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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仪式前的最后两日,苗寨的空气像是被浸了蛊药的棉絮,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清晨的雾还没散,圣泉边就围了不少族人。阿松老爹蹲在泉台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根枯木枝,一遍遍划着 “护泉纹”—— 那是苗族先民传下的简易符文,据说能暂时稳住泉水里的邪气。他的兽皮护膝磨出了毛边,沾着泉边的泥水,划到第三遍时,木枝突然断了,断口处渗出淡黑色的汁液,像是被泉水里的幽蚀之气染过。

“唉……” 阿松老爹叹了口气,把断枝扔进泉台边的草堆里。泉里的墨绿色还没褪,水面下的黑色絮状物还在缓慢蠕动,偶尔有几尾灵泉鱼的尸骸浮上来,鳞片泛着死气的乌色。负责守泉的巫祝阿禾正用银勺舀起一点泉水,勺里的清灵蛊幼虫刚碰到水,就蜷成一团,透明的虫身瞬间蒙上灰雾,“啪” 地掉在石板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没用的,阿松老爹。” 阿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淡青色巫裙沾了不少泥水,鬓角的银饰也歪了,“圣女说幽蚀之气是地脉深处来的,清灵蛊根本扛不住。”

“那问神仪式…… 能成吗?” 阿松老爹抬头望向寨西的方向,那里是云岫竹楼的位置,此刻竹楼的烟囱正冒着淡青色的烟,烟丝里混着蛊草的香气,是云岫在熬制仪式用的药。

阿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族里谁都知道,问神仪式是苗疆最凶险的古法,前圣女这辈子只主持过一次,还是二十年前对抗黑苗叛乱时,那次仪式后,前圣女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本命蛊也虚弱了整整一年。如今云岫要用水蛊部失传的 “本命蛊通神术”,风险比前圣女那次还要大 —— 毕竟,这次要问的,还牵扯着一个中原外客的因果。

寨西的竹楼里,药香确实浓得化不开。

这竹楼是前圣女传给云岫的,主体用百年楠竹搭建,地板上铺着三层鞣制过的鹿皮,鹿皮上用银线绣着 “圣蝶绕蛊” 的图案,是前圣女亲手绣的,边角已经磨出了毛边。四面墙壁上挂着六幅卷轴,都是《苗疆蛊经》的孤本,其中最古老的一幅是用构树皮制成的,纸面上还留着初代圣女的指痕,据说当年初代圣女就是对着这幅卷轴,创下了问神仪式。

云岫盘膝坐在竹楼中央的青石蒲团上,蒲团是用蛊草纤维编织的,里面裹着 “安神蛊” 的虫卵,坐久了能让人心神平静。她面前的青石案几是整块玄武岩凿刻而成,案面上刻着细密的 “聚灵纹”,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银砂,能聚拢周围的灵气,辅助蛊虫修行。

案几上摆着三样东西:一个半尺高的古朴陶罐、三枚龟甲、一小撮叠得整齐的玄色布料。

那陶罐是初代圣女传下来的,罐身刻着 “圣蝶护心” 的纹样,纹样用朱砂和蛊血混合绘制,历经千年仍透着艳红。罐口用浸了蛊油的红绸封着,红绸上系着一根银链,链尾挂着颗米粒大的黑曜石,是 “镇蛊石”,能防止罐内的蛊虫失控。此刻,陶罐正微微发烫,偶尔会传来细微的 “嗡嗡” 声,像是罐里的蛊虫在回应周围的灵气。

云岫伸出右手,指尖在罐口的红绸上轻轻拂过。她的指尖很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腹上留着常年练蛊留下的薄茧。随着她的动作,罐身的 “圣蝶护心” 纹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光纹顺着罐身蔓延,最后汇聚在罐口,红绸下的蛊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嗡嗡” 声变得更清晰了些。

“该喂你了。” 云岫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从袖中取出一枚三寸长的银刀,刀身细如柳叶,是前圣女传下的 “剖血刀”,刀尾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能净化刀刃上的邪气。她将左手掌心朝上,银刀轻轻划过,鲜血立刻渗出来,顺着掌心的纹路蜿蜒而下,滴在罐口的红绸上。

鲜血刚接触到红绸,就被红绸吸收,罐身的蓝光瞬间变得更亮,“嗡嗡” 声也变得欢快起来。这是云岫的本命蛊 —— 圣蝶幼虫,是圣蝶之灵在人间的显化,与她的心神相连,她的精血就是蛊虫最好的食物。每次喂血后,蛊虫的力量都会增强一分,也会与她更默契一分。

