韧的防御网。

叮叮当当!噗嗤!

大部分弩箭被格挡弹开,或是被护卫挥剑斩断,但仍有七八支蕴含着更强力量的弩箭,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穿透了仓促间布下的防御,狠狠钉入了马车的车厢壁!那幽暗的能量瞬间爆发,车厢壁上铭刻的防御符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闪烁后迅速黯淡,被命中的地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碳化,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是蚀影弩!萨瑟兰家的杂碎!还有‘灰塔’的耗子!”巴顿目眦欲裂,瞬间从弩箭的特性和袭击者的隐匿手法判断出了来敌。这绝非巧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截杀!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两侧悬崖上,如同鬼魅般跃下了超过三十道身影。他们统一穿着与山岩颜色近乎一致的灰褐色紧身衣,脸上戴着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金属面具,行动间悄无声息,配合却默契得令人心惊。他们使用的力量并非纯粹的蚀影之力,却同样带着阴冷、腐蚀、削弱的特性,如同跗骨之蛆,专门针对生命能量与防护法术。正是那个活跃在帝国阴影层面,令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灰塔”!

杀手们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一言不发,直接扑向护卫队。他们的招式狠辣刁钻,专攻要害,往往以伤换命,毫不惜身。巴顿率领的护卫虽然勇悍,但个体实力与配合默契度明显逊色一筹,在对方悍不畏死的猛攻下,防线开始摇摇欲坠,不断有护卫惨叫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崎岖的山道。

一名身形瘦小、如同鬼影般的杀手,利用同伴的掩护,诡异地突破了防线,手中两柄淬着幽蓝剧毒的短剑,如同毒蛇的信子,直刺马车车厢的门缝!那毒刃上闪烁的光芒,显然连精钢都能瞬间融化!

就在毒刃即将触及车厢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威压,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星空古神骤然睁开了眼眸,以马车为中心,毫无征兆地席卷开来!这威压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它更蕴含着一种法则层面的倾轧!混沌未分、天地初开的苍茫意志,与星辰生灭、纪元轮回的冰冷寂灭感交织在一起,瞬间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所有正在疯狂进攻的“灰塔”杀手,动作全部僵住,仿佛被无形的水晶冻结。他们体内流转的阴冷能量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凝滞不堪,灵魂深处更是涌起一种面对整个宇宙倾覆而来的、最原始的恐惧!一些实力稍弱的杀手,甚至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就连巴顿和他的护卫们,也感到呼吸一窒,体内能量的运转变得异常艰难,看向马车的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震撼。

车厢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

楚离一步踏出。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黑色劲装,身上没有任何耀眼的能量光辉,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洞,又像是支撑天地的脊梁,成为了这片混乱战场唯一的核心。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杀手,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冰冷的刀锋刮过,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L…LV6!情报没错……但他怎么会这么强?!”杀手队伍中,那名气息最为隐晦、已然达到LV5巅峰的头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执行过无数次刺杀任务,甚至面对过初入LV6的强者,但从未感受过如此令人绝望的威压!这不仅仅是能量层级上的差距,更是生命本质与力量本质的鸿沟!

楚离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并指如剑,对着前方虚空,看似随意地轻轻一划。

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蕴含着世界之初所有混沌可能性的气流,如同一条苏醒的太古混沌之龙,慵懒却又带着湮灭万物的绝对意志,向前方席卷而去。这道气流所过之处,空间发出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哀鸣,袭来的魔法灵光瞬间黯淡、消散,激射的淬毒弩箭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杀手们仓促间布下的种种阴冷护盾、暗影屏障,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彻底瓦解、湮灭!

混沌星力特性——混沌吞噬!

“不!!”那名LV5巅峰的杀手头领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他将毕生功力灌注于双臂,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暗影能量在他身前构筑成一面雕刻着痛苦哀嚎面孔的黑色盾牌,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绝技——“百怨魂盾”!他曾凭此盾硬撼过LV6强者的全力一击而得以逃生!

