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
玄渊真人脸色铁青,掷下流光便拂袖而去。
但见那流光四碎,勾勒成一行文字:
太平真人仗剑杀入苍莽山脉,盏茶间连斩二地妖。
说功绩,功绩就到,那还卡个屁啊!
景元虽未到场,但玄渊真人却感觉自己脸都被打肿了。
众人见此神色各异,一言不发便四散而走。
其中练霓裳和玉罗刹更是直奔齐云山而去。
…………
与此同时,公慕治下,有江曰清。
其流注浩渺,素为水族栖息之地。
是日,乌云如墨,江雨骤至,倾盆如注,激流汹涌。
九霄霹雳裂云枢,千仞浪峰排空起。
于那霹雳破穹之处,见一庞然大物。
其鳞甲森然,映电之光,耀人眼目。
其爪牙锋利,撕裂雨幕,所向披靡。
甫一现身,便有翻江之威,赫然正是一头苍蛟。
正当此时,乌云中赤霞炸起。
其色如丹,其光如炬,将重重阴霾刺破。
忽而霞光束束,自云隙星罗棋布射下,化作一道人形。
定睛视之,乃一金面道人,
虬髯怒张,豹目炯炯,不怒自威。
此非他人,正是奉景元之命,巡游四方、传宣法旨的离朱道人。
苍蛟见此,勃然大怒。
立时腾云驾雾而起,其声咆哮如雷:
“何方狂徒,竟敢闯我水府,扰我清修?”
此苍蛟乃大江龙君之子,名唤骜鬊。
祂自恃龙君血脉,又得天庭正封。
于这清江地界,便是一方主宰。
无论陆地神仙,还是福地真仙。
凡经此地,莫不对其礼敬三分。
今日见一道人竟敢挡其去路,自然怒火中烧。
谁知那离朱道人,却比祂还要豪横三分。
只把袍袖一拂,不与多言,径直驾璀璨剑光破空而来。
那剑光凛冽,锐不可当,所过之处,云雾纷纷退避,如汤沃雪。
旋即,离朱道人于云端立定,将掌中一卷玉轴缓缓展开。
玉轴之上,篆箓流转,隐有霞光。
“清江龙神骜鬊,见此真人法旨,还不速速敛凶威,下拜接旨?”
清江龙子骜鬊初时震怒。
待见到那玉轴,便知是真人法旨,自不敢继续狂傲。
又见道人气度非凡,剑光凛然,已知来者非同小可。
当即遂连忙收敛气息,摇身一变,化作一青衫秀士模样。
虽略显倨傲,然礼数不缺,翻身立于云前,拱手道:“清江龙骜鬊,在此听宣。”
离朱道人目光如电,扫过骜鬊,缓缓宣道:“奉长生天三元宫延命使者、罗浮山太平真人法旨……”
骜鬊闻言,心中又是一震。
太平真人之名,如雷贯耳。
此乃罗浮山新晋剑堂首座,已然背景通天。
又承蒙老仙翁看重,授予“三元宫延命使者”天职,更是如虎添翼。
最重要的是:其师门光耀烜赫,号称“一门将成五真君”。
饶是祂亦背景通天,有真君级数的大江龙君为父。
但也要给几分薄面,不好与之发生正面冲突。
念及于此。
骜鬊连忙屏息凝神,佯装洗耳恭听。
只听离朱道人继续念道:“清江龙子骜鬊听令:即刻束装,速至齐云山,听候调遣,此乃要务,不得有误,钦此!”
听闻此言,骜鬊心中不满。
表面上却恭谨道:“骜鬊谨接旨。”
说罢,又询问道:“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太平真人此行召唤,又有何事吩咐?”
虽然名义上来说,天封真人皆有驱神驭鬼的权柄。
但祂作为堂堂的龙君之子,又是天庭正封江神,却也不是等闲之辈。
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把祂当什么啦?
真以为祂是小瘪三吗?
如此无礼,不奉诏又能如何?
就算把官司打到天庭,祂也未必怕了对方。
“咄!奉法行事,岂容尔等置喙!“
离朱道人声如洪钟,眉宇间隐现赤霞。
当空一指点出,
那法旨便似有灵犀,化作一道金虹,直入骜鬊怀中。
法旨入手微沉,隐现“敕令“二字。
“速去听令,毋需多言。“
离朱道人袍袖一拂,便欲踏剑而去。
口中犹自冷声道:“若是误了时辰,当心真人降下雷霆之怒!”
骜鬊方欲再问,却见离朱道人已然转身。
时间紧,任务重,谁有空跟你啰嗦?
正当此时,天际风云变色。
数道妖风卷地而来,腥臭之气弥漫云端。
风中隐隐有鳞甲之声,更夹杂着几声骄横怒吼。
“大胆狂道!竟敢对十三太子如此无礼?“
为首一道妖风之中,现出一个短手短脚的怪物?
只见它头生黑鳞,扁如磨盘,口露獠牙。
正是那鼍龙成精的妖物。
它手持一柄分水叉,指着离朱道人,满脸怒容。
其后又有一头怪蟒,身长百丈,粗如殿柱,在妖风中盘旋不定。
两只猩红的竖瞳死死盯着离朱道人,吐着信子喝道:
“速速向我家太子叩首请罪,否则今日定叫你形神俱灭,尸骨无存!“
离朱道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如电,扫过那几个水族精怪。
最后落在骜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并未多言,只是将宽大的袖袍轻轻一甩。
“轰!“
刹那间,只见漫天赤霞迸射而出。
如骄阳初升,光芒万丈。
映得整个云端一片通红。
那赤霞并非凡火,乃是“九天离火“所化,蕴含着焚山煮海之威。
又被离朱道人以剑光分化之法斩出,更是势不可挡。
赤霞过处,那几股妖风顿时如冰雪遇骄阳。
风中的鼍妖、蟒怪等水族精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一刹之间,就在赤霞剑光中化为焦炭,纷纷从云端栽落。
却已是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了。
云空之上,离朱道人卓然独立,衣袂飘飘,宛如神人。
他看也不看那坠落的妖尸。
只是对骜鬊淡淡道:“真人行事,百无禁忌,正要试剑天下,尔欲当真人剑锋否?”
言罢,也不等骜鬊回话。
离朱道人只把足尖一点,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虹,消失在天际尽头。
清江龙神骜鬊听罢,脸色阴晴不定。
有心叫嚣几句,说一些挽尊的场面话。
但一想到离朱道人的凶威。
竟是呐呐无言,不敢声张半句。
毕竟麾下一走狗就如此凶横。
那太平真人的品性由此可见一斑。
最要命的是:对方绝非虚张声势,而是“战绩可查”。
血河真人与徐甲真人,哪一个不是成名数百年的老牌强人?
可太平真人就敢在入门之时,悍然踩着他们的头上位。
谁敢赌他敢不敢剑斩龙君之子?
甚至往更深处想一层:对方若是真敢,后果又能怎样呢?
骜鬊扪心自问,自家便宜老子,怕是并不会为自己出头。
如此想着,骜鬊鬼使神差,竟是对准齐云山的方向躬身下拜:
“骜鬊谨遵太平真人法旨,不敢有违!”
小瘪三就小瘪三,面子哪有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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