喂完血,云岫用素帕按住掌心的伤口,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龟甲上。那三枚龟甲是用百年老龟的腹甲制成的,甲面上刻着复杂的 “卜卦纹”,是前圣女在云岫继任时传给她的,据说能在仪式前占卜吉凶。其中一枚龟甲的边缘有一道裂痕,是二十年前前圣女主持问神仪式时留下的,当时前圣女就是靠着这枚龟甲,提前预知了黑苗的偷袭,才保住了苗寨。

云岫拿起龟甲,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她闭上眼,心神沉入龟甲,试图感知未来的预兆。可刚一集中精神,脑海里就闪过乾珘的身影 —— 石牢里他憔悴的脸、月下探牢时他急切的眼神、还有他腰间那枚刻着月蝶花的玉佩。这些画面像乱线一样缠在她的思绪里,龟甲传来的预兆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混沌的灰雾,看不到吉凶。

“还是不行吗……” 云岫睁开眼,异瞳里闪过一丝疲惫。自从探过乾珘的血脉后,她就总觉得自己的心神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尤其是想到乾珘的血脉与月蝶部的关联,还有他身上那丝与幽蚀之气既相克又同源的气息,她就觉得胸口发闷,连占卜都受了影响。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是乌辰。

云岫收起龟甲,轻声说:“进来。”

乌辰推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三捆晒干的蛊草 ——“凝神草”“护魂草”“引灵草”,都是问神仪式上需要用到的。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巫袍,袍角绣着 “水蛊纹”,腰间系着的革带上挂着三个蛊囊,分别装着清灵蛊、测水蛊、驱邪蛊。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是有心事。

“阿岫,你真的要用水蛊部的‘本命蛊通神术’?” 乌辰把竹篮放在案几上,目光落在那个古朴的陶罐上,声音里满是担忧,“前圣女当年说过,这门术法太过凶险,本命蛊即心魂,通神时稍有不慎,就会蛊毁人亡。你……”

“我知道。” 云岫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普通的通神术,无法穿透幽蚀之气的屏障,也无法厘清乾珘的因果。只有本命蛊,与我心神相通,能带着我的意念,突破那层屏障,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她拿起案几上那撮玄色布料,布料是阿萝昨天去石牢给乾珘送药时,趁他不注意剪下的。布料的材质是中原的云锦,上面绣着暗纹的云纹,还沾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那是乾珘常年用龙涎香熏衣留下的味道。云岫用指尖捏着布料,轻轻嗅了嗅,还能闻到一丝石牢的霉味,她已经用清灵蛊液处理过布料,去除了上面的邪气,只留下乾珘的气息,作为仪式上的 “因果引”。

“可乾珘的血脉太特殊了。” 乌辰的声音更低了,他走到云岫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探查他血脉时说,他的血脉里有至阳之气,也有阴邪之气,两种气相互克制却又共存。这种血脉,在问神时很可能会引发反噬,不仅会伤到你,还可能引动更深处的幽蚀之气。”

云岫沉默了。乌辰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想过。可她没有选择 —— 圣泉的幽蚀之气还在扩散,寨子里的井水已经开始发浑,再拖下去,整个苗寨的地脉都会被污染;岩刚长老那边已经开始联络族里的老人,准备在仪式失败后,以 “护族” 的名义处死乾珘,到时候不仅乾珘会死,还可能引来中原的铁骑,苗疆就真的完了。

“没有时间了。” 云岫抬起头,异瞳里满是决绝,“乌辰大叔,你还记得前圣女教我们问神仪式时说的话吗?‘问神不是求神,是问己。本命蛊即心魂,通神即通己。’我必须试试,为了苗疆,也为了…… 弄清楚乾珘的身世,弄清楚月蝶部的秘密。”

乌辰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当然记得前圣女的话,当年前圣女就是对着这句话,教会了他和云岫问神仪式的基础。可他也记得,前圣女说这句话时,眼里满是悲伤 —— 因为前圣女的师父,就是在主持 “本命蛊通神术” 时,被反噬而死,连本命蛊都化作了飞灰。

“阿岫,我知道你急。” 乌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当时云岫才八岁,前圣女为了保护苗寨,强行主持问神仪式,仪式后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就苍老了许多。如今云岫要走前圣女的老路,甚至比前圣女当年更凶险,他怎么能不担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事了,苗疆怎么办?族人们怎么办?”

