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那个清晰的感觉和痕迹，仿佛带着楚啸特有的温度。
时时刻刻提醒着凌月他们之间那独一无二、至死方休的关系。
最初两天，凌月还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训练场或食堂，总能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颈侧，让他忍不住想把衣领拉高些。
但每当这时，楚啸总会适时地握住他的手，或者用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视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便会立刻收敛。
渐渐地，凌月也习惯了。
他甚至能从那微妙的刺痛感中，品出一丝隐秘的安心。
这是楚啸留下的标记，意味着他是被牢牢保护着的，属于楚啸的。
日子在训练、出任务，除去楚啸偶尔短暂的离开，他们两人愈发亲昵的相处中平稳度过。
凌月的空间异能运用得越发纯熟，甚至能在楚啸的引导下，尝试着楚啸扔过来的、在高速飞来的小石子瞬间收进空间，虽然十次里只能成功三四次，但已是巨大的进步。
这天，楚啸需要带队去清理基地外围新发现的一个小型丧尸聚集点，预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凌月独自在训练场练习，直到感觉精神有些疲惫才停下。
他看了看时间还早，便打算回宿舍休息。
路过基地内部那个小小的交易区时，凌月被一个摊位上摆着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些从废墟里搜寻出来的、还算完好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个巴掌大的、造型憨态可掬的陶瓷小猫摆件，白底带着橘色花纹，虽然沾了些灰尘，但圆圆的眼睛和微微歪着的脑袋，看起来格外可爱。
凌月的脚步顿住了。
他空间里有很多漂亮华丽的东西，却很少有这样简单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物件。
他想起楚啸那总是冷硬简洁的宿舍，似乎……缺了这么一点柔软的点缀。
“宿主，你想买这个？”777好奇地问，“看起来没什么用啊。”
“它很可爱。”
凌月小声在心里回答，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那个小摆件。
他想把它放在楚啸的床头柜上，或者书桌一角，这样楚啸每天醒来或者办公时，一抬头就能看到。
他摸了摸口袋，当初反欠下基地的贡献点也已经清除掉。
而且，加上自己所存下的和楚啸给了他一些基地内部流通的贡献点，让他可以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
他很少动用，但这次，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用贡献点换回了那个陶瓷小猫。
回到宿舍，凌月仔细地将小猫擦拭干净，露出了它原本鲜亮可爱的模样。
他拿着小猫，在房间里比划着，思考放在哪里最合适。
最终，他决定放在楚啸书桌靠窗的那个角落，那里光线好，又不至于太显眼。
放好之后，他退后两步看了看，觉得非常满意，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带着期待的雀跃。
楚啸会喜欢吗？
他有点不确定。
那个人总是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希望这个小小的摆件，能带给楚啸一丝哪怕微小的暖意。
傍晚，楚啸准时归来。
他依旧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肃杀气息，但在踏入宿舍、看到迎上来的凌月时，那身冷硬便瞬间柔和了下来。
“回来了。”
凌月像往常一样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嗯。”
楚啸应着，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书桌时，微微一顿。
凌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楚啸的视线在那个与周围冷硬风格格格不入的、色彩明快造型可爱的陶瓷小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凌月，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你放的？”
他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凌月点了点头，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小声说：
“在交易区看到的……觉得它挺可爱的，就……”
他越说声音越小，心里有些打鼓，是不是楚啸不喜欢这种小东西？觉得太幼稚了？
就在凌月开始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时，楚啸却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拿那个摆件，而是将他揽入了怀中，紧紧抱住。
凌月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带着室外凉意却依旧温暖的胸膛，愣了一下。
“喜欢。”
楚啸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简短，却异常清晰笃定。
“你选的，都喜欢。”
凌月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回抱住楚啸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像只偷吃了蜜糖的小猫。
楚啸感受着怀中人细微的欢喜，心底那片冰原仿佛又被融化了一角。
他低下头，寻到凌月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而是温柔缱绻，充满了珍视和安抚的意味，一点点舔\/舐、吮\/吸，如同在品尝世间最甜美的糕点。
凌月温顺地仰头承受着，被这细腻的亲吻弄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间，只能依靠着楚啸支撑身体。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凌月脸颊绯红，眼波流转，小声嘟囔：
“你身上有味道……”
是硝烟和尘土，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楚啸低笑一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嫌弃我？”
“没有……”凌月摇头，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就是不喜欢你遇到危险。”
楚啸心头一软，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一些小杂鱼，伤不到我。”
他顿了顿，看着凌月依旧带着担忧的眸子，补充道。
“为了你，我也会更小心。”
这话比任何承诺都让凌月安心。
他靠在楚啸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只觉得此刻的温馨宁静，比任何华丽的宫殿都让人眷恋。
晚上睡觉前，凌月洗漱完，穿着柔软的睡衣爬上床。
楚啸已经靠在床头，似乎在看什么文件。
凌月习惯性地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楚啸放下文件，很自然地伸出手臂将他圈住，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这种无声的亲密和依赖，让凌月感到无比安心。
“楚啸。”
凌月在黑暗中轻轻唤了一声。
“嗯？”
楚啸低沉回应。
“没什么，”凌月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声音带着困意，“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楚啸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在他发顶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洒在书桌角落那个崭新的陶瓷小猫上，为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个由娇气包笨拙挑选、带着纯粹心意的小小摆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见证着冰冷末世中，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暖正在悄然生长，坚韧而绵长。
对楚啸而言，这不仅仅是房间里的一个装饰，更是凌月试图走进他世界、给予他温暖的证明。
这份笨拙的惊喜，比任何强大的异能或珍贵的物资，都更能触动他内心深处那片不为人知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