然而,在楚离那看似轻描淡写划出的混沌气流面前,这面凝聚了无数怨念与阴冷能量的魂盾,脆弱得如同孩童用沙土堆砌的城堡。气流触及盾牌的瞬间,那无数哀嚎的面孔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瞬间归于寂静,整个魂盾连十分之一个呼吸都未能支撑,便崩解、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

混沌气流毫不停滞,掠过杀手头领的身体。

他脸上的惊恐表情瞬间凝固,随即,他整个人,从衣物到面具,从血肉到骨骼,从能量到灵魂印记,都在一瞬间被那灰色的气流分解、同化,回归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真正的——形神俱灭!

这恐怖到极致的一幕,如同最寒冷的冰水,浇灭了所有幸存杀手心中最后的侥幸。他们训练出的冷酷与麻木,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崩溃,只在一瞬间。

“逃!快逃!”不知是谁用变了调的嗓音嘶喊出来,剩余的十余名杀手再也顾不得任务、顾不得荣誉,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让他们如同置身炼狱的地方!他们如同受惊的飞鸟,四散奔逃,冲向两侧陡峭的崖壁,试图借助复杂的地形隐匿身形。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应有赴死的觉悟。”

楚离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死神的低语,宣判了他们的命运。他抬起右手,五指微张,掌心之内,混沌星力迅速凝聚、压缩,化作数十颗细小的、如同微缩星辰般的光点。这些光点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湮灭之力。

下一刻,他掌心轻震。

咻咻咻——!

数十颗微缩星辰如同拥有了自我的灵性,化作一道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灰色流光,激射而出,精准地锁定了每一名逃窜的杀手。无论他们如何变换方向,如何利用岩石遮挡,甚至有人试图施展替身、分身之类的保命秘法,都无法摆脱这仿佛超越了空间与因果的追击。

噗!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湮灭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接连响起。每一颗星辰光点命中目标,都会瞬间爆发出一小团混沌星力,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归奇点,将目标及其周围一小片空间内的所有物质、能量、乃至信息,都彻底吞噬、净化、湮灭!

不过三两个呼吸之间,悬崖上下,除了那永恒不息的风嚎,再也听不到任何属于杀手的声音。三十多名“灰塔”精锐,包括一名LV5巅峰的头领,全军覆没,尸骨无存,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

巴顿和他的护卫们,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握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们看着那个静静立于马车旁的黑色身影,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仿佛在仰望一位行走于人间的神只。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神罚!是法则层面的清理!

楚离缓缓收起手掌,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尘埃。他走到马车旁,目光落在那几支仍在散发着微弱腐蚀性能量、试图继续侵蚀车厢的蚀影弩箭上,眼神微冷。他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一缕细微的混沌星力掠过,那几支弩箭连同其上的腐蚀性能量,瞬间化为虚无。

“萨瑟兰家族……‘灰塔’……”他低声自语,声音融入了狂风的呼啸中,“看来,西境这片土地,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

他转向依旧处于震撼中的巴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清理一下痕迹,救治伤员,继续赶路。‘风嚎隘口’不远了。”

“是!大人!”巴顿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领命,声音因激动和敬畏而带着一丝颤抖。他看向楚离的眼神,已然充满了死心塌地的崇敬。

车队再次启程,穿过这片刚刚被混沌之力洗礼过的险道,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能量湮灭后的奇异空白感。楚离重新坐回略显残破的马车车厢内,闭目凝神,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但他心中清楚,这仅仅是一道开胃菜。萨瑟兰家族的仇恨不会因一次失败而终止,“灰塔”背后的阴影或许会更加深邃。而前方,在那烈风永不停歇的“风嚎隘口”,一位代表着西境古老力量的盟友正在等待。更远方,那片名为星陨郡的、贫瘠而神秘的土地,以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着的关于世界存亡的秘密,正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的西境征程,已然在用鲜血与湮灭谱写的序曲中,正式拉开了沉重而充满未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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