“我不会出事的。” 云岫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经用清灵蛊调理了三天心神,本命蛊的状态也很好。仪式时,只要你帮我护法,禁止任何人靠近祭坛,尤其是岩刚长老那边,别让他趁机捣乱,我就能成功。”

提到岩刚,乌辰的脸色更沉了。他昨天在寨心的老樟树下,看到岩刚和几个支持他的长老密谈,岩刚手里拿着一把苗刀,刀鞘上的兽牙还沾着血迹,显然是刚处理过什么人。他当时想靠近听听,却被岩刚的侄子阿武发现,只能匆匆离开。

“岩刚那边,我会盯着。” 乌辰握紧了手里的巫杖,杖头的水蛊晶泛着淡淡的蓝光,“仪式当天,我会带二十名最忠心的苗兵,守在祭坛周围,任何人都别想靠近。”

云岫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乌辰是她最信任的人,有他护法,她就能更专心地主持仪式。她拿起案几上的 “凝神草”,放在鼻尖闻了闻,草叶的清香能让人心神平静,是仪式第一阶段 “引灵” 时需要用到的。她将草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三个陶碗里,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蛊油,往每个碗里滴了三滴 —— 蛊油能增强草药的效力,也能吸引周围的灵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

云岫和乌辰同时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落在窗棂上,乌鸦的眼珠是赤红的,喙中叼着一株叶片蜷曲、色泽暗紫的植物。那乌鸦是苗寨的 “信使蛊鸦”,是用 “听音蛊” 和 “传讯蛊” 杂交培育出来的,只有在苗寨遇到重大变故时才会出现,平时都住在禁地深处的 “腐骨潭” 边,那里是幽蚀之气最浓的地方,寻常鸟兽根本不敢靠近。

“幽影草?” 云岫的眸光微动,认出了乌鸦喙中的植物。这草是苗疆的奇草,只生长在极阴之地,能短暂强化人与灵界的感知,却有很强的副作用 —— 会剧烈消耗使用者的心神,严重时甚至会让人神魂紊乱,变成疯魔。前圣女的《苗疆蛊经》里记载过,幽影草是问神仪式的 “禁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蛊鸦将幽影草放在窗台上,歪头看了看云岫,发出一声沙哑的鸣叫,然后振翅飞走。它的翅膀掠过窗棂时,带起一股淡淡的腥气,是腐骨潭边的幽蚀之气,云岫能感觉到,这股腥气比之前更浓了,显然是地脉深处的幽蚀之气又增强了。

云岫走到窗边,拿起那株幽影草。草叶很凉,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绒毛里藏着细小的蛊虫卵,用指尖一碰,虫卵就会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她将草放在鼻尖闻了闻,草叶里带着一股极淡的腥气,是幽蚀之气的味道,显然这株草已经吸收了不少幽蚀之气,效力比普通的幽影草更强,副作用也更大。

“连蛊鸦都送来了幽影草……” 乌辰走到云岫身边,看着那株草,脸色更沉了,“看来地脉深处的幽蚀之气,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这草…… 你真的要用?”

云岫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幽影草的副作用,可她也知道,没有幽影草,她很可能无法穿透地脉深处的幽蚀屏障,问不出有用的神谕。仪式失败的后果,比使用幽影草的副作用更可怕 —— 不仅她会出事,乾珘会死,整个苗寨都会陷入灭顶之灾。

“用。” 云岫的语气很坚定,她将幽影草放在案几上,用银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叶子,放在阳光下观察,“不过要处理一下。我会用‘护魂草’的汁液浸泡它,减轻副作用,再用‘引灵草’的粉末包裹它,增强它的感知力。这样既能发挥它的作用,又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乌辰看着云岫熟练地处理幽影草,心里满是无奈。他知道,云岫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仪式能顺利进行,祈祷云岫能平安无事。

云岫处理完幽影草,将草放在一个陶碗里,然后拿起案几上的龟甲,再次尝试占卜。这次,有了幽影草的气息加持,她的心神变得更集中,脑海里的乱线渐渐消失,龟甲传来的预兆也清晰了些 —— 她 “看” 到了一片模糊的光影,光影里有一只蓝色的蝴蝶(圣蝶)、一团赤金色的光(乾珘的血脉)、还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幽蚀之气),三种力量相互纠缠,最后汇聚成一个模糊的 “血” 字。

“血……” 云岫喃喃自语,异瞳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 “血” 字,是指她的本命蛊血,还是乾珘的血脉?或者是…… 需要用鲜血作为代价,才能净化幽蚀之气?

“怎么了?” 乌辰看到云岫的脸色变了,急忙问道。

“龟甲的预兆很模糊,只看到一个‘血’字。” 云岫把龟甲放回案几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我不知道这个‘血’字是什么意思,是吉是凶,都无法判断。”

乌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神仪式的预兆出现 “血” 字,通常不是好兆头,要么是需要用鲜血作为祭品,要么是仪式中会有人流血受伤。他看着云岫,心里的担忧更重了:“阿岫,要不……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先加固圣泉的封印,等找到更稳妥的方法,再举行问神仪式?”

“来不及了。” 云岫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透过竹窗,洒在案几上的陶罐上,罐身的 “圣蝶护心” 纹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是在提醒她时间紧迫,“圣泉的封印只能暂时压制幽蚀之气,最多还能撑三天。如果三天内找不到净化之法,封印就会彻底破裂,到时候幽蚀之气会席卷整个苗寨,谁也躲不掉。”

乌辰沉默了,他知道云岫说的是实话。他走到案几前,拿起那株处理好的幽影草,放在鼻尖闻了闻,草叶里的腥气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 “护魂草” 的清香。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好吧,我听你的。仪式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办好。”

“仪式分三个阶段:引灵、通神、问卜。” 云岫开始详细说明仪式的步骤,“引灵阶段,我需要你在祭坛周围布下‘护灵阵’,用‘凝神草’和‘护魂草’作为阵眼,防止外界的邪气干扰;通神阶段,你要密切关注我的状态,如果我出现反噬的迹象,就用‘驱邪蛊’的汁液,洒在祭坛周围,暂时压制幽蚀之气;问卜阶段,你要注意岩刚那边的动静,别让他趁机闹事,尤其是在神谕出来的时候,一定要保证祭坛的安全。”

“我明白。” 乌辰重重点头,把云岫的话记在心里,“我会提前让阿萝准备好‘驱邪蛊’的汁液,再让苗兵们检查一遍祭坛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隐患。”

提到阿萝,云岫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阿萝是寨里最年轻的巫祝,从小就跟着她学蛊术,聪明又细心,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这次仪式,阿萝负责准备仪式用的草药和蛊虫,已经连续忙了两天,都没怎么休息。

“阿萝那边,你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云岫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心,“仪式当天需要她帮忙,现在累垮了可不行。”

“我会的。” 乌辰笑着说,“那丫头跟你一样,都是倔脾气,不把事情做完,不肯休息。昨天我让她去休息,她还说要把‘引灵草’的粉末磨好,才肯去睡。”

云岫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温暖。有乌辰和阿萝帮忙,她就能更安心地准备仪式。她拿起案几上的陶罐,轻轻抱在怀里。罐身的温度很暖,像是有生命一样,罐里的圣蝶幼虫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嗡嗡” 声变得更温柔了些,像是在安慰她。

“乌辰大叔,仪式前的这两天,就辛苦你了。” 云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岩刚那边,你多盯着点,别让他搞出什么乱子。”

“你放心。” 乌辰拍了拍胸脯,“我会让我的徒弟们,轮流盯着岩刚的竹楼,他只要有一点动静,我就能知道。”

乌辰又跟云岫聊了一会儿仪式的细节,然后才拿起竹篮,离开了云岫的竹楼。他走后,竹楼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药香和蛊虫的 “嗡嗡” 声。

云岫抱着陶罐,坐在青石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她需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能应对仪式中的风险。她的心神渐渐沉入体内,感知着本命蛊的状态 —— 蛊虫很活跃,在她的精血滋养下,力量比之前强了不少,与她的心神也更默契了。她能感觉到,蛊虫的意识里,带着一丝对幽蚀之气的警惕,也带着一丝对乾珘血脉的好奇,像是也想知道,那个中原外客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云岫睁开眼睛,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竹楼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她放下陶罐,走到窗边,看向禁地方向。石牢里的乾珘,此刻应该还在等着仪式的结果吧?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苗寨的命运,都系在三日后的问神仪式上。

云岫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想起月下探牢时,乾珘急切的眼神,想起他问 “若仪式成功,我能否留在苗疆” 时的语气,想起他腰间那枚刻着月蝶花的玉佩。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主持仪式,到底是为了苗疆,还是也想弄清楚,乾珘与月蝶部的关联,弄清楚自己对他的那份莫名的在意。

“罢了。” 云岫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案几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仪式才是最重要的。她拿起那株幽影草,放在陶碗里,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小瓶 “圣蝶蛊” 的虫卵,往碗里滴了一滴 —— 圣蝶蛊的虫卵能增强幽影草的感知力,也能保护她的神魂,减少副作用。

做完这一切,云岫又开始整理仪式用的草药和蛊虫。她将 “凝神草”“护魂草”“引灵草” 分别装在三个陶碗里,贴上标签;将 “驱邪蛊” 的汁液装在一个银瓶里,放在案几的角落;将乾珘的布料放在一个锦盒里,锦盒里垫着浸了蛊油的丝绸,能保护布料上的气息不消散。

夜幕降临,苗寨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云岫的竹楼里,依旧亮着灯,案几上的陶罐泛着淡蓝色的光,映着她忙碌的身影。她知道,三日后的月圆之夜,将会是一场赌局 —— 赌她能成功通神,赌她能找到净化之法,赌她能保住乾珘,也保住苗疆。

而在寨东的岩刚竹楼里,气氛却很紧张。

岩刚坐在竹楼中央的木椅上,手里握着一杯蛊酒,酒液是暗红色的,里面泡着 “凶蛊” 的虫卵,能让人变得暴躁易怒。他的侄子阿武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苗刀,刀鞘上的兽牙沾着血迹,是白天处理一个不听话的族人时留下的。

“叔,乌辰那边有动静吗?” 阿武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他已经等不及要处死乾珘了,那个中原外客,不仅闯了火神祭,还污染了圣泉,更是让他在族人面前丢了脸 —— 前两天他带人去禁地外闹事,被乌辰的苗兵打伤了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乌辰带了二十个苗兵,守在祭坛周围,还让他的徒弟盯着我的竹楼。” 岩刚喝了一口蛊酒,语气里满是不屑,“他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太天真了。”

“那我们怎么办?三日后的仪式,要是圣女问出神谕,说那个中原外客不该杀,我们就没机会了。” 阿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 岩刚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陶瓶,瓶身上刻着 “蚀魂蛊” 的纹样,“这是我从黑苗那边换来的‘蚀魂蛊’,只要在仪式时,将蛊虫的汁液洒在祭坛周围,就能干扰圣女的通神,让神谕变得模糊不清。到时候,我就说神谕显示,那个中原外客是幽蚀之气的源头,必须处死才能净化圣泉,族人们肯定会支持我。”

阿武的眼睛一亮,接过陶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瓶里传来一股刺鼻的腥气:“这蛊真的能干扰通神?”

“当然。” 岩刚冷笑一声,“黑苗的大巫师说,这蚀魂蛊是用幽蚀之气培育出来的,专门克制圣女的通神术。到时候,圣女通神被干扰,神谕模糊,我再煽动族人,就算乌辰想护着那个中原外客,也没用。”

阿武点了点头,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他握紧手里的苗刀,眼神里满是杀意:“叔,到时候我带人冲上去,先杀了那个中原外客,再逼圣女承认神谕,看谁还敢反对我们!”

“好。” 岩刚满意地点了点头,“三日后的仪式,你带五十个忠心的族人,埋伏在祭坛周围的树林里,听我的信号行事。只要我一挥手,你们就冲上去,杀了那个中原外客,控制住乌辰和圣女。到时候,整个苗寨,就是我们的了。”

夜色渐深,岩刚的竹楼里,还在密谋着夺权的计划。而云岫的竹楼里,依旧亮着灯,她还在整理仪式用的东西,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苗寨的夜,很静,却暗流涌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问神仪式,不仅是苗寨的希望,也是一场权力的博弈,一场命运的赌局。云岫、乾珘、乌辰、岩刚,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那场仪式上,被重新编织。

云岫整理完最后一件东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已经开始变圆,三日后,就会是一轮满月。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预感 —— 这场仪式,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她自己。她不知道,这场改变,是好是坏,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苗疆,为了族人,也为了那个藏着秘密的中原外客。

云岫轻轻关上窗户,回到案几前,抱起那个古朴的陶罐。罐里的圣蝶幼虫,此刻已经安静下来,像是也在为三日后的仪式积蓄力量。她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竹楼里的药香,渐渐与她的气息融合,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守护着她,也守护着苗疆最后的希望。

夜,越来越深,苗寨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云岫的竹楼,还亮着一盏孤灯,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苗疆的方向。而那场决定命运的问神仪式,